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荣甜却把头给偏了过去,极力避开盛卓辰灼灼目光。盛卓辰则是力大无比强行掰正她肩膀。荣甜视线已越来越模糊,但强迫自己必须正视盛卓辰。她眸底空洞,面色惨白,看起来病恹之态。“真心话?”盛卓辰俨然到这刻还是不死心。恍若他心底有无数念想,这一定不是这样的。荣甜垂眸了几秒,吞回泪水,强装镇定,“真心话。”她答得如此肯定,没有一丝丝拖泥带水。盛卓辰掌心不由自主扣牢抓紧了,看着荣甜,那一瞬间眸光似乎更加嗜血吓人。荣甜也看得出来他眸底的疲惫感,布满了红血丝,似乎为了夏夏生病,没有睡好。盛卓辰不说话的时候,往往比生气时更加恐怖。他一双冷眸犹如冷箭般,让荣甜无所遁形。空气里,全霸占着盛卓辰强悍的因子。“我是来拿首饰盒的,那是当初你们给的聘礼,忘了拿走,我没想到你会把它丢了。”荣甜极力找话化解此时此刻令她紧绷的气氛。“谁说我把它丢了?”盛卓辰拢紧眉心。王妈这时急急忙忙正好跑上楼来澄清,“少爷,我,我以为……今天早上你丢东西,就是把首饰盒给丢了。”王妈甚为紧张,怕被拆穿。她很清楚盛卓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盛卓辰警告式瞪了王妈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回荣甜身上。荣甜被他此刻无尽凌厉锋锐的视线给盯紧,“如果找到了,就给我吧,反正对你来说也没有意义。”盛卓辰终于松开了她肩膀。“是没什么意义。”他清冷开口。他以为就算不爱荣甜,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但至少有些东西在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起码,他在这几年婚姻里,早就已经习惯了荣甜的存在。没有荣甜的日子,他会心慌意乱,会很不习惯,见到她才会心安。可是,这女人其实根本没有心。正当盛卓辰与荣甜对视着,盛夏的声音传来了,依然是奶声奶气的,但没什么精神,细弱蚊呐。“爸爸。”甚至,盛夏始终是脑袋瓜子垂在贺仪伶的肩膀上,无精打采。贺仪伶这时很礼貌又小心翼翼的说话:“夏夏好像又发烧了。”听了,盛卓辰即刻拧紧眉梢,走向她们。在荣甜看来,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可荣甜却在这时试图上前抱抱夏夏,盛卓辰却抢先了。“让爸爸抱抱。”夏夏被盛卓辰从贺仪伶手中抱了过来。夏夏小小脑袋习惯性搭在盛卓辰肩膀处,可睁得大大的眼睛,在见到荣甜瞬间,立马哭起来。“我要妈妈,妈妈……”荣甜心底终于掠起一丝丝希望,“夏夏。”可夏夏却忽然间哭得更凶了,仿佛是对荣甜极度闪躲。小小的脑袋摇晃得很凶,不断往后看,看向贺仪伶。贺仪伶唇角不动声色露出一丝丝笑,完全一副贤妻良母的温柔安抚夏夏。“夏夏不哭,我们吃点退烧药好不好,夏夏最乖了。”贺仪伶声音很柔,主动又将盛夏给抱了回来。这时盛卓辰不想折腾夏夏,便默许了贺仪伶的行为。“夏夏……”荣甜声音粗哑了,喉间是尖锐的疼。夏夏……不认识她了吗!她才是妈妈啊!荣甜步伐情不自禁跟上去,却被盛卓辰给阻挠。“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造成了今天的后果,夏夏现在不认识你,不喜欢你,都是因为你离开她,你抛弃了她。”盛卓辰言辞里的怒意很深,埋怨也很深。“……”荣甜说不出话来,悲伤沉沉笼罩她。她比谁都清楚,夏夏这年龄的小孩儿,谁陪伴她的时间长,就会亲昵谁。盛卓辰其实何尝不清楚贺仪伶的想法,她在很努力亲近夏夏。荣甜双腿不听使唤了,机械的走出卧房,好像浑身上下如灌了铅般沉重。她承认,是她的错。可就算现在陪在夏夏身边,将来也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夏夏。甚至,那时候有可能在夏夏心底留下至深的伤害和烙印。王妈看着荣甜从自己眼前经过,她心底怕怕的,就怕荣甜看出端倪,责备她。可荣甜却一步步缓慢的离开盛家……现在,纵然她想要弥补,似乎也弥补不了了。盛卓辰原本顿在原地,却在顷刻间紧追在荣甜身后。荣甜踩着沉重步子走出盛家大门,刺耳尖锐的汽笛声传来,远光灯更是刺眼的照射在她双眸上。荣甜无力的看了看车子所在方向,灯光太晃眼,她头晕目眩,根本看不清楚是谁的车。可霍文泽坐在车里定睛一看,发现荣甜一身湿漉漉从盛家出来,心猛然紧缩。急切下车,他一路小跑跑到荣甜跟前。霍文泽有些难以置信看到荣甜全身上下湿透了,即刻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膀。“是不是盛卓辰欺负你了!”这该死的家伙!霍文泽口气气愤至极。荣甜俨然耗尽力气,有气无力的摇摇头,“没有。”实际上,此刻比盛卓辰欺负她时,更加难过痛苦。因为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失去了盛夏。之前在医院夏夏对她的抗拒,当时只是认为夏夏发烧,烧得糊里糊涂,肯定不认识她了。可如今看来,盛夏早就对贺仪伶产生强烈的依赖,更加喜欢贺仪伶了。“我进去找那个混蛋。”霍文泽脸色不好,他不相信荣甜的话,气势汹汹要进去盛家。可正好,盛卓辰颀长挺拔的身躯已悄然靠近。他眼底蓄满了火光,分明对霍文泽有至深敌意。荣甜不想看到他们起冲突,牢牢扼紧霍文泽手腕。“我现在很难受,带我回去吧。”刻意压低了声音恳求,以只有她和霍文泽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盛卓辰越发拢紧了眉梢,原本试图紧拽荣甜,可他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荣甜趁势和霍文泽率先转身。盛卓辰原本挂断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挂断几秒后,又再次不依不饶的打过来了,好像有十万分紧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