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岚颇觉诧异,问道:“两位小娘子也要击鞠么?” 秦大娘有些局促道:“三妹喜欢那彩头,我姐妹二人便试试,看能不能讨来。” 贺亦岚笑道:“我这儿的鞠杖比那些好使,二位先去换衣裳,我这就让人备鞠杖过来。” 秦大娘:“那敢情好,有劳贺郎君了。” 贺亦岚做了个“请”的手势。 姐妹俩前去换了一身轻便胡服,秦大娘着月白,秦二娘着赤红。 一个温婉素雅,一个热情似火,皆是gān练慡利,很有一番jīng气神儿。 像击鞠这种运动多数是贵族参与,秦家姐妹也敢上阵可见方氏对她们的教育投资砸下不少钱银。 秦宛如跑上前夸赞道:“两位姐姐身段儿好,穿这身真好看!” 秦二娘被她哄得高兴,说大话道:“你可要瞧好了,今儿双剑合璧让你开开眼。” 秦大娘掩嘴,“二妹莫要说大话,仔细被打脸。” 这一局共有四组女郎抢彩头,秦家姑娘们的坐骑马鞍是绿色,其他三组则是红huáng蓝区分。 贺亦岚备下的鞠杖要轻巧得多,材质也上佳。 秦二娘拿到手上试了试,说道:“这鞠杖好。” 贺亦岚眼角含笑道:“在此预祝二位旗开得胜。” 秦大娘道了声谢。 秦宛如道:“大姐二姐,安全重要!” 四组女郎陆续进场,张娘子细心讲解完比赛规则后,女郎们则相互致礼。 随着一声铜锣,七色球抛到上空落地弹起,击鞠手们开始抢球。 骏马在赛场上驰骋,女郎们挥杖追逐那只七色球,个个身姿悍利,矫健勇猛。 秦宛如坐在看台上紧张不已,秦大娘姐妹许久没有击鞠,才上场有些手生,不太熟练,与三组对手相较,并没有竞争力。 赛场上着蓝色马鞍的那组女郎技艺jīng湛,其中穿琥珀色胡服的女郎身手矫健,她正是封七娘的姐姐封五娘。 上回在瑞王府封七娘吃了秦宛如的亏,被她gān翻进塘里丢了颜面,今日势必要来报仇,忽地砸了一粒gān蜜枣到秦宛如的头上。 秦宛如扭头朝身后看去,原是封七娘,她挑衅道:“哪儿来的乡下人,竟也有胆量同我阿姐较量,等会儿被揍了,可别哭鼻子。” 秦宛如看向赛场,暗叫不好,试探问:“哪个是你阿姐?” 封七娘嘚瑟道:“当然是最厉害的那个。”顿了顿又鄙夷道,“不自量力的乡野丫头,妄想在咱们这儿撒野,今日必当把你们姐妹杀得片甲不留。” 秦宛如嘴硬道:“比赛才开始,你休得狂言!” 她嘴上不服输,实则心里头发慌,并非对两个姐姐的实力没有信心,而是局势对她们不利,倘若是公平竞争还好,若是三对一,那就要命了。 不出所料,在蓝色那组连进两个球后,她们开始作妖了,三组勾结在一起夹击秦家姐妹,势必让二人出丑丢人。 秦宛如瞧得心急,忙大声道:“大姐,小心她们使绊子!” 见她毛躁,封七娘乐了,啐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粗野丫头,今日必要让你们尝尝厉害,上回有瑞王妃做主让你们躲过了一劫,这回我就看谁来护你们。” 秦宛如拧眉道:“你们这是打欺心!” 封七娘:“打的就是你们,有本事就滚,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两人正吵嚷,赛场上的秦大娘差点被封五娘bī落下马。 秦宛如顿时揪起心来,脱口道:“大姐当心!” 秦大娘死死勒紧缰绳,险险稳住身子。 封五娘有意捉弄,满脸戏谑道:“姐妹们,咱们好好陪她们玩玩,叫她们长长记性,别以为有瑞王府撑腰,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另一组的女郎道:“是该狠狠教训一番,让她们见见世面,这儿可不是乡野地方,哪能容得下两个乡下丫头撒野。” 三组贵女皆嬉笑起来,眼里满是轻蔑。 秦大娘脸色铁青,秦二娘气得半死,咬牙道:“你们打欺心!” 封五娘挑衅道:“不服呀,不服就滚!” 往日秦大娘稳重自持,行事处处周全隐忍,这回却血气方刚,骨子里发了狠,要与她们争个输赢,冲秦二娘道:“二妹先撤!” 封五娘做了个手势,队友放她们撤后。 七彩球在封五娘的鞠杖下,而她的身后则是球dòng,另外两组呈犄角形式守球,谨防秦家姐妹来抢。 看台上的贺亦岚意识到不对劲,朝自家老娘窦氏道:“阿娘,她们这是打欺心呢。” 窦氏饶有兴致道:“赛场上的事谁管得了呢,若秦家姐妹不愿继续,大可退下来,也没有人会说她们。” 贺亦岚双手抱胸。 看台上的人们嗅到了苗头,纷纷静观,看秦家姐妹是战还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