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狂掉泪珠的金翅雀开口,解临渊就率先为他解释道:“莉娜,伊文妮,分别是巴尔克的妻子和女儿。” “……”戊寅原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金翅雀无意透露出的信息中,但思维不受控制地跑偏,他仰头看向解临渊,“奇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这只是最基础的信息收集能力,算不了什么。”解临渊自信地笑了下,“机械战神是北营地的王牌,那个穷乡僻壤,能在全国各大人类基地中排得上号,全靠自主研发出来的Z系列半机械体,而我,更是Z系列里的佼佼者,全能,顶尖,出类拔萃。” 戊寅嫌弃地撇了撇嘴。 “如果我没有主动被污染者攻击,我这一辈子都会被北营地牢牢掌控,服务到死,甚至不会有退役期。最高指令的归属权为我本人,这是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你还不对我死心塌地一些,好好为你的恩人服务?” 解临渊依旧是笑:“我这不就是在勤勤恳恳地为您效劳着吗?您看,您这一被变异鸟捉走,我连滚带爬地就追过来了,半秒钟都不敢耽搁的。” “你应该不是担心我吧?”戊寅说,“……你担心的是不是我这具身体被摔坏了?” 被戳中内心真实想法的解临渊面色不改,一本正经地反问:“有区别吗?不都是你?” 戊寅无师自通地开启‘你妈和我掉进水里你救谁’的模式:“如果我现在还在杨蓦的身体里,你会这么急匆匆地追过来吗?” 解临渊:“……” 他试图用玩笑缓解他确实不会救的残酷事实:“杨蓦……太小了,不救就不救了吧?” 如果将在这里和解临渊对话的人换成南营地里其他的任何一位,无论是谁,都不会得出像戊寅接下来这样的结论—— 他甚至还是用一种近乎错愕的语气反问:“……所以你救我的原因是因为我身体的生只戚官很大?” 解临渊:“……” “你不是喜欢我的脸吗?”戊寅疑惑,“我理解错了?你其实喜欢的是我的生只器?” 再结合之前解临渊讲的‘小的排泄会堵住’云云,他联系上下文,得出结论:“你该不会是想切下来装你身上吧?” 解临渊:“……” “也不是不行。”戊寅大方地说,“等我找到了我的本体,这具仿生体就送你了,到时候不管是脸还是生只器,都随便你玩。” 按道理,解临渊应该在这个时候坚定地拒绝戊寅,并表示您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口中描述的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但话到嘴边,他犹疑了一下,等到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戊寅笑道。 …… 好不容易结束这个淫/乱肮脏的话题,二人终于舍得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变异雀的身上,戊寅回忆着问:“刚刚说到哪里了?” “巴尔克的妻女,莉娜和伊文妮。” “哦……”戊寅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就在解临渊以为他接下来会聊与巴尔克相关的话题时,就听戊寅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解临渊,就算你没有靠半污染强行脱离北营地,只要我哪一天去到那里,遇见了你,到时候我想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 解临渊愣怔一秒,诧异地垂下眸,对上戊寅的翠绿色瞳孔,那双眼中镌刻的郑重其事让他心底一阵异样。 “所以不管怎么讲,你都不会在北营地服务到死。”戊寅满意地做下结论。 语毕,他便没有再说话,只依旧认认真真地望着解临渊。 直到解临渊忍不住率先移开视线,抿了抿干涩起皮的嘴唇,又无奈地叹口气:“……谢谢?” ——谢谢你这个明明什么都不懂,却总是能知道我需要什么的可恶寄生物。 “不用谢。”戊寅瞬间露出个愉悦的笑来。 他读出了解临渊的欲言又止,但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所以直接忽略了这点无伤大雅的话外音。 为了防止戊寅继续扩散思绪,再说出点什么让他胡思乱想的混账话,解临渊轻咳一声,主动引领话题:“莉娜和伊文妮,为什么突然提到她们?” “笨鸟说她们都在哭。”戊寅眨眼间就给变异金翅雀取好了代称,和黑骑士的丑狗相得益彰,“还是被巴尔克揍哭的。” “丧尸可不会哭。”解临渊若有所思地说,“难道,巴尔克妻女的死亡原因根本不是被污染,而是……” 话说到一半,他就不再多言,戊寅十分嫌弃这种让你意会的行为,捏起变异鸟的翅膀,直接问:“把话讲清楚,莉莉妮妮到底怎么死的?” 金翅雀斩钉截铁——巴尔克打死的! 戊寅如实将话转述给解临渊,后者立刻反问:“怎么打死的?时间,地点?” 金翅雀两颗黑眼珠里盛满了浑浊的愚蠢。 “它说都不记得了。” 解临渊又问:“杀人工具呢?” 金翅雀激动地拍了拍翅膀,啾啾乱叫。 “……它说巴尔克一巴掌呼在妮妮脸上,把她从家里拍到大街上,然后妮妮就死了,接着巴尔克又是一巴掌,把莉莉从大街拍到阁楼,莉莉就也死了。” 解临渊:“……” 解临渊:“你听听它说的是人话吗?哦,还真不是人话,你听听它说的什么鸟语?” 戊寅也觉得笨鸟的脑子很有问题,五指在石头上来回敲了敲,“回去直接问巴尔克不就知道了?” 解临渊冷笑一声:“这种什么证据都没有的臆断,巴尔克会实话实说?” “那你说怎么办?” “伪造证据。”解临渊讲得分外理所当然。他从地上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在掌心里抛了抛,“跟我来。” …… 十分钟之后,戊寅和解临渊坐在变异金翅雀的后背上,如天神一般周身沐浴在烈日强光之中,再次降临在巴尔克的农场。 当初离开得有多狼狈,现在出现的格调就有多猖狂。 暴脾气、寸头和巴尔克三人自盘旋的鸟影重新出现在农场上空的时候,就保持着仰头目瞪口呆的姿势。没一会,在老爷车内动用车载通讯疯狂摇人的薛鸿意也加入目瞪狗呆的队伍。一直到金翅雀落地拢翅,戊寅和解临渊从它后背上跳下来,这四人还是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 “你,你们……怎么做到的?”暴脾气男指指用喙梳理翅膀的变异鸟,又指指戊寅。 “你别管,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10个生存点。”戊寅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径直走到巴尔克面前,开门见山,“说吧,你老婆和女儿到底怎么死的?” 他开局抛下一颗炸雷,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巴尔克原本还沉浸在惊讶中,闻言倏然愣了一下,脸色产生变化:“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这只鸟在它的居住的巢穴里刻了壁画。”戊寅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样貌老旧的手机,是解临渊调动他的机械数据库特意选取的最落后型号,说是这样才更加真实,“画里详细讲述了你是如何残忍杀害了你的妻子和女儿,它之所以时常你农场内出没,原因正是为了给你的妻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