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衡摇头,敬谢不敏:“你别吓我。” 萧起只好又把手机收了起来,他一直以为昼衡胆子小。 萧起蹲得久,有些腿麻,便站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一手撑住膝盖,另一只手敲了敲小腿,随后看向陈方,道:“老哥,你说你被缠上,意思是这玩意儿三百六十五天都挂在你背上了吗?”末了,轻“啧”了一声,自顾自地感叹道,“一个大男人背着洋娃娃上下班,画面有点萌怎么回事……” 陈方:“…………” 他轻咳了一声,清清嗓,说:“当然不是那样的缠人法,但……似乎也没什么差别……无论是那个洋娃娃,还是那个叫张佳怡的小姑娘,开始渗入我的生活,可怕的是,我直到最后才醒悟……” - 陈方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把娃娃还给小女孩的,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走进家门的,只觉得整个人被抽了魂魄和力气,再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牙齿“咯咯咯”地打颤,想到自己跟一个鬼娃娃共住了两天,整个人怕得要死。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就没再见过13楼的那个小女孩,也没再看到那个诡异的洋娃娃。 不过陈方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关于42幢1302室那户人家的事,如果不弄明白那个小女孩的家庭背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唯恐1302室住的都不是人,那可真是撞鬼了。 陈方还真从小区里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头老太太那儿收集到不少信息—— 42幢1302室租给了一家三口,一家子都有些神出鬼没。 爸爸是汽修厂工人,在本市最大的一家汽车修理厂工作,名叫张志辉,经常不着家。 妈妈叫李丽,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出现在小区里,脸上和身上也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女儿叫张佳怡,上小学的年纪,但因为家里没人管她,所以常常不去上学,大多数时候就在小区里闲晃。小女孩在小区里玩时,怀里总会抱着个破旧的洋娃娃,但没人能接近她,但凡有人碰到她,她就会跟疯了一样拼命喊叫,控诉那人打了她,所以小区的家长都禁止自己家孩子跟她玩,大人们也避这小丫头如蛇蝎,免得被碰瓷说不清。 上下左右的邻居住久了都知道,1302室的男主人家bào,他们经常能在半夜隔着墙听到男人打老婆的声音。 因为大家都是租户,流动性大,虽然住在同一幢楼、同一个单元里,但关系都很冷漠,所以从来没人插手管过这事,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往往装作不知道。现在的人,最怕的就是惹得一身腥。 然而就在不久前,大概是年底的样子,李丽终于受不了丈夫的bào力倾向,在一个深夜离家出走,至今都没有回来。 自从妈妈离开后,人们常常能看到这家的小女孩一个人坐在花坛边,对着她的洋娃娃说话,把洋娃娃唤作妈妈。 陈方听了这些,算了算李丽离家出走的时间,发现正好是自己在楼下捡起洋娃娃的一周前。 陈方不知道那个鬼娃娃和李丽的离开之间是不是存在某种联系,但他在知道小女孩的家庭状况后,愈发地感到心神不宁。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左右,陈方依旧是凌晨两点左右下夜班回到小区,就在他的车驶过42幢西边,要进入地下车库时—— “嘭!” 平地一声闷响。 陈方整个人抖了一下,一脚踩下刹车,差点撞上拦住地下入口的横杆。 车子依旧是启动的状态,停在原地。陈方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目光僵直。 他听得出,就像第一次一样,那声音来自于二单元楼下,像是有人坠楼,又像是有重物自高空抛落。 陈方想扭动脖子朝那个方向看一眼,但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他不想惹麻烦。 陈方手脚发凉,呼吸紊乱,重新挂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驶向地下车库,然后又从负一层坐电梯上楼。 回到家后,他直接躲进了房间,上锁了门,倒头qiáng迫自己睡觉。 可这一整晚睡得并不踏实,就算在梦里,陈方也会感到一道视线如影随形,耳边时不时会响起嘻笑声。 第二天,陈方一觉醒来,看到枕头边躺着一个洋娃娃,跟他面贴着面。 陈方发出尖叫,满屋子乱爬。 等发了一阵疯,终于平静少许后,他忍住恐惧,将洋娃娃拿起。 不过这次,手中的塑胶玩具是正常的份量,并没有那种恐怖的成年女子的体重。 陈方打开窗,直接把洋娃娃扔出了窗外,紧接着立即合上窗户,落锁。 他刚松了口气,一转头,洋娃娃就坐在chuáng上,张着胖乎乎的小手,青灰的脸上盈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