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两倍军需的事告诉圣上! “白、白白神医,他动了!” “废话,人又还没死,当然会动!” 白神医哼道,在转身的时候却被扯着一趔趄,原来是他的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血人大力拉住了。 白神医站稳身子,震惊回头。 “……治、治我。” **** 池虞和翻星僵持着。 一个想骑,一个不愿。 池虞尝试让马儿看懂它主人的血书。 “你看看,你主人的字迹……让你带我回去。”池虞扯着白布条,跟着翻星的脑袋转,“都说老马识途,你肯定识得回去的路吧?” 翻星咴儿咴儿的叫,把头左右避开。 池虞气呼呼地一跺脚,把白布条赛进自己袖袋里,伸手拉着缰绳扯着翻星往前走。 罢了! qiáng扭的瓜不甜,qiáng骑的马摔断腿。 池虞不敢硬着头皮骑翻星,只能迈开腿往前走。 野草参差不齐,高点的已经长过她的小腿,幸好她每日穿着的带底的绸袜入眠,虽说不及鞋履可是好歹也没有光脚赤足行走的láng狈。 太阳慢慢升高,气温也逐渐回暖。 池虞饿了。 又疲又饥,又惧又怕。 就是被莫名其妙送来通州,一直也有挞雷、冯铮等人陪着,不会让她落了单。 这么长久以来,她还没试过离人独自行动。 这一次,她身边只有一匹不好处的马。 “我听说,行军打仗遇饥荒的时候,将士们不得已会杀马饱腹……”她饿得头昏,只有不停的说话来排解自己的心慌和饥饿。 翻星嘶鸣着把头往一侧撇,想要挣脱她的牵制。 池虞连忙又安抚它,“欸!我就是说说!你看这里又没有盐也没有锅的!” 翻星鄙夷地朝她喷气。 池虞嘀嘀咕咕、自说自话,周围空dàngdàng的只有秋风chuī拂着金huáng的涛海。 四周寂寥一片,她觉得天地如斯之大,仿佛怎么也走不回人群里。 怎么也回不去。 她张着嘴,大力呼吸,冷汗打湿了她的鬓发。 翻星把头转向她,打量了她一会然后用脑袋拱了拱她。 池虞伸手推开它凑上前的大脑袋,慢慢在草地里蹲下。 野草如林,遮过了她的视线,她蹲在里面感觉那股窒息感褪去了不少。 大夫都说,她有心病。 药石罔效,无法根治。 平日里身旁从不离人倒也还好,一旦离人独行她就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抱着自己的身子,豆大大泪珠一颗颗往下掉,一会就洇入草地的huáng土中。 泪眼婆娑中,一颗蘑菇映入眼帘,足有巴掌那么大。 对于饥饿多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有诱惑的东西。 池虞擦了擦眼泪,伸手摘了过来,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响。 还没等她研究出蘑菇有没有毒,她就听见了背后传来羊叫声。 咩——咩—— 池虞从草丛里把脖子往上一抻,探头一看。 一群行走的‘白云’慢慢朝着她的方向移动,其中还有好几个骑着马的男人,穿梭在羊群之中。 “糟!翻星、翻星不好了!——快带我走啊!”池虞蹲着往后跳。 翻星咴儿一声叫,原地踏了踏蹄。 “爹!——你看那儿有一匹马!” “我去瞧瞧!——” 池虞好不容易摸到翻星的腿边,听见那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连忙拍着它的腿,“翻星!快走!” 翻星原地兜了一圈,果断撒腿就跑。 它本来就是千里良驹,虽然受了伤可是一发力还是速度极快的离开了原地。 放羊的汉子瞧那马的速度,摇了摇头。 “不成,我看那肯定是一匹上好的战马吧!这速度我们的马肯定追不上。” 池虞蹲着草丛里不敢出声。 羊群已经慢慢包围了她,有些眼睛不好使的甚至险些拱进她怀里。 池虞左挪右躲,好不láng狈。 她蹲得脚发麻,正想活动一下的时候,远处又传来马蹄的声音。 “老头,你有没有看见一匹黑色的马和一个受伤的男人?”来人操着奇怪的口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蹩脚的模仿者。 黑色的马,受伤的男人? 池虞立即反应过来,他找的是霍惊弦! “没瞧见,不过刚刚是有一匹黑色的马往那边跑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慢悠悠开口,“你们可以去追追看,我们的马是跑不过,就没有费那个力。” 池虞呆了呆,可是也并不敢贸然出去。 羊群一直在挪动,如若待着不动,很快就会被迫bào露在外,池虞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跟着羊群一起移动。 可惜这个绝妙的点子遇到了一群玩忽职守的追兵也彻底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