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措笑,嗔骂他:蠢货。” 嗯。”陆远没有反驳。 不知道为什么,文措看着陆远站在那里的样子,眼底一片酸涩。 陆远站在路灯下面,昏huáng的路灯为他镀上了一层huáng灿灿的颜色,文措看着他,觉得好像在看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画作。静默安然,眼神里透露着千言万语,却又不发一言。 文措吸了吸鼻子,一步一步向陆远走了过去。而陆远站在原处,那么专注地看着她,看她慢慢走近。 那是一种跨越生死的无形距离,曾经宽广而无法逾越,只因虔诚和笃定才日渐消失,文措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陆远那么近,近到她觉得再走着,就会走进陆远心里。 最后一步,文措轻快一跳,停在陆远面前。她仰着头,脸上一直带着情绪复杂的笑意。 你怎么不说话?”文措问他。 陆远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认识你。” 文措眼眶酸酸的,还有陆博士不知道的事啊?” 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文措抬起手摸了摸陆远头上被计算器砸过的地方。那里肿起了一个高高的包,就着光线,文措能看见那一块已经全青了。 不碰还好,一碰陆远就疼得嘶嘶抽冷气。明明很疼,陆远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 那一刻,文措觉得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风从耳边轻轻而过,□□而温柔,文措突然踮起脚尖,勾了一把陆远的脖子,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在他伤口上轻轻一吻。 陆远被她吻得整个人懵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文措却只是浅尝辄止,吻过就将他放开了。 陆远,”文措突然很温柔地唤着陆远的名字:千万别喜欢我。” 见陆远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文措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了。爱是一种能量,在万里身上,我已经用完了。” 陆远大约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没有动,只是直直地盯着文措。 许久许久,久到文措觉得风都凉了,他才突然嗤嗤一笑,用寻常的样子拍着文措的肩膀说:自作多情什么呢,喜欢你那不是自投死路吗,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说着,他对文措挥了挥手说:我走了,好冷,你快回家吧。这儿只有博士,没有绅士守护你了。” 文措忍着眼底的湿意。 陆远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走了。 文措看着他的背影,半天没有回去。 陆远一步步走远,一步步走进黑暗走进文措看不清的地方,文措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可怎么也看不清了。 这时候陆远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站在远远的地方,突然对文措说:文措,我是个环保主义者。在我眼里,love is renewable。” 说完,他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在陆远眼里,年轻男女的相处,悸动、心动甚至相爱,都如同他的研究课程。他永远不会觉得害怕,对他来说,爱也是体验的一种,所以他不会害怕爱上任何人。 可对文措来说,爱是一种让她恨到绝望的感情。她已经爱到没有一丝力气了。 她太害怕了,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所以陆远不会懂,她的爱会是多么让人窒息,多么让人无法忍受。 她不想害了陆远。陆远是个好人。 之后的两三周,文措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陆远,也没有打过电话。 陆远工作很忙,文措用小号关注了陆远的公共号,很无聊的学术型男人,除了给人发些心灵jī汤解决感情困扰,他几乎没发过什么。 可即便如此,陆远公共号留言区还是一堆女孩热情留言,说要给他生猴子,喊他男神。 看着那些留言,文措只觉得好笑。 男神吗?回想到陆远一直以来的表现,文措觉得男神经还差不多。 周末,妈妈拉文措一起出去吃饭。自文措进入那种生活状态,母女俩几乎很久没有过过正常的母女生活模式。 妈妈开着车,脸上一直带着笑意:我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出来。” 文措靠着车窗没有说话。 妈 妈伸出一只手过来握着文措的手,怜惜地摩挲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你出了那事儿以后,大家都劝我给你介绍对象,让你开始新的感情,自然会忘记过去, 可我从来没有答应。我不想去bī迫你。”她停了一会儿说:这一次这一个,我想要你自己去定夺,你要不要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