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设置成静音, 塞进兜里, 不一会儿又拿出来, 直接关机。 在邵炑心里, 他还是差劲的吧, 杨智博说得对,两个人哪能相差太多,不平等关系里处处都是将来分手的隐患。 陆南突然心好疼。 他既怨邵炑, 他又怪自己。 邵炑看着陆南只动了几筷子的牛肉面, 自己也没胃口了,他承认自己冲动了, 不淡定了。 他渐渐发现只要是关乎陆南的事情,他无法做到永远冷静自持,永远坦然自若。 陆南有时候像个小孩儿, 他爱吃糖,不爱吃苦,他既单纯天真,又过分理想幼稚,他会逃避以后,逃避未来,他爱你的方式就是把所有的选择权都jiāo到你手上,决定你来做,选择你来选。 邵炑结了账,又问老板娘打包了几个香喷喷的牛肉饼,给陆南打了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手机里来来回回反复着这两句话,邵炑的耐心耗尽,直接联系了杨智博和陈彰。 杨智博和陈彰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情侣间的小打小闹很正常,不是磨合就是情趣,他们只当这俩人nüè狗,非常不走心的答应邵炑,只要陆南联系他们,他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电话关机,人联系不上,除了等,还是等。 邵炑等了一下午,仍没有消息。 陆南没主动联系杨智博和陈彰,等杨智博和陈彰主动联系陆南的时候,发现联系不上,他们这才意识到小情侣闹的别扭可能是真的。 晚上九点,陆南的消息依然如同石沉大海。 邵炑联系了陆明磊,陆南并没有回家,陆明磊告诉邵炑说如果陆南晚上回了家,他会告诉他。 结果一晚上陆明磊的消息没有再发过来。 邵炑等了一晚上,他一夜没睡,也没等到陆南的行踪。 陆南下午在马路上晃dàng了两圈后,实在受不了暑气蒸人的天气,骄阳似火,再在外面待着可能会生病,他不和自己过不去,哪怕待在空调房里生气难过,也比待在外面qiáng,他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有空调的网吧,走了进去。 打开电脑,玩了几把游戏天就黑了,正当他想着晚上去哪里时,登上QQ发现杨智博和陈彰疯狂艾特他,说邵炑满世界找他,问他究竟在哪里。 他还真就孩子气的不打算回家,也不去杨智博家或者陈彰家里凑合一宿了,直接在网吧通宵。 杨智博和陈彰在第二天早上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给邵炑支招,陆南没去找他们,又没回家,那只剩一种可能性,他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小网吧里待着呢。 于是邵炑一家一家的开始找。 仁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市里开的网吧也不少,烈日当头,邵炑从城市的一头寻到城市的另一头,全靠一双腿。 他背上流满了汗,染湿了半袖,雪白的半袖黏黏腻腻贴在身上,分外难受,脸上流的汗成股滑下,滑向下巴,再猝然落向地面,然后瞬间变成水汽蒸发。 天气就是这么热。 邵炑走了很远很久,不知不觉中竟已寻遍了大半个城市的网吧,双脚酸痛,腿上跟灌了铅似的沉,走到下午,头也晕晕乎乎的。邵炑觉得自己像一个纸片人,轻飘飘的,这盛夏的温度如果再高一些,他可以自燃了。 苦心人,天不负,找了整整一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邵炑终于找到了陆南。 街旁的一家小网吧里灯火通明,邵炑站在路边刚要往进走,看见陆南拿着个空可乐瓶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南的状态不太好,当然邵炑自己的状态更差,两个人都像是一夜没睡。 “陆南。”邵炑哑着声音喊了他一声。 陆南很吃惊,手一松,瓶子直直掉进了垃圾桶里,发出当啷一声响。 然而那吃惊的眼神只是片刻的,陆南很快敛起神色,眼里露出冷意,转过身,直直向前走。 邵炑跟在他后面。 陆南一直快步走,邵炑也一直快步跟着。 想了想再没别的地儿可去,陆南回了家。 回到家,他关上门,把邵炑堵在门外。 邵炑也不顾这是别人的家,不顾家里还有什么人,按了门铃。 陆勇和刘珍吃了晚饭之后去广场散步,家里只剩陆明磊一个人。 陆明磊给邵炑开了门,眼前一亮。 邵炑无视陆明磊说不出是诧异还是惊喜的神色,直接走向陆南的房间,进去之后反手把门给锁了。 房间内一片昏暗,窗帘被拉上,似乎空气都不流动,灯没开,伸手不见五指。 邵炑摸索到开关,“啪”一声打开了灯。 电流在瞬间通过,白炽灯忽地亮了,照亮了整个房间,白山?与?彡?夕光刺激着陆南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