凰归锦月

官家小姐盛雪是一个向往自由,渴望爱情的少女,但因为家族利益不得不入宫为妃。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逃出宫成了误嫁新娘,嫁入了庭院深深的华府为妾。面对男主的忽冷忽热、百般试探,她巧妙化解。让男主对她痴心一片,但她却不确定眼前的这份痴心是真是假。浮华一世,误嫁良缘,看她如何与情深意笃的男主终成眷属。且看本书中机智、果敢的女主如何在宅门之中混得风声水起,又获得痴心不悔的爱情。

第四章 /缘来是你/
“是啊,她诬陷民妇下毒害死了老夫人。这事,全华府都知晓的。”盛雪仰起头,一脸无所畏惧地说道。
柳政昀闻言,黑白参半的眉毛一拧,气道:“好猖狂的一个小妾?!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老夫教女不善,让她陷害忠良吗?哼,且不说月儿待字闺中时,名声之好,引得当朝太后都有意赐婚给她,奈何她芳心暗许了韵风,故老夫爱女心切,就由着她了。再说,她嫁进华府三年,那也是安分守己、知书达理,让老夫人夸奖有加!如此这番的名声,岂会多此一举地加害于你?老夫觉得,只是你这个小妾在此胡言乱语,设计陷害她!”
果然不愧是一代利嘴丞相!轻轻巧巧一句话,就立马将柳月的形象捧高了。若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了,还真的认为是盛雪设的奸计害了柳月。
想当初,她确实有意将柳月赐给雍儿为妃,可是却因为柳月岁数大过雍儿太多,故考虑到雍儿的感受,便没再提及此事。没想到,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竟被柳政昀当作荣耀的事来说,看他脸上那自豪的模样,着实让她觉得好笑。
“丞相大人,民妇说的句句是真。她是相府千金,民妇也曾是大将军府的女儿,哪敢无故设计陷害她?就是借民妇一万个胆子,那也是不敢的。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民妇不敢妄言!”柳政昀不是要抬高柳月嘛,她成全。但是,他越是如此,她就越装出一副可怜的怯懦模样,看他还怎么说她狂妄狠毒!
说话间,她还朝华韵风看过去,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爷,您说对不对?”
华韵风见状,知道她又在佯装,着实被她百变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得由着她留下来,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若她实在应付不了,他再出手相救,也为时不晚。
“玉婷你是妾,她是夫人,即使做错,你也不能揭穿她,害她气得去了荒宅,引得丞相大人担忧,实乃大不敬啊!咳咳……”既然允许她留下来了,那么他就必须得配合她不是?
这会儿,华韵风假装埋怨地瞪向她。
柳政昀闻言,暗气华韵风这句话说得他进退两难。怪罪这贱妾也不是,不怪罪又实在难忍这口恶气!
他细眼一眯,眸中浮上一抹笑意。不过,一会儿他会让这贱妾死无葬身之地的!
如是想着,柳政昀便没有再开口,而是坐到屋内的八仙桌旁,喝着徐伯吩咐婢子端来的茶。
看他这好整以暇的模样,一旁站着的盛雪有些不安,总觉得这狡猾的老狐狸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华韵风许是服了药,药效发挥了作用,这会儿居然精神超好地坐到他的对面,一起品起茶来。
看他们如此模样,还真像是和睦的岳父和女婿。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盛雪站在华韵风身后,脚都麻了。
本来昨夜就没睡好,这会儿看着华韵风那瘦尖了下巴的侧颜,鬓角处的细发轻扫着他的脸颊,只觉得他此时慵懒不失飘逸,看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丞相大人,华府已经搜查完毕。”就在她迷瞪着眼时,一抹唐突的男音,打断了她继续发困。
赶忙睁开眼,只见一个官兵掀开帘子走进来后,朝柳政昀跪地禀报道。
看他衣服上的花纹,盛雪便知此官兵该是个兵部领军的职位,没想到,一向从文的柳政昀竟和兵部如此熟络!
“如何?”柳政昀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官爷气势地看向他。
那领军别有深意地扫了眼盛雪,才道:“府内并无可疑之人,只是……”
见他看了眼自己,盛雪的心“咯噔”一跳:你回话就回话,看我做什么?难道……
“张领军你说话一向干脆利落,今日怎的如此吞吞吐吐?难不成你看到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若真是如此,也不必顾及我。华韵风虽是我的女婿,正义面前,我也绝不偏袒!”柳政昀一脸正气的模样道。
华韵风闻言,打开杯盖,优雅地用盖子扫掉了茶水上的浮叶,轻抿了一口茶,才从容地放下茶杯,看向跪地的张领军:“是啊,张领军有话直说无妨。我华韵风虽是商贾出生,但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若府内真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你瞧见了,那也劳烦你仔细查查。我华府内是坚决不允许‘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的!”
“砰!”话末,他狠狠地将杯盖往桌上杯子上一合,顿时发出了清脆的瓷碎声。
众人将目光移向出声处,只见桌上茶杯的盖子,已经碎成了两半,杯内的茶水也溢出来不少。茶香味顿时四溢。
盛雪见状,不禁吃了一惊。这个病秧子发起怒来还是蛮威风的嘛!瞧瞧柳政昀和张领军一时间,还真被他的气势唬住了。
“爱婿先别动怒,听张领军说完话吧!”柳政昀何等狡猾,岂能不明白他这句话是在提醒自己,别想轻易陷害华府。
“是啊,其实华老板也真不必动怒。我的属下只是在华府南苑的床下发现了禁药‘毒炫花’的药粉,我正在犹豫说不说出来而已。”张领军一副为难的模样道。
他此话一出,盛雪就秀眉一蹙,刚要开口反驳,柳政昀苍老的声音比她还快:“南苑发现了毒炫花?呀,那南苑是谁在住?”
柳政昀说话间,立马将目光移向华韵风。
华韵风闻言,不动声色地拿起拳头抵在发紫的唇间,轻咳了两声,不打算回答。
可柳政昀设好的局,岂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于是,他又将询问的目光移向他身后站着的绝美女子道:“薛氏那是谁的住处?怎会放了此毒呢?据老夫所知,中此毒者,先会疲乏困倦,然后躺下昏睡,再在睡梦中慢慢死去。老夫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老夫人恰恰是一夜之间,昏睡而亡的,并且,她的嘴唇也呈现了紫色……若府内没有出现此毒,老夫还不多想,可是竟然出现此毒了,那么就由不得老夫不去想了!”
明知故问!盛雪看着柳政昀那虚假的老脸,犹如往昔在朝堂上看见他对峙自己一样,感到无比厌恶!以往身为太后都不能轻易得罪他,何况现下她只是个商妾呢!所以,厌恶归厌恶,她只能忍字为上!
想至此,她轻盈地从华韵风身后走到柳政昀跟前,优雅地行了一礼,柔声道:“回相爷的话,那是妾身所居的院落。妾身不知怎会出现毒炫花的药粉,还望相爷明察。”
“什么?!”柳政昀老脸装出吃惊的表情道,“那是你的院落?”
“正是!”盛雪的个性就是这样,遇到棘手的事,或明明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她却依旧一副不急不躁的坦然之色,这让华韵风不禁暗自佩服起她来。
盛雪现在不用猜都知道柳政昀接下来会诬陷自己陷害老夫人,然后替柳月开脱,这样的话,柳月不但能回华府还能将她扳倒,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啊!只可惜,她盛雪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对付得了的。什么来华府搜查要犯,全都是幌子!
现下她疑惑的是毒炫花是什么时候被放在她的南苑的?又是谁放的?
“大胆薛玉婷,你可知罪!”柳政昀突然变了脸色,露出一脸狠色地站起身子瞪向眼前的冷艳美人怒斥道。
“民妇不知何罪之有?”盛雪不气不恼,只一脸平淡地看向柳政昀。
柳政昀见她如此,着实被她那双清澈明媚的眸子给惊到了。仿佛她早就知道会被他陷害,此时正等着他继续将戏演下去,她好继续看戏的模样……
这真是让人不舒服!极度不舒服!
她不过一个少妇,何来资本如此放肆?
“你……你嫁入华府不过十日,就让华府一片鸡犬不宁!先是韵风发病,差点亡命。再是老夫人突然去世,后又将大夫人柳氏赶进荒宅,诸多事情叠加一起,只能说明一点,你是蓄意而为来害华府众人的!”柳政昀最讨厌不能掌控别人的感觉了,看着一副无所畏惧的眼前少妇,只气得话音带颤。
可明明是他胜券在握,一副畅快得意模样才对。
“丞相大人,一切可都得讲究个证据啊,您如此污蔑民妇,证据呢?”盛雪依旧不急不慢,坦然自若地问道。
见她如此模样,华韵风眼里浮现的担忧慢慢消散,随即被宠溺之色代替。
他现下其实像在看戏。他最喜欢看戏了,更何况主角是他的岳父和自己的爱妾,他岂有不观之礼?他倒是好奇,到底是狡猾奸诈的岳父厉害一些呢,还是他聪明可爱又冷艳无双的爱妾更胜一筹呢?
“大胆,老夫何来污蔑你一说?”柳政昀快被眼前这美妇气晕了,不怕他自认为很有“威慑力”的怒吼声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胆子说他污蔑她!虽然他真的在污蔑她,可是她也不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危险吗?得罪他,只会让他更不会放过她的!
“你要证据是吧?那么老夫就告诉你,证据就是张领军找到的毒炫花粉末!”柳政昀见盛雪闻言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傲人模样,不禁气得看向跪地的张领军吼道,“张领军,将你搜到的毒炫花粉末拿出来让她闻一闻,看看是不是真的,免得她当着韵风的面说老夫诬陷她!”
柳政昀本来以为华韵风这个孝子,一听到自己的小妾床底下藏了害他母亲致死的毒炫花粉末,就会大怒失态,处罚眼前这个贱妾的,可是,却料想失误。华韵风不但没大怒,反而一直在一边喝着小茶,吃着茶点,一副优哉看戏的模样。着实让他气得快要吐血三升!
合计这个病秧子当他是戏子,在演戏给他观赏啊!
越想越是气得柳政昀恨不得现在就罚了盛雪,将她乱棍打死解解气!
“是,是……”张领军还从未见过丞相在人前如此一副失态大怒的模样,以前他可是经常和丞相做这种事,哪次被害的人,不管男女,不都是朝他磕头求饶的?哪有人像华韵风的小妾这般比丞相还淡定的?张领军诧异归诧异,却也没表露什么,只是依照柳丞相之令,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黄色纸包着的药粉,递给柳政昀。
柳政昀又将药包递给眼前一脸傲然的美妇面前道:“听说薛氏你是神医梅夜的弟子,自然认识这种毒了,那么你便自己看吧!”
本以为她会接过他手中的药细细辨别一下,哪知,她却别过头看向一旁的华韵风,同样柔声道:“丞相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要不是顾及着华韵风在此,他真想一巴掌打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了!
“大胆妇人,丞相大人岂是你随意侮辱的?”张领军猛地爬起,拔出腰间佩剑,一副誓死要维护丞相“清誉”的模样。
华韵风见状,终于收掉了看好戏的模样,朝张领军虚弱却不失威严地提醒道:“张领军这是不容我爱妾解释吗?就是对簿公堂时,也该给被告人陈述的机会吧?你们左一个大胆,右一个放肆的……咳咳……真是想要在华府欺负我的人吗?”
因为华韵风前些年雪灾捐款赈灾,数额巨大,太后为了弘扬他这种精神,封了他一个财阁大臣,主管搜寻各处商人、商会捐赠善款的职务,因此若说官阶上,华韵风比不得丞相,但却比张领军这样的小军官高不少,所以,对他说话,华韵风不必顾虑什么位分的。
一句“我的人”,就让柳政昀瞪大了双眼,一把将毒炫花的粉末包紧紧捏在手心,一把拍在桌上,怒吼道:“哼,韵风你这样说好似老夫这堂堂的丞相,要刻意陷害你的爱妾似的!你也不想想,这毒炫花产自哪里!它是产自大将军的管束之地——蜀城!”
他这句话一出,盛雪才脸色一变,但不是畏惧的,而是惊讶的。她是知道有毒炫花这种毒药,也确实在师傅的藏药阁见过。但是,她却不知道它的产地竟在蜀城!要知道,蜀城可是薛玉婷娘家所在地啊!而且,前皇后吴氏就是因为服了此药畏罪自杀的,先皇也因此才会将它列为禁药的。
现下柳政昀这么说,无疑是坐实了她从蜀城带来毒炫花毒害老夫人,又陷害柳月的事了。她就算有千张嘴也解释不清。更何况,柳政昀也不会让她解释的。
“你想怎样?”既然躲不掉这一计,盛雪便想看看柳政昀究竟是什么意思。若真是迫不得已的话,她也只有拿出玉玺,亮出太后身份了!谅他在明面上,也不敢将她交给东岳王。
她盛雪可从来不会做没有退路的事!
听她这句傲然威严的话,着实又把柳政昀给怔住了,她这口气太像一个人了……
细细将她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最终觉得不可能,若是太后的话,她怎么会成了华韵风的小妾?
不可能!眼前人绝不可能是太后,她只是华韵风娶回来的刁蛮小妾,是大将军不受宠的千金!
如是想着,柳政昀又恢复了之前的凌厉模样,朝她吼道:“数罪并罚,打入官府大牢,择日签押问斩!”
“你们敢!”盛雪这一次是真的怒了。真不知道,柳政昀平日竟是这样办案处事的,亏他还是两朝为相!早知他如此狠毒狡诈,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他给拿下的!
“你看老夫敢不敢!”柳政昀也杠上了,朝她回瞪过去。今日不将这个目中无人的贱妾惩治了,他愧为权相!
四目怒瞪相向之后,柳政昀朝张领军道:“还不将罪妇拿下?”
“是!”
张领军刚收回剑,伸手来捉人,却突然眼前白影一晃,随即,本在他面前的女人就不见了。四下一看,才将目光定格在气喘吁吁的病秧子华韵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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