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接下这个重任,接下来就在陆家周围转悠,打探到了陆离回家当日去了一趟公主府,回来后至今就没见过人,听说府里那日传了大夫。他又去公主府打探,公主府下人多嘴更杂,他很快就打探到了是荣安长公主打了陆离,至于为什么,下人不知道,但肯定是和她受封郡主这事有关,搞不好还和沈书玉有关。萧锦麟听完禾苗的回报,去禾苗想办法,他要见陆离一面,禾苗能有什么办法,陆家不让他见,他还要擅闯闺房不成?萧锦麟阴着脸,差点又要逃学出宫去陆家,但他这时候想了很多,如果他一直在上书房上学,连进出宫门都要受父皇约束,那他能做什么呢?明知道陆离受了伤,他却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陆离以前说过,他只会任性妄为,回回都牵连她,如果他擅闯陆家绣楼的消息传出去,他顶多挨顿打,陆离却没了名声。萧锦麟去找他的父皇,说前几日听小贺说起他祖父的诲人学问,他很是向往,想去贺家住一段日子,听贺老爷子讲学。皇帝目光平淡看着他,问他:“你何时这样好学了?莫不是想去贺家住着,方便你出去逛街玩耍吧。”怪只怪萧锦麟平时风评太差,相信他好学上进,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父皇,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我也不能一直贪玩儿啊,贺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活一天少一天,趁着他还在世我向他取取经嘛,想必是听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比我天天呆在上书房强么?”皇帝还是不信,萧锦麟便道:“那您给我布置些作业吧,待我从贺家进修回来,保证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若是朕不满意呢?”“那我再也不出宫了,休沐日我都呆在宫里闭门苦读。”他信誓旦旦,皇帝觉着贺老爷子也确实是有大才的人,确实比翰林院只会做学问的大学士强,便许了他去住半个月,半个月后回来,他要验收成果的。萧锦麟大喜,回屋让人收拾东西,明天就走,早点出门,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到小贺,告诉小贺不必去宫里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在家里学习。他说走就走了,都没有向母妃辞行,翌日贵妃听说他已经离宫了,郁闷了许久,儿子从未离开她这么久,也没给他收拾包袱,不知道带足了衣物用具没有,带了几个宫人啊,去贺家能住的惯么?皇帝让她别操心,儿子这么大了是该出去走走,天天呆在上书房也没什么长进,他去贺家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度假,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笔墨纸砚贺家都有,他带个人去就成了。贵妃说:“我这不是怕他在外头无人管束学坏嘛,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怎么管得住他,他这一出宫那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陛下可真放心他。”“再不放心还能如何,过两年他都要出宫开府了,咱们还能一直管着他?他该学会自制。”话是这么说,这不是还没成家嘛,那就是小孩子,做父母的当然得管了。皇帝不管,贵妃也管不到宫外去,她便让人传话回娘家,多盯着孩子一些,如果只是在京城玩耍也就罢了,可别去外头干坏事。干坏事倒也不至于,萧锦麟带着个包袱和禾苗去贺家,他去得早,在贺家不远处就碰到了伴读小贺,同小贺说明白后哥俩一起回家,小贺带萧锦麟去见他的祖父,老爷子早上要打太极,两个小子便在一旁观望了全程。老爷子打完一套拳,萧锦麟鼓掌拍马:“哎呀老太爷真是仙风道骨松身鹤质啊,这一套拳法行云流水不疾不徐,妙极。”老太爷接过下人递来的棉巾子拭汗,对于萧锦麟的马屁只是笑了笑,问他们:“今日上书房不上学吗?”萧锦麟说:“上的,不过我特地向父皇求了恩典,来贺家听学,为期半月,这半月就要叨扰老太爷了,恳请老太爷赐教。”贺老太爷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孙子,前者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小算计,只不过因其容貌俊秀,只让人觉着古灵精怪,倒不觉阴险狡诈,后者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貌似木讷实则内秀。“我这老东西能教你什么?殿下莫不是想跟着我学打太极?”萧锦麟说:“老太爷年事至此,阅尽群书见过百态,一言一行都是学问,您无需特意施教,我只要跟着您,寻常喝茶聊天便能学到许多。”他话倒是说得好听,老太爷听了舒心,正好这会儿他打完了太极,要听戏了,问他们俩要不要跟着听,萧锦麟说行,小贺说他回房读书,他就不听了,萧锦麟盯着他,他又改口,一起听吧。结果两人都听得打瞌睡,连老太爷何时走了都不知道。戏唱完了,瞌睡也醒了,老太爷也走了,萧锦麟就不特意去找了,拉小贺出门做正事。萧锦麟带着小贺去城西购置装备,夜行衣,布鞋,飞爪锁,还有小刀小锤子,小贺问他想做什么,这是要去打家劫舍不成?萧锦麟让他淡定,知道他身体不好,到时候他在外头放风,正事他自己干。小贺只觉头皮发麻:“你冷静一些,这天下之大你去哪儿不能走正门啊,得使这种勾当?”还真有些地方他不能走正门,小贺看到陆家的角门,就悟了。“我就知道你哪有这么好学,原来是冲着这儿来了,你怎么不说去陆家听学呢?陆家满门的进士,文风昌盛,不比我们家强啊。”“那我说去陆家目的就明显了,父皇能同意呀?”小贺挑眉:“原来你也知道,你对陆姑娘的偏爱已经是世人皆知了啊。”萧锦麟笑得一脸得意,“你不懂。”贺之文耸耸肩,他是不懂,诗经里有那么多窈窕淑女,但他在现实中却一个都没碰到,也庆幸没碰到,否则他也要像这个呆子一样半夜来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