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晚很高兴,十多年了,朋友第一次聚得这么齐,而且他还脱了单身,值得庆贺~ 刘青青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见阳台上站了一对交颈小鸳鸯,于是,吃完饭K歌时,拉孜孜到一边审问。 “难怪昨天我问王书,他说老七过童年去了,原来是把你给勾搭上了。”叹气,“真老了,连老七都找到对象了。” 孜孜也是前些日子才听说滕殷是同届学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比青青还小两岁,所以有段时间他们都叫他小七。 “听王书说你要考他的研究所?”掏出烟点上一根。 “嗯,不过我觉得希望渺茫。”重新拾起书本才发现现实与理想间的差距,尤其理想还那么远大。 “有老七在,你还怕王书不收你?”吐出一个烟圈。 “也是,不过老觉得不太甘心的样子。”走后门的感觉也好,也不好。 “能靠人脉的,还靠什么实力,别想那么多,日子过舒服了就成了。”用下巴示意一下闹得正凶的男人们,“都认识了?” “他都介绍过了。” 刘青青盯着老五的老婆看半天,忽而一个冷笑,“还是那副清高的德行。”拉起孜孜,“走,我今天非把她灌倒不可!看她还有什么好装的。” 老三家的是A大外语系的系花,当年刘青青的正派情敌,谁知最后却嫁给了老五,真是冤家路窄。 不得不说,这真是热闹的一夜,一堆人喝到凌晨两点多,滕殷出去吐了三四次,洗脸洗的满身是水,衬衫皱的跟什么似的,幸亏今天穿了黑色,不然真不知会脏成什么样。 陪他从卫生间出来,正打算回包间,却发现老六,也就是王书王教授正搂着一个陌生——男人?吻得激狂~ 孜孜第一次看男人吻男人,双眸不禁发亮—— 都怪滕殷棒打鸳鸯,长腿一抬,直接把两人给踹开了! 王书被踹得跌坐在地上,后脑勺撞墙,而被亲的那个男人吓得撒腿就跑。 踹完后,滕殷便搂过孜孜进了包间。 “王师兄会不会有事?”等半天不见王书进来,孜孜有点担心。 “不会,他比小强还强,打不死。”说罢拉过女友,在她耳朵上亲一下。 尽管孜孜也对八卦很感兴趣,但别人的私密,若非主动告诉她,她也不会随便打探。 凌晨五点,孜孜带了三个醉鬼回到滕殷的住所——占庆和青青也在。 安顿醉鬼是件痛苦事,差点没把她累虚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滕殷的手机还在唱歌,推不醒他,只好自己接。 “老七呢?”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王书。 “在睡觉。” “……”对方好像叹了口气,随即道:“算了,让他睡吧。” 孜孜突然觉得好伤心,兴许是他声音中的无奈传达出的伤感,忙道:“王师兄,你别挂电话,我叫他。”放下手机,就去摇沙发上的人,只得了滕殷一声痛苦的呻吟。 没办法,只好搔他的痒——她似乎天生就知道他怕痒,滕殷也的确怕痒,“什么事?”被她折腾地实在睡不下去,不得不醒来。 “王师兄。”凑近他的耳侧,低声道:“他好像很难过。” 滕殷蹙一下眉头,一手搂着孜孜,一手拾起地毯上的手机,听了一会儿,嗯了两声后,眉头蹙得更紧,最后一句是:“我过去。” 孜孜怕他宿醉开车会出事,主动要求帮他开车~ 滕殷仰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驾驶座上孜孜的紧张样儿,忍不住咧嘴笑起来,“算了,我们还是打车吧。” 拦车时,他问她,“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高三毕业的暑假。”六年了,“不过——没上过路。” 滕殷笑得傻瓜样儿,有这小女人在身边,时刻都这么快乐。 “带零钱没?肚子有点饿。”昨晚吃得全吐了出来,胃里空空的。 孜孜四处转头找早点摊,最后只买到一块摊煎饼和两杯豆浆。两人窝在计程车后座吃完,也刚好到A大。 一走进第二研究所的大厅,就见王书倚在楼梯栏杆处抽烟。 滕殷看一眼二楼方向,“在上面?” 王书吐着烟雾微微点头。 “还有谁?”上面不可能只有那人,否则王书不会在这抽闷烟。 “他太太。” “MD。”滕殷低咒一句,随即交代孜孜带王书去一楼办公室~ 是“带”奥,她没听错。 于是孜孜便把王师兄“带”去了一楼办公室,继续看他抽闷烟。 晨光穿过窗玻璃照射进来,正打在他背上,烟雾缭绕间,孜孜证实了昨晚的感觉——王师兄很伤心。 大厅里一阵谈笑声,有滕殷的,也有陌生人的,孜孜透过窗玻璃望着滕殷与一对男女寒暄着,不知为什么,她竟流了两滴眼泪——她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那个男人吧?他让王师兄如此忧郁。 孜孜突然很佩服滕殷,他居然能在盛怒之下还能如此谈笑风生,换做她肯定做不到。 三个人边说边笑,那个女的还朝这边反复看了好几次,似乎说了些什么。 孜孜看一眼楼外的三人,再看一眼抽烟的王书,“王师兄,你早餐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买早餐。” 走出第二研究所,孜孜来到三人面前,孜孜先看一眼滕殷,后者也看她一眼,滕殷揽过她的肩膀略作介绍,“我未婚妻,这两位是庞先生,和他的太太。” 三人寒暄完,孜孜微笑——这时候微笑真是件困难事,“王教授在接一个重要电话。”给王书不来送行找借口。 滕殷接道:“晚上我做东,到状元楼,庞先生,庞太太一定要给面子。” 庞氏夫妇来找王书本就是冲着滕殷来的,听他这么说当然高兴。 又聊了几句后,终于把庞氏夫妇送走。 从校门口回第二研究所的路上,滕殷面色冷凝,但仍揽过孜孜亲一下她的脑门,奖励她刚才的配合,引来不少学生的侧目。 回到研究所的办公室,王书还在原处抽烟,见他们进来,喃喃问一句:“走了?” 滕殷没答话,只是拾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根,“上次你怎么跟我说的?你到底还要被利用到什么时候!” 王书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道:“他想承接滕殷在南非那个工程的路面。” “靠!”滕殷手指捏的啪啪响。 “他们公司的财政好像出了点问题,最后一次,你帮帮他吧。”捻息手上的烟,直起身,“我去准备上课。”路过孜孜时,看她手上拿着早饭,顿一□,伸手接了过去,低道:“谢谢。” 孜孜茫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觉得王师兄好可怜,又好让人佩服,一个人竟然可以爱人爱的这么彻底,这么不求回报,这么卑微。 她并不排斥同性之爱,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没见过,如今见了,她觉得~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