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端着酒杯,很长时间都没有入口,也没有说话。 乌丸雾屿喝光了杯中的酒,又为自己倒满。 “张嘴。”乌丸雾屿叉了块切好的牛排。 琴酒下意识张开嘴。 牛排入口,红酒的味道与牛肉的鲜香在口腔中爆开,让他紧绷的肌肉都舒缓了些。 嚼了几口后咽下,琴酒这才又说道:“你看中了绿川光?” 果然如此。 乌丸雾屿抬头露出一抹浅笑,点头。 “他是卧底吗?” “你知道的,我知道很多事情。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围成员,但以后会成为一个厉害的狙/击/手,相比起组织里的老顽固,要做那种事,我当然更看重新人。”乌丸雾屿没有正面回答琴酒的问题。 他不愿欺骗琴酒,却也不可能告诉琴酒绿川光真正的身份,按照此刻琴酒的态度,怕是知道的第一时间就会上报给乌丸莲耶。 不等琴酒发问,乌丸雾屿先一步说道:“我要帮他拿到代号,你要不要帮我的忙?” “不。”琴酒拒绝了。 “可是我真的很看好他,你真的不能帮忙吗?”乌丸雾屿已经喝了好几口酒,双颊微微泛红,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琴酒。 金色的眼眸明亮而温柔,仿佛没有一丝阴霾。 琴酒喉咙哽动,实在无法回答,索性摁住了对方握着酒杯的手,提醒:“你喝多了。” 乌丸雾屿笑吟吟地看着琴酒,又看看琴酒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突然低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 宛如过电般,琴酒猛地抽回手。 乌丸雾屿便趁着对方失神,端起还剩大半杯的甜酒,一仰头“咕嘟”“咕嘟”喝水般牛饮下去。 第7章 乌丸雾屿是真的喝多了。 他的酒量很小,一杯酒都撑不住,两杯酒的量,可就要“撒酒疯”了。 “卡蒂萨克!”琴酒脸色剧变。 乌丸雾屿却已经不满足酒杯的大小,两只手一起抓住酒瓶。 琴酒连忙用一只手摁住,另一只手在乌丸雾屿面前晃了晃,道:“别喝了,你醉了。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嗝~”乌丸雾屿打了个酒嗝,歪头兴奋地看着琴酒。 他放开了酒瓶。 琴酒才松一口气,便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扑来。 “卡蒂……唔!” 刚刚喝过冰镇的甜酒,乌丸雾屿的唇瓣有些冰,冰凉感却仿佛更添了几分刺激,令琴酒蓦地瞪大了眼睛。 唇齿交接间,琴酒一败涂地。 结束这个吻,乌丸雾屿整个人如八爪鱼般四肢都攀在了琴酒的身上,笑容明媚,吐息中带着葡萄的清甜。 “你是我的乖宝啊!”乌丸雾屿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嘴里不停念叨着:“阿阵最好了,最好最好最好了。” 喝醉了。 而且醉得很严重。 意识到这一点,琴酒既头疼又心动。 他的心脏跳得愈发猛烈,醉酒后的乌丸雾屿抛却世俗与平日的克制,直白地就像是一只小甜狗。 脖子有些湿软,是乌丸雾屿在舔/他。 “别闹,卡蒂萨克!”琴酒挣扎起来,可身体却被对方束缚得更加用力。 乌丸雾屿的力气很大,琴酒不能再用力了,否则说不定会伤到他。 他只能在乌丸雾屿的耳边低声哄着他:“这是在外面,你先松手,我们回家再抱好不好?” “在外面就不能抱吗?”卡蒂萨克抬了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骄纵:“我不要!” 他将琴酒抱得更紧了。 琴酒不由苦笑,这家伙…… 度数不高的冰酒,只要喝超过一杯的量卡蒂萨克就会醉,喝上两杯,就足以令他醉到撒泼了。 琴酒倒是不在意对方撒泼,只是……也太令他为难了些。 好想—— 好想回抱住卡蒂萨克。 好想—— 好想就这样吃掉他。 琴酒的手臂僵了僵,随后便也用力地回抱住了自己的爱人。 “老师……”声音温柔缱绻,深情款款。 他的老师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抵抗的诱惑。 醉酒的卡蒂萨克就像是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对琴酒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会当真的。”琴酒说完又喟叹一声,眼神无奈极了。 喜欢就明说,不喜欢就远离。 哪有像是卡蒂萨克这样的?明明在诱惑他,却又在酒醒之后忘记一切。 明明和他上了床,却又偏偏说无关情/爱。 ……无关情/爱。 “我不相信。”有些话,琴酒只敢在乌丸雾屿醉酒的时候说,他的嗓音低沉醇厚,比经年的老酒还要醇香,“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他不相信。 想要逼他杀了他,乌丸雾屿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可是这个人偏偏…… 要说乌丸雾屿对他没有丝毫的觊觎,琴酒是不相信的。 “你就是个胆小鬼。”琴酒在乌丸雾屿的耳边嘲讽着他:“因为你活不久,所以从不肯将谁拉入你的世界,你这根本就是胆小鬼的行径。” 没有谁挣扎着想要逃脱。 乌丸雾屿明明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却固执地将他抛弃在一旁。 乌丸雾屿的未来规划中没有他的位置,琴酒相信,但琴酒的未来却一直都有乌丸雾屿。 他们是分不开的,是师徒,是搭档,是彼此纠缠在一起长有毒刺的荆棘。 醉了的乌丸雾屿懵懂抬头,对着琴酒绽开笑容,就像阳光拨开乌云,猛烈地照耀大地。 “可以亲亲吗?”乌丸雾屿又将琴酒抱得紧了些。 可以。 “可以抱抱吗?” 你已经在抱了。 “我想……”乌丸雾屿将头凑近琴酒。 琴酒配合地将唇凑了上去。 没有亲吻。 宛如小狗一样,乌丸雾屿舔了舔琴酒的鼻尖。 “你好甜啊。”乌丸雾屿笑得更开心了,将脑袋朝琴酒怀抱中一扎,开心地说道:“阿阵,你好甜好香啊。” 他喜欢阿阵的味道。 想抱着……就这样一直抱着。 乌丸雾屿打了个哈欠,醉酒带来了困意。 “松开,我抱你回家睡觉好不好?” “要抱着阿阵睡。”乌丸雾屿没有松开。 “可是你这样我没法抱你回床上。”琴酒克制地亲了亲乌丸雾屿的唇角。 乌丸雾屿迷迷瞪瞪,终于还是松了手。 琴酒也松了口气,一把将人抱起,走出了晴空餐厅。 将人放在后排柔软的小床上,琴酒探进半边身子,再一次克制地吻上乌丸雾屿的额头。 乌丸雾屿又打了个哈欠,有些不适应地躲了躲。 “真蠢。”琴酒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乌丸雾屿的耳边轻声说:“不会让你有事的,但是你得等等我。” 再等等他,他们会一起离开组织的。 有件事,他必须去解决。 乌丸雾屿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的阿阵和乌丸莲耶站在一起,冰冷的枪/口却遥遥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