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万粗重缓慢的喘息在后车箱里回响。 她附在听山手腕上的右手青筋bào起,因为用力过猛而颤抖,但听山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疼痛,只感觉到了那一手的汗。 听山知道姜万怕弄疼自己,可那又如何呢。 “抓紧我,姜万,别松手。” 姜万咳嗽两声,神智已经飞到九霄云外,此时的她只想闭眼睡一觉。 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像灌了铅,但心脏的剧痛又让她无可奈何。 听山的话冲破一层层阻碍最后模糊的传进她的耳朵里,成了姜万的爆发点。 最初为了保护听山建立的理智最后又被听山亲手推翻。 姜万的右手一下收紧,听山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被她掐住手腕而充血,变紫,却没有挣脱一下。 听山凝视着姜万充满血丝开始涣散呆滞的眼眸,额头上留下几滴冷汗。 全身毛孔在此时都很有默契的张开,寒冷进入听山的身体,整个人如赘冰窖。 她抬头看后视镜里的姜山,姜山也抬头跟她对视。 两人jiāo换了一下眼神,姜山开始提速,超车,闯红灯。 听山在前面开绿路,姜山横抱着姜万紧跟在后面。 银喀的人本来想给听山打招呼,听山却风一般的跟她们擦身而过。 坐电梯直达地下五楼,听山带着姜山穿过一条条的走廊,最后推开一扇虚掩的上面挂着勿扰牌子的铁门。 陈安起身看着进来的三人,有些不明所以。 听山的目光越过陈安,落在了旁边那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带着金丝眼镜看杂志的女人身上。 司怀生,银喀的医师团队带领人,整个华国目前最有能力的医师。 “司怀生,救人。” 那人好像没听见,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杂志。 “司怀——” “我不救银喀以外的成员,我的规矩,你知道的。”司怀生侧头看听山一眼,扶了扶眼镜甚至看都不看后面几近昏迷的姜万一眼。 听山的眉头皱的比来时还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算我求你,救救她。” 姜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了对面透明玻璃房的手术室,把姜万放在手术chuáng上。 姜万侧头看玻璃外面的听山,张嘴无言。 司怀生饶有兴趣的放下报纸,撑着头,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听山身上。 “算你求我?” 她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好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你听会长改一次,也无伤大雅——” 司怀生话锋一转,语速放慢:“不过,前提是……跪我。” 陈安向前一步:“怀生!” 司怀生起身,笑着朝着陈安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听会长,能为了自己的爱人把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踩到哪个地步。” 姜山看着司怀生的背影拳头慢慢收紧。 “听山……跪了……她……我就……不娶……你了……” 姜万侧身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嘴角溢出鲜血,但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听山。 太阳xué处的筋一根根bào起,快速地一跳一跳像是马上要爆炸。 听山再来不及多想,双膝一曲,跪在了坚硬的木地板上。 “我求你,救她。” 陈安的嘴张了又闭,始终吐不出半个字。 司怀生的瞳孔先是猛的一缩,然后又放大恢复自然。 她嘴角的笑意疯长,转身却多了几分萧然。 听山看着亮起的手术灯和昏迷的姜万,跪着呢喃:“你不娶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娶你就好了。” 35、Chapter·35 见过三十多岁的女人吗? 她们身上是没有太多活力的,她们已经失去了那风华正茂又绝无仅有的青chūn,更多的是被琐事磨平后的沧桑。 对于男人来说,三十岁或许还只是生命的刚刚起步。 对于女人来说,三十岁,就是步入中年此生过半。 是了,她和面前这个又站在窗户边上的女人已经结婚有了快三年了。 听山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她偷偷的靠近姜万,又一下从后面抱住她。 姜万习惯性地转过身来,回抱住比自己矮一些的听山。 或许是因为动了手术的原因,29岁的姜万衰老的更快一点,也更爱笑了,更柔和了。 听山勾住她的脖子,姜万也配合的低头轻轻去蹭听山的额头,双手捧着这人的脸,嘴角带着笑。 几年过去了,姜万的手腕上仍然带着当初听山送给她的那串沉香手串。 外面huáng昏的阳光撒在姜万身上,卧室里,木地板上。 墙壁上钉着一副裱起来的画,是四年前同样深秋时姜万求婚那天听山给她画的画。 其实只是几条线,但姜万很宝贝它,就像她宝贝听山送她的那只小熊挂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