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寂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若是因此而触怒圣驾那也是你们母亲自己的决定。 常森对他道:三妹素来疼爱这个媳妇,也跟沈李两家jiāoqíng颇深,会有此举,也是常理,只能说她是糊涂了,以为还是从前呢。若是太子无事,又或者小四儿没供出太孙的下落,兴许事qíng还不至于糟糕到如此地步,但如今他顿了顿,好歹先把妹夫跟小四儿的事说了再求qíng也不迟啊! 明鸾见他们渐渐将责任都归到常氏身上,便有些忍不住了,高声嚷道:祖母在折子里已经请过罪了,为什么皇上会说她提都不提太子就为亲家赔罪? 众人都没料到她会cha嘴,不由得静了一静,目光纷纷投注过来。陈氏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女儿,章三爷已经先开口骂道:住口!你这孽障,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就胡乱开口说话,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陈氏眼圈顿时红了。 明鸾压根儿就没把这个便宜老爹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就此罢口: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祖母口述奏折时,我就在旁边,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呢,不信问大伯娘,那折子就是她代的笔! 众人又齐齐将目光she向沈氏,明鸾也盯了过去:大伯娘您说是不是?祖母在折子里可是再三赔了罪,也为太子的事伤心难过,皇上怎么会冤枉祖母呢? 沈氏的目光在犹疑,明鸾立即就发现了她的犹疑,连忙加重了砝码:当时在正屋里侍候的丫环有好几个,应该也有人听到了祖母的口述的。我真的没有撒谎! 沈氏忙道:确实如此,折子里有请罪与为太子吴王之死而感伤的语句,只可惜圣上没细看,误会了母亲。 章寂与常森的神色更难过了,只觉得常氏死得实在冤枉。后者还叹道:就算是折子里写过了,三妹也不该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好歹要在御前再表示表示才好啊!求qíng什么的他看了一眼沈氏,没有说下去。 沈氏流着泪在章寂面前跪下:这都是媳妇儿的错,请父亲责罚! 章寂无力地摆摆手:这是你们母亲自己做的决定,怪不得别人。沈氏顿时伏地痛哭,引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章二爷却觉得有些不对,回头问常森:三舅舅,您说那内侍告诉您的是皇上看了折子后召了母亲入殿,然后将所有内侍都遣了出去,就在内侍出殿关门的时候,皇上骂母亲了?那在关门之前,皇上跟母亲说了什么?就那一会儿的功夫,难不成母亲会如此心急,一进殿就直接为沈亲家求qíng了么?! 常森愣了愣,细细一想:这么说来确实奇怪那屋子并不大,内侍离开关门,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内侍的意思,似乎是指你们母亲在折子上 甥舅俩对视一眼,章二爷便立刻冲到明鸾面前问:三丫头,你还记得祖母的折子都说了哪里话么?可有为亲家求qíng? 明鸾果断摇头:没有,一句话都没提过!顿了顿,瞥了沈氏一眼,祖母还叫大伯娘别太担心,如果李家qíng形不好,可以送些吃食衣物过去,但是不要cha手管太多。 章二爷怔住了,常森立刻便盯住了沈氏:你确实照你婆婆口述的内容写了折子么? 沈氏委屈地含泪道:确实写了,写完以后,母亲亲自看过,确认无误,才叫我拿匣子装起来的。她转向章寂:父亲,媳妇儿虽担心娘家人的安危,但呈到御前的折子事关重大,媳妇儿怎敢胡来? 常森看向明鸾:鸾丫头,这可是真的? 明鸾点点头,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当时她看过那折子,常氏也看过,内容没有问题呀?莫非 她瞧了章二爷一眼,吞吞吐吐地问:会不会是有人换了祖母的折子常氏换衣服梳头发用了很长时间,又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沈氏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再写一份奏折,也不是不可能。可恶!她该提醒常氏再检查一遍的! 但章二爷没跟她想到一块,反而受到了另一种启发:三丫头的话也有道理,既然有人能把朝臣奉到御前的奏折抄一份送走,自然也有可能把圣上丢在一边不管的折子换掉了。圣上又是喝药,又是小歇的,难保不会有人趁圣上不在偷龙转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