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你继续抓紧。务必要弄清楚她是不是我南家的孩子。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困难的解释。实在不行你就直接去找那个女人,挑明了说好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收入不菲又如何? 难道还有人会嫌钱多吗? 能成为南家的子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福气呢! 李助理不由的得擦了擦头上的汗。 气势微弱的回了一句。 “夫人,虽然没有得到基因样本。但是已经弄到了这个小女孩的准确出生日期,是在她和大少分手的十三个月之后。这个小女孩儿其实不大可能是大少的。” 人家都说十月怀胎,就算是晚产也不可能晚三四个月之久吧? 容云很不快地挑了挑眉。 “那又如何?出生日期也不是不能作假的。我看这个小女孩的额头那就有点儿像沐晨小时候!”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不可能是别人的孙女儿! 总之,现在是非常时期,哪怕有一点可能,自己都不会放过。不就是花点人力和财力吗?南家难道还缺这个吗?南家缺的是……哎,不说了,一想起来都是泪。 小助理唯唯诺诺,“夫人说的是,这一家我一定会尽快办妥。” 容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下巴。 却是还没有忘记最后一件事。 “你不是说还有一家呢?那家的孩子情况如何?” 小助理,心中咯噔一跳,诶,终于来了! 一想到等会儿即将面对的女老板的阴沉脸色,小助理默默的在心中为自己点了根儿蜡…… 小助理表情换上了一副沉痛之色,连手上的动作都有些迟钝,墙面上显示出了一幅不太大,也不很清晰的画面。 画面的中心是一张小童椅,上头坐着一个四岁男孩。 乌黑的短发,白白净净的皮肤,那孩子是仰着头,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初一看仿佛在做鬼脸似的,然而仔细看却发现他就是长得这个样子。 眼珠微凸,两眼的间距很宽,几乎没有鼻梁,头部有些比例失调的硕大,顶在细细的脖子上,简直像是早期电影里拍的外星人…… 容云失声叫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那个孩子?” “这孩子是有病吗?” 小助理语气弱弱的回答。 “夫人说的是,这是唐氏综合症。” 得这种病的人,先天就有各种缺陷,最要命的是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顶多活到十来岁。 容云虽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当初在大学里也主修的是音乐,对各种科学都是门外汉,但做为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自然做过唐筛,知道这种病是基因缺陷的不治之症,再看那小男孩,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急不可待地叫了起来。 “这不可能是沐晨的种!” 南家的孩子都是智商情商优越,外表出类拔萃的,怎么可能会生出这种歪瓜咧枣来? 小助理那为难之极的表情给了她答案。 仿佛一桶冰块直接浇在了贵妇人的脸上,她那化妆精致到无缺憾的面容僵在了半空,好像瞬间就冻上了厚厚的一层,周身一片冷气压。 小助理小心谨慎地没敢多说,反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老板啊,面对现实吧,生活它就是这样,那一盒调皮的功克力你说不准它就吃到了什么,反正南家有的是钱,养几百个这样的也是绰绰有余不是? 容云嘴角抽了两三下,这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 “验过了?准确吗” 小助理表情如同死了亲人般的沉痛,手下缓慢而坚定地调出了三份权威机构的基因检测报告,那上头99.9%的字样赫然刺痛了容云的眼睛。 容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自她得知儿子没了生育力以来,所受过的最大打击! 她目光登时不善地瞪着小助理。 这个蠢货! 查健康漂亮的孩子时一点也不用心,查个傻子倒是尽心尽力! 干什么?想看老板笑话 还有那个蠢女人,明知道她自己不过是个外围女,还敢用手段生南家的孩子!生出那么一个东西来,还不赶紧掐死,难道还想留着来争财产,坏南家的名声不成? 一定是这样,因为儿子是傻子,所以他的财产由监护人代管,监护人自然可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反正傻子也不懂…… 深深陷入阴谋论的容云越想越是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影事幻重 光线幽幽,深山腹中,隔绝了天日,人身在其中,只觉得凉意习习。 那神座上的观音,发顶金冠,白衣飘飘,宝相慈眉善目,似透过那天然石质的化身,眼中带着无边的慈悲,在抚慰着芸芸众生的苦难厄运。 而观音怀中抱着那个白玉雕成的小儿,肥肥白白的,坦露着圆滚滚的小肚皮,笑眉笑眼,正伸出了两小肉手,准备去抓观音金冠上的飘带来玩。 在当地传说中,如果经常到送子观音前头诚心叩拜,就有可真的生一个如这白玉小儿般可爱聪明,灵秀过人的孩子。 虽然如今已经快到了二十二世纪,各种科学都已经发速发展,然而在心灵上,还是有很多人们愿意皈依宗教,只为求得一份宁和平静。 神像座前,点着一排排的长明灯,火苗摇曳不定,如同闪烁的星光。 而在两边的墙上悬挂着成千上万条祈福索,一眼看过去,似柳条般地垂下来,虽然山洞中无风,那些绸布制成的祈福索仍在轻轻摆动,绸布上头的名字亦随着微微摇晃,好似代表着的那个人,仍然鲜活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被无所不能的神力保佑着…… 她伸手放开自己早已在家中写好的绸布,看着守在观音座前的大和尚,搬来一把小梯,将自己给儿子准备的祈福索挂在了千千万万当中,嘴里还念着自己听不懂的经文。 她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了出来。 希望诚诚在另一个世界里平平静静,再也不要被污浊的世俗蒙了双眼,回归五岁前那个胆小,害羞又可爱的小男孩…… 大和尚慢慢地爬下梯子,她冲着大和尚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和尚亦合掌还礼。 “大师父,这个也请您帮忙……” 说话的中年男人,手里也捧着一条做好的祈福索,上头写的名字,却是有些长,好像是个外国人的名字。 虽然如今她无牵无挂,万事皆空,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好奇。 这个男人的孩子,居然是个外国人? 大师父接了过来,也爬上梯子挂了上去,动作缓慢而坚定,好像心有虔诚,在完成着某项仪式,只是这样看着,就让人有心中宁静之感。 那条宝蓝色的祈福索,正好与自己做的那条果绿色的系在了一起,两条新加入彩索大军的祈福索,好似有看不见的灵力推动着一般,在空中轻轻摇摆,交相勾缠。 而这两条祈福索的主人,也似乎有所感应,侧头而望,四目再度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