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方跟慧明告别之后，跟林艺菲来到了路旁小店吃饭。林艺菲点了三盘小菜，坐下来等待的功夫，见林东方陷入沉思，她没有出声打扰。百无聊赖的看着直播间，轻笑说道：“直播间的老铁们，你们觉得，破念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说说你们的看法呗？”林艺菲自从出来东方分院就开启了直播，到了大苦寺她又全程直播，网友们自然是知道全过程。听到林艺菲发问，直播间陷入了热闹的讨论。旺仔小裤头：“我觉得慧明老尼姑说的可信一些，破妄明显是嫉妒师父偏心，她说的话还能相信？”有啤酒肚的仙女：“对于她们的说法我不怎么关心，现在的问题是，破念手上有水泡是事实，注射青霉素心脏停跳也是事实，这样还能回到大苦寺？”巴拉拉小魔芋：“你们说能不能是心理疾病？就是破念因为逃避干活，总想着自己手上有水泡，然后她手上就真的出现了水泡？”五行缺肉：“我的天啊，这怎么可能？我天天想着我能中五百万，怎么没看到我中奖，好的不灵坏的灵？”甜甜圈投放处：“因为你是俗人啊，破念是佛门中人，说不定就是这样！”……林艺菲拿着手机给林东方看，林东方笑出了声音。老铁们都不了解佛门，林东方也没有多加解释，这会增加他的口业。他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都对，但是，我却不认同。破念出现了症状，就一定有病因，而且我能从她的脉象中，发现她有轻微的重金属中毒的情况。我觉得，事情的关键，是在她离开大苦寺的那几年。”林艺菲也是轻轻地皱眉。林东方询问过破念离开大悲寺的生活，慧明师父告诉林东方，她父亲作恶多端，被她母亲杀了，她母亲被判处了无期，现在还在服刑。至于在哪里服刑，慧明师父也不知道了。事情似乎是进入了僵局。林东方跟林艺菲在小店吃了饭，正上车准备返回大悲寺，林东方的电话忽然响起。张鑫心有余悸，赶紧对林东方汇报：“林院长，您去大苦寺的时候，告诉我想方设法的提高病人的免疫力，我给她做了高压氧舱的治疗，但治疗结束后，病人突然抽搐，并且出现了幻觉！”“她不停的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我们怎么扶都不起身，她流着泪说，诸佛菩萨过来接引她了，要接她前往西方的极乐世界，让她走……我没有办法，就给她注射了一针安定，现在好多了。”高压氧舱能增加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增加自身的抵抗力，张鑫给她做这项治疗，至少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是没有错的。林东方却是微微咬牙。顾不上再回到大悲寺，而是跟林艺菲前往东方分院。在医院的病房当中，他再次看到了破念。她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甚至还泛着死人才有的光泽，张鑫有些担心的来回踱步，陷入了深深地纠结。现在出现了两个问题。不管是不是因为重金属中毒，破念都不能注射消炎药；第二个，就算给她增加身体的抵抗力，身体还是会出现排异反应。按照这种方法持续下去，破念可能都活不过24个小时。林东方摸着破念的脉搏，也能得到这个结论。最终，林东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走到没人的角落，拨打了李统领的电话。他知道，这个时候李统领可能都睡了。接电话的是李统领的贴身保镖，王盟拿着电话，笑道：“林先生，这么晚给李统领打电话，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林东方也很无奈：“是，是遇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想请李统领帮我一个忙……您看，能不能叫醒李统领？”王盟摇摇头，歉意的说道：“林先生，有什么事您可以和我说，我听完之后，根据事情的轻重程度，再决定是否通知李统领。”林东方点点头，将破念的事情说了一遍。王盟不解的挠挠头：“林先生，你都找不出来病因，为什么要通知李统领？你得知道，李统领并不懂得医术啊？”林东方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让李统领帮我救人，而是我只知道破念的法号，以及她出身大苦寺，想让李统领动用一点力量，查到她的真实姓名，以及她的父母，最关键的是她母亲在哪里服刑，我有话要问她。”王盟这才反应过来：“哦，就是要找人是吧？行，这件事我帮你安排，现在已经很晚了，这样，明天一早我打电话询问。”林东方放下电话，心里还是不安稳。他回到病房听着破念的呼吸，只有微弱的气流进出，已经是岌岌可危了。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熬过这漫长的夜晚。林东方没有回到大悲寺，就在病房中度过了一晚上。王盟做事还算是靠谱的，第二天早上九点，就给林东方打来了电话：“林先生，我从佛教注册协会查到破念的真实姓名，她叫柳飘飘，多年以前，还因为做小姐的事情，被警方打击处理过。”林东方微微皱眉，狠狠地咬牙。他想到了自己可能是陷入了误区，他一直以为破念是尼姑，不可能有过那种生活，所以忽视了这一点。破妄又说过她父亲不是人，难道是父亲逼迫女儿去做的吗？王盟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林东方的推断：“她的父亲叫柳生，这个人因为吸违禁品的关系，被警方多次打击处理过，也是多年以前，被他的老婆李晓梅杀死。因为柳生存在家暴的问题，所以经过审理，判处李晓梅无期徒刑。”王盟最后说道：“我打电话也问过李晓梅在哪里服刑，警方告诉我，她目前在新城第六监狱，并且把电话给了我。我刚才已经跟新城监狱的人说过，你直接给他们打电话就行了。”林东方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对王盟表示感谢后，拨打了新城监狱的电话。新城监狱因为早就得到过王盟的命令，也没有耽误，将李晓梅叫了出来。林东方开口说道：“李晓梅，很抱歉打扰了你的服刑，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你的女儿柳飘飘只剩下10几个小时的寿命。”李晓梅在监狱中服刑了十几年，早就对所有的事情漠不关心。听到林东方的话，她非但没有表现出来对她的关心，反而冷笑：“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个贱人要下去陪她的死鬼老爸，这不是很好吗？哼，只可惜，我当年没有下手杀了她，让她多活了这么些年，报应，报应！”听到李晓梅这么说，林东方当时怔住。因为他打这个电话没有避讳着其他人，张鑫和林艺菲都在，也是全部懵逼。直播间的老铁更是炸开了锅！冻感糕人：“我去，这，这什么情况啊？李晓梅究竟是不是她的母亲啊，一位母亲怎么能骂自己女儿那么难听的话？”旺旺掀被：“是啊，我也搞不懂！林院长坐牢30年，对他的女儿依旧是念念不忘，她怎么做了10几年牢，就能这样啊？”樱桃小丸犊子：“气死我了，她的女儿都要死了，李晓梅竟然还这么说，她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肉！”……直播间的老铁议论纷纷，电话那头传来狱警的声音：“罪犯李晓梅，我希望你能配合云州医院的问题，好好回答，不要牵扯到个人情感。你知道，现在处于你减刑的关键时期，每一次对外通话我们都有录音。”李晓梅沉默了半晌，终于换了一种语气：“行，想知道什么，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全盘的告诉你。”林东方松了口气，点头问道：“我主要是想知道，柳飘飘在离开大苦寺的时候，跟你们在一起的五年，究竟遭遇到了什么？而且，我把脉发现，她体内有阻断孕育的措施，你知不知道？”李晓梅冷笑出声，不屑的说道：“她遭遇了什么？哈哈，因为她在大苦寺待了14年，学习的都是佛法，可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又怎么会被佛法束缚？她出来之后跟她爸的关系特别好，在她父亲的蛊惑下，就走上了坐台小姐的那条路，那个时候，她才15，才15岁！”李晓梅声音里都带着痛苦：“我本来想去劝说，却遭到她父亲的毒打，将毛巾沾水，拳拳都打在我的身上！柳飘飘呢？她在旁边看着，非但没有心疼，反而也学着她父亲的模样，上来打我，我的心都要碎了！”“那五年，我就是在这对父女的打压下过日子，你能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这还不算！到了柳飘飘长大一些，对父亲的依恋越来越重，甚至，甚至……妈的，我不想说了，真是恶心！”李晓梅咬着牙说道：“在柳飘飘19岁的时候，一天回来告诉柳生，说她做了在小诊所做了节育手术，以后就能跟父亲亲密接触，这是送给父亲的礼物……我气不气，就问你，我气不气？”李晓梅崩溃，哭泣的说道：“当天晚上，我就给他们父女下了药，杀了柳生！当时我真的是脑子抽了，看着柳飘飘几次都没有下去手，我就该杀了她！”林东方沉默。所有直播间的老铁都是沉默。畸形的爱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