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放眼四周找王梦涵,没见人。于是对陈泽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长时间坐我旁边,被别人看到会说三道四的。”陈泽身子向前一倾看着我:“你都知道了?”果然,有些结局逃避着逃避着还是要听到。与其从陈泽口里说出,还不如当初让小凌告诉我。“嗯。”我清了清嗓子,尽量不带出任何情绪。“那个……王梦涵决赛前夕向我表白了。”啊,还是选文科比较好吧。我心里平静的打算着分班的事,身体已不允许此刻还能若无其事的待在陈泽身边。“对了!”我站起来背对陈泽大大伸了一个懒腰,隐去不该有的表情回过头:“许海和李琪分手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别的人,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不?”陈泽该大概不满我转移了话题,脸色一沉:“不知道。”“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别瞒我了我很好奇耶,告诉我嘛。”“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么!我看你最近对他格外上心,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陈泽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好吧,我也不会自找没趣。话题没法继续时,下课铃响起,我赶忙借故去语文办公室抱作业本,提前走了。刚走到教学楼下,我就看见整节课没怎么见人的王梦涵居然和许海在楼背后的树底下说话,似乎还争辩着什么。往前探了一歩想看个究竟,发现陈泽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我身后,紧蹙着眉头也看着他俩。瞬间,我灵台顿时清明。陈泽最近易变的情绪,对关于许海话题的欲言又止,对我的忽冷忽热,原因无非是两个好朋友又喜欢上了同一个人——王梦涵!颜值高的人在爱情面前就是命运的宠儿,不仅有很多人喜欢,更主要的是可以自信满满的向对方表白,成功率还那么高。上回陈泽把李琪让给了许海,这一次,他舍得吗?友谊和爱情会选谁呢?“何思言!上来!”数学老师将一摞作业本扔到讲台上,气冲冲的喊我的名字。我向来不怎么感冒数学,和各种数学老师都不投缘,关系不好。故意躲过早晨的课,没想到第四节课语文老师有事,他代上一节。真是阴魂不散,该来的还是要来啊。“作业怎么回事!”“生病了,没写。” 我当着全班的面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再怎么努力和数学老师没有眼缘这件事也无法改变,反正要报文科,反正陈泽心里有了王梦涵,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你还有脸说!是不是高考不考数学你照样能上大学!”这个快四十的男人在我眼前挥着我的习题册,手指上的黄金大戒指格外刺眼。“也许吧。”“你这是什么态度!”话音刚落,撕拉——伴随着本子扯开的声音在我猝不及防时,什么东西重重砸到我头上。我眼前一阵晕眩,以为出现了飘雪的幻觉,仔细一瞧原来是我的被本子变成了碎纸片,撒到半空中。“你爱写不写!今天起我绝不管你!捡起地上的纸片,一张都不可以剩下,然后给我滚回座位去!”我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来,不理会班里小声的窃窃私语。明明刻意晚了两节才上课,可这一早晨过的怎么比一天还漫长。小胖不断地小声安慰我,右手边的陈泽却比我还安静,即使从我回到座位开始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没离开过。到底怎么回事?遇见他之后曾觉得理所应当的事物变得不可控起来。从不怎么好好学成绩都很好到下了很大功夫排名依旧无法靠前;从不刻意的追求换得的友谊到奢望陈泽对我也是同样的心情时,他的身边突然有了别人。现在开口,除了苟延残喘的成绩,再有什么可以拿来和王梦涵比,似乎只有放弃这条路会让自己好过一些。放弃吗?用四年因他而产生的喜怒哀乐编织起来的梦?整整四年……书本上的文字变得模糊起来。“啪!”有什么东西不小心落下晕染了墨迹。一颗、两颗、三颗……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课本上用红红蓝蓝做满的笔记,因泪水洗礼变成了怪异的图形。“思言,思言。”我不难过,真的。“思言,你别这样子。”为什么在我心里防御全卸时,偏要出现让我无法放弃的温柔,陈泽,你很少这样叫我,很少用这样紧张的担心的表情看着我。“没关系。”用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掉眼泪说:“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第一次为你纠结,我心里默默说着。“他就这性格,据说前段时间他老婆要和他闹离婚,所以迁怒到你了。”“嗯,我知道。不过,他向来看我不太顺眼。”说来对小胖真不公平,人家安慰了我大半节课,也没起多大作用。陈泽一开口,就算不甘心,心情好转了些是事实。“你那是有意注意了,他对谁都这种态度。”“不是,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考试时,脚边不知道哪儿来的纸条,他非要说我作弊……算了,你肯定不记得。”“记得,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淡淡的漫不经心的一句回应让我的时间瞬间静止下来,听不出来是说笑还是认真。陈泽,你知不知道随意说出的这句话藏着分量多重的含义。过于无奈的我破涕为笑,陈泽果然没有意识到。右手撑着头侧对着我摆了个很舒适的姿势,这是他上自习课时用来向我讨要英语作业的习惯性动作。“嗯……还是笑出来比较好一点。”不正经的语气,我知道他是故意让我忘掉不愉快。吸了吸鼻子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不打小胖的时候,不凶我的时候,偶尔不经意间微笑的时候,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温柔嘛。”狠狠瞪了陈泽一眼:“不温柔怎么了!我这是当班长养成的职业病,怪我咯!”“嘘!你小点声,老师看过来了。”“不温柔就没有被别人喜欢的权利吗?”我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生气了?看来不怎么难过了,不错不错。” 陈泽往我这边靠近了些接着说:“哎,别自暴自弃啊,其实你有时候还是很温柔的。”“你才发现啊!”“没有,早就发现了。”心里咯噔一下,正要问什么时候发现的,讲台上的声音又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