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唐青失神自语,「什么选择?」 那一脸正气的平法却又是忽而变了脸色,妩媚多姿一笑,臂膊揽上唐青脖颈,几乎是嘴贴着嘴地细声说:「我元魄沉睡至今方醒却尚不是完全复生状态,对阵相柳,必然会败,你如要战胜他,便需让我完全复生,而要我完全复生,则势必得将这身体中多余的那一个假魂去除。」 「去除……」 「如若要我完全复生,另一个郑枚,此后便不存于世!」 四面顿时发出「呛啷」爆裂声响,玻璃崩坏,碎沫横飞,唐青身周妖气大盛,震得墙体一片狼藉,一带绿化尽数被毁。 「你说什么!」 平法轻轻拭去脸上为玻璃划出血痕,清清楚楚道:「我说,你必须做出选择,与我同生,抑或,与他、与这城市乃至人世同死!」 ◇ 风声在耳边呼啸,郑枚睁开眼睛,见着一只雀鸟惊慌自身边滑过。 「唐青?」 「小枚,你醒了。」唐青足不点地,飞掠而过,楼宇民居在他脚下小如玩具。 「嗯。」郑枚揉了揉太阳穴,「唐青,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找霍勘正。」 郑枚沉默了一下:「唐青,霍法医的家在相反方向。」 「好吧,我们出城,离开S市。」唐青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相柳呢?」 「不管他了。」 「朱黄、胡丽春、小侯、施久、马文才……你全都不管了?」 「我是个妖,心肠不好。」唐青笑道,「小枚,把你的枪收起来,那对我没有用。」 郑枚笑嘻嘻地用手指扣着扳机,枪口顶住唐青的下颚:「转回去。」 「小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又不是救世主,打不过当然要跑。」 郑枚冷笑:「唐妖怪,你又撒谎,你不肯当救世主,二十年前干嘛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 「二十年前我年少气盛,如今我已成熟内敛。」 郑枚拉开保险栓:「你活三千一百八十岁的时候还那副嚣张样,过了二十年就能成熟,谁信!」 唐青哈哈大笑,一只手伸到郑枚脸上拉扯他的面皮:「小枚,对大哥我你就这个态度?」 「唐妖怪,你怎么有那么多只手,快拿开!」说是这么说,郑枚把那只手掰开后却紧紧攥在自己手中,觉得不够,索性十指交缠。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哥,论大哥我多得是,你见过我还跟哪个接过吻?」 「你敢!」 郑枚笑了:「就这样还敢说自己成熟内敛?你不就那点小心思吗?无非是想把我放到什么地方,自己再跑回去逞英雄。」 唐青不笑了,静静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 「唐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刑警这一行吗?」 「听马文才说你从念书的时候开始便有除恶扶弱的理想……」 「哦,那个是我说来骗人的。」郑枚无赖道,「告诉你吧,我当刑警的理由一点也不伟大,我就是觉得刑警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工作,随时可能会死翘翘才去当的。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遇到太多事,自己都觉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我就想与其浑浑噩噩死掉,不如死得波澜壮阔点,帮帮别人,也多点人记得我。」 「是不是听着很矫情?但我是说真的,这些年来,我出生入死,什么大案险案都敢碰,没有犯罪分子不敢抓,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他自嘲道,「谁知道我运气这么好,居然一路活到今天,对了,现在才知道我能活下来其实都是因为他啊,所以唐青,如果你真要选的话……哇!」 如同被击中一般,唐青抱着郑枚蓦然头脚颠倒就往地上狠狠砸去。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血液直冲脑门的麻痹感加之空气流动摩擦的锋锐感,将郑枚一颗心逼到喉口,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知道下意识地紧紧搂住唐青的脖子。一直到两个人快要砸中水泥路面,唐青却身体一顿,在距离地面几公分的地方忽而停住了,跟着一个呼哨,翻正了身体,落在路边。 郑枚惊魂未定,连被唐青抱了抵到路旁的树干上都没有感觉。 「死亡的感觉体会到了吗?」唐青问,一脸的狠厉,「你想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什……唔……」 被唐青发怒一般地顶在国道边的树身上,惩罚意味浓重地咬住嘴唇,舌尖蛮横地探进来侵占口腔,郑枚也只是愣了一秒钟便张开了嘴豁出去一般地与之纠缠,要把自己那些不成熟的、不安定的、不甘的感情统统都浇铸到这一刻的相融之中。 与唐青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可从来没有过这样心跳出汗,浑身都像被榨干似的感受! 唐青狠狠掐着郑枚的下巴,用力厮磨着他的嘴唇,变着法换了角度浓密地亲吻他,舌头深深探入郑枚的喉中,逼得郑枚避无可避,合不拢嘴的任凭津液从嘴角淌下。 空气太干燥,一点星火便可燎原! 唐青将那些津液一一舔去,嘴里发出轻不可闻满足叹息,又去吸吮郑枚的脖子,牙齿细细啃咬他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舌尖打圈,嘴唇轻含,用口腔温热,然后,啜出痕迹。唐青沿着他的锁骨一路向下,所向披靡。郑枚的衣服都被翻起来,堆到布满痕迹的脖颈,身体不由自主剧烈颤抖着任唐青的手、嘴随意摆布。 「唔……唐……够了……」 下一刻,郑枚的双腿就被唐青用膝盖撑开,唇舌也随之舔弄而下,他玩了会郑枚的脐眼,便转移阵地,叼住郑枚的裤链。一双血红眼瞳紧紧锁在郑枚脸上,一刻不放过对方因为自己动作而在脸上产生的微妙表情变化,嘴却不停,一寸一寸慢慢拉下那块小小的金属片。 拉链头实在太小,以致于唐青刻意为之的情况下,他嘴唇的大半都落实在郑枚的那个部位上。郑枚只觉得自己那处一团烘热,唐青的气息忽远忽近,缠绕着他最脆弱的部位,濡湿的舌尖挑弄开门襟,时不时就会舔弄到他的内容。 郑枚几乎快要疯了,一头一身的热汗,像要挣扎又像放弃挣扎,迷蒙着双眼,似是痛苦又似欢愉,像条离水的鱼,拼命扑腾,却扑腾不起半点可以止渴的水花。好不容易等到那枚小小的拉链头滑到底部,郑枚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然而还没完,唐青只是略略停了停,便情色意味十足地隔着内裤含弄起郑枚的性器。 「啊……」郑枚忍不住呻吟出来。那声音与平时自己的嗓音完全不同,沙哑着甜腻,带有长长上扬的尾音。 那是,自己的声音? 枪枝掉落地上,擦枪走火,「砰」的一声,子弹深深没入一边的石碑! 郑枚终于回神,技巧性地一扭挣脱出唐青的桎梏,单手抵住唐青的额头瞬时将两人拉开一臂距离。他气急败坏地把自己裤链拉上,靠着树身拼命喘气,无意识地蹭着背后的树干。 郑枚不好受,唐青也不好受,眼中的欲望痕迹像烧着了两把明火,灼得人浑身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