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指责很显然没有生效,因为马上就告饶:“好好好,我搞错半文盲的定义了。” 他又安抚了几句,挂了电话,试图用食指抚平皱起来的眉头:“下学期就高三了,他们学校不准备放暑假,继续上课,他跟老师吵起来,还自己跑回去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劝回去,”周晟故意这么说着,车已经缓缓停下来,“你是不是到了?快下车吧。” 顾迟下了车,他又想想,对周晟说:“周总,可以等我期末考结束吗?” 回去跟室友说了这事,室友很迷茫地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顾迟反问,“忘了给你抄笔记?” “钱啊!”室友痛心疾首,“怎么人家连钱都没说给多少,你就上套了啊。那这样吧,我有个表妹也需要补习,麻烦你每天晚上去给她上课,我一定会给你报销两块钱公jiāo车费。” “我也不会一直去的。”顾迟说,“就是去看看他弟弟到底什么情况。” 也顺便看一看,那双被挡住的眼睛是什么样子。不过顾迟觉得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不那么好看,也是该一视同仁的。 “我靠,”顾迟拍了拍脑袋,“你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我好像还真有事情忘了问。” 他居然忘了问问周晟,他那个弟弟到底叫什么名字。 周晟并没有给顾迟留下联系方式,让助理记下来了顾迟的手机号,跟顾迟说了句祝他考试顺利,就让司机开车走了。搞得顾迟现在想问,都找不到人。 “他说不定就是忽悠你呢,跟你说了周家是独子,哪有什么弟弟。”室友说,“你还记得你一到学校就被骗了五十块钱吗?有人跑来推销什么大一要用的东西,我们这一排寝室,就你买了,回头还发现是坏的根本用不了。” “一年了,你怎么还拿这个事来说,”顾迟斜了室友一眼,“有这闲工夫,去看你的八卦吧,还能发挥你唯一的作用。” 也不知道室友是当了真还是闲得蛋疼,过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来跟顾迟说:“我刚去问了我表姐,她以前在正信集团的一个公司当过行政。她说老周总的确只有一个儿子,不过一直传说他有个私生女,一直没认回来。” 靠,怎么从内到外,关于性别的问题全都传得这么不对。 顾迟不禁开始怀疑,这名未曾谋面的高三学生,怕不是为了认祖归宗去做了变性手术,才会jīng神变得有点不正常。 如果这样的话,可不是他能涉猎的领域了。 等等,未成年人可以做手术吗? 第11章 “周晚月?”顾迟还是有些惊讶,顺手拿了支笔,把他想象的名字写下来,心想,难怪会被人误会。 “周挽越,挽天河的挽,越关山的越,”助理在电话说,“他妈妈是个华裔,只知道从古诗词里瞎翻,也没想过这名字不适合男孩。” 顾迟把刚才写错的名字划掉,又重写了一次,把地址也记下来,问:“那我这周末早上九点去,对吗?” 他的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把车票退了,和父母也说了学校这边有点事,要晚几天才能回来。至于晚几天,他不太知道,也没有再重买新的车票。隐隐约约的一种预感让顾迟觉得,他这次可能没有那么快能回去。 “十点吧。”助理说,“或者十一点。” 顾迟想,再晚一点,都能吃上午饭了。 助理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其实你去太早也没意思,他大概也不会听你给他补习的。” 顾迟觉得有些尴尬,想结束话题,可助理又继续说:“或者你也可以不去。跟你说句实话吧,周先生就是受不了他了,才想去找个看得住他的人。” 这话就说得有些刻薄了,还带着那么一点不屑,助理说:“不然你以为他那么有时间跑去一个智残学校吗,他本来是想找个有经验的看护老师的,结果遇到了你。他突然就觉得,可能找个冤大头也不错。” 靠,还真被室友说中了,顾迟在心里骂了一句,又很想揍这个助理。就算真的是这样,也没有必要非说给当事人听吧?还好意思说弟弟不听话,这个哥哥也好不到哪儿去。 “周先生让你说的吗?”顾迟不想再磨叽,直接就问了。 助理果然犹豫了一下,说:“他只是想再给你打个预防针。” 顾迟觉得周晟实在是有点过于绕弯子,他不喜欢这种被耍的感觉:“这样真的其实……挺无聊的。我也没有在跟谁谈生意,不要这么博弈,你说是吧?” “不是生意吗?”助理却这么反问,“但我正准备给你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