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救他？他是个魔鬼！”厉寒摸着于杨的头发。
“不是……他不是魔鬼，他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于杨话音未落，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越流越多。
“不要再说了！”厉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他轻轻擦了擦于杨的嘴角：“留着，以后慢慢说。”
以后？自己，还有以后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这个男人，会不会流一滴眼泪。
尽管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死心，可于杨还是贪恋这个男人的怀抱，能死在他怀里，是不是……也值了！
于杨时而睡，时而醒，对于疼痛的敏感，让他连躺在床上，都仿佛睡在钉板上，在梦中也能被疼醒。
他原本就只有一个肾，对于毒素的代谢也出奇的慢！
厉寒试图喂些粥给他，可不出三口，必定会混着血水，一起吐出来。
“只要你能挺过去，我们就结婚。”厉寒说完，将那枚于杨丢弃的红宝石戒指轻轻地戴在了于杨的手上。
于杨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抬头看向厉寒：“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不知道……但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厉寒并不确定自己此刻对于杨的感情是内疚还是爱，但是他知道，如果跟自己过后半辈子的人是于杨，他愿意！
许是厉寒的话，真的给了于杨活下去的勇气，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起来。
于杨将戒指和手表放在一个盒子里。他没有问过厉寒，那天说结婚的事还做不做数。
自己从不敢奢求此刻的厉寒会真的爱上自己！这些天对自己好，无非是想补偿罢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于杨艰难地将满身酒气的厉寒扶到沙发上。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厉寒似醉非醉地看着于杨。
“我能有什么事？”于杨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帮厉寒泡醒酒茶，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厉寒变幻莫测的神情。
“真的没有？告诉你！”
“真的没有！”于杨不明白厉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没有多想，将泡好的茶递给厉寒。
“不喝！”厉寒推开于杨递到面前的杯子，转身回了卧房。
开水溅了于杨一手，烫红一片。于杨默默地将杯子放下。
又错了吗？自己病情好转后，似乎做什么都是错！厉寒没有真的对自己凶过，但话语间的疏远，于杨怎么会感觉不到！
既然这么讨厌自己，又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留在身边？
一个于杨心碎的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还有利用价值！
厉寒没有醉，这些天，那一年失去的记忆似乎有记起的趋势，很多碎片会在不经意间蹦入脑海。
他想了解关于于杨的一切，便让陆沉去查。可结果，却让厉寒悸动的心一点一点沉到了谷底。
所有的资料拼凑起来，就只有一个结论。
于杨，极有可能是厉简明的人！
他不愿相信，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于杨落到厉简明手里，不但活了下来，还能轻易逃脱。
今晚消息泄露，知道的只有自己、陆沉和于杨。他真的想于杨能亲口告诉自己真相到底如何，可于杨却什么都不说。
厉简明想掌控厉家，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厉寒。而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感情入手。
他很难相信，这个愿意为他舍弃生命，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会是敌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如果这样的感情都不能信，那世上，还有什么可值得信任？
遗忘的感情慢慢回笼，可残酷的事实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割裂开来，让他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