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大小姐走了,您可得抓住机会,免得还被抢风头。”冬雪提醒。沈清幽怎么这时候离开?沈觅柔微微诧异,但旋即颔首,腰杆挺直,朝着祁淮曜走去。众臣见她过来,纷纷让道。“太子殿下和沈二小姐站在一块,可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这便是郎才女貌吧,不像我家那不孝子,也不知何时能娶妻生子,圆了臣抱孙子的梦。”“……”祁淮曜被奉承得心中自满,对沈觅柔的态度也颇为柔和。而沈墨洲就站在一旁不远处,正冷淡地回应着另外几名毕恭毕敬的官员。祁淮曜眼神一扫,便看见那群人里有几个在兵部做事的。他微微眯眼,笑道:“沈兄,难得大家齐聚一堂,您又精通兵法,不如今个让大家见识见识?”沈墨洲眼皮微掀:“现在不是上朝。”谈什么兵法。祁淮曜脸色顿时有些僵硬。自从成亲的事情,两人便有了龃龉。他就算想要沈墨洲的支持,但也接受不了沈墨洲三番两次地落他面子。因此,也越发看不惯他这副清高的模样。其他人见沈墨洲居然不给太子面子,一时间都不敢说话,生怕触了太子的霉头,气氛忽然有些凝滞。冬雪站在沈觅柔身后,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沈觅柔立刻反应过来,为太子解围:“殿下,各位大人们,觅柔也对兵法略懂一二……”祁淮曜神色先是一松,而后又蹙起眉,她一个女子,懂什么兵法。但毕竟对方也是给他解围,他便没说什么,只是语气柔和地道了一句:“莫要对各位大人说笑”。然而,祁淮曜刚要扯开话题,沈觅柔却抱歉地笑了下,截断了他的话头:“觅柔并非说笑,若各位大人不嫌弃,可否让觅柔一同探讨。”这话一出,众人立刻面面相觑。祁淮曜也讶异地盯着她,沈觅柔回以胜券在握的笑。她要让这群迂腐的男人好好见识下,她的厉害!“咳咳,怎会嫌弃。早就听说沈家两位小姐都是才女,今个能见识下,是下官们的荣幸。”“今个恰好文武官都在,又没开宴,不如入座,咱们互相探讨下诗书兵法?”“太子殿下您看呢?”祁淮曜迟疑一瞬,到底没有拦着沈觅柔,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宴客厅走去。半盏茶后,一群男人堆里,只能听到沈觅柔的声音。“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各位大人为国为民,无私奉献,让觅柔好生敬佩。”“太子侧妃不愧是才女,出口成章,让下官们望而兴叹。”“觅柔不过有感而发,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觅柔也只是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太子侧妃这悟性连老夫都惭愧不已。”“娶妻当娶沈家二小姐,太子殿下好福气。”“……”众臣东一句,西一句,把沈觅柔夸上了天。连带着一向瞧不起宅院女子的白丞相,都对她另眼相看。祁淮曜望着场中一人辩众人的红衣女子,露出惊讶之色。沈觅柔,竟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众人一句接一句,沈觅柔皆是对答如流,且常常推陈出新,越是交流,众人眼中的赞叹越浓。唯有沈墨洲,坐在一旁默默饮酒,看着场上气势越发张扬的沈觅柔,眸色微冷。他扫了眼四周,还是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微微蹙眉,头一次主动出声:“怎么阁老还没来?”白丞相听此微顿,朝旁边小厮看了眼:“方才不是让你去问父亲为何还没来?”小厮低眉顺眼道:“老爷,老太爷还在后院赏花呢。说前面太吵,他……烦。”白丞相闻言,脸黑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是他老人家寿宴,哪有主人不来的道理。”“无妨无妨,若阁老觉得吵,那不如我们亲自去后院,给阁老请个安便离开。”有人提议。众人皆知,阁老年纪大了,脾气越发古怪,易怒易燥,可偏偏位高权重,根本没人敢得罪。他们这些小辈,也没人敢不满。白丞相听此,也觉得可以,朝众人抱歉地笑了下:“那各位随我一同过去看看?”众人颔首。白丞相又朝沈墨洲看了眼,态度谦和:“沈大人您看?”沈墨洲站了起来:“本官也同去。”……另一边,沈清幽总算找到了后院。前世,阁老就在寿宴出了事。可上辈子,她学艺不精,救不了外祖父的好友,更让外祖父死因的线索就此断掉。如今重来一世,她决不能让阁老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沈清幽提着裙摆,环顾四周,很快在桃花树下找到了一抹红色身影。然而,那身影已然躺在地上,她心惊胆颤,狂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