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反倒是睡不着。 我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到厨房接了半杯水靠在沙发上看月亮。 「怎么?睡不着?」 我看见盛以诚从屋子里走出来,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溅出去滴在手臂上,烫得我直龇牙。 他连忙把水杯接过去,拿了纸巾给我擦手,「你呀,总这么不小心。看看烫到没有。」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也很大。 可我满脑子糨糊似的,看不到它的美。 「你还会回来吗?」 他意有所指,我也心知肚明,可是,「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否做好当一个后妈的准备,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感情是不是只是人在屋檐下一时的失去理智,我更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我觉得我适合做开开的后妈。 他没有责怪我,也没有逼迫我,而是像往常一样温柔体贴地拿着毯子盖在我身上,「夜里凉,别再感冒发烧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拎着毯子准备回去睡觉,他在背后叫住我。 「安禾,我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一年的时间里,我几乎痛彻心扉。我知道誓言和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包括那一纸婚姻,人和人之间的情分有时候脆弱得不堪一击。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理解你的顾虑,我也会尊重你的任何选择。但是安禾,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机会,让我向你证明,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披着被子,感觉有火从月亮里烧起来,把整个月宫烧成一片火海。 「嗯,太晚了,睡吧。」 第二天我趁着开开还睡着,简单地洗漱干净,跟盛以诚告别。 他那天醒得很早,像是怕我偷偷溜走似的,还是给我做了早饭。 我起了个大早,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擦了擦手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吃完早饭再走吧。」 他穿着第一天的衬衫,头发长长了些,就梳到后面去背着头,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着我吃。 我不敢抬头看他,把头低到快要埋进盘子里,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顿饭。 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我吃完了,那我就走了。」 他面色平淡,从椅子背上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好,别落了东西,我送送你。」 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他,「就送到这吧,开开还在家,我自己下去打车就行。」 他没说话,也没看我,自顾自地拿着钥匙,把门关上,走在前面。 清晨有些雾气,空气里凉丝丝的,让人忍不住想紧紧衣服。 他看见了,紧走几步,到小区门口刷了卡,替我张手拦车。 很快就拦到一辆出租车,他替我拉开车门,看着我坐进去,「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我点点头,他关上车门,出租车启动,扬尘而去。 我们就这样告别,没有最后再仔细看一遍他的脸,也没有来得及好好道个别。 大结局 我没有回到租的房子,而是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我妈对我突然回家感到很惊讶,但是看我满脸丧气样子,也没有多问,轰我爸出去买菜,在家给我张罗一顿好饭。 本来还以为回家会面对我妈的无尽盘问,我以为她一定会对盛以诚十分好奇。 没想到她憋了一晚上,欲言又止地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进了我卧室,叹了两口气以后,「闺女啊,分手了没啥,他不要你还有的是人要你。他虽然又帅又有钱,但是毕竟是个二婚,还有个孩子,你有啥配不上他的。不用伤心也不用难过,等疫情结束,妈马上给你划拉新的相亲对象,我闺女还能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妈养你一辈子。」 「妈,你说啥呢?谁说他没看上我,是我没看上他,拒绝了他好吗?!」 我妈一拍大腿,「哎呦,行啊闺女,出息了我闺女,妈晚上给你做个红烧大肘子。」 末了她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那孩子,倒也是个好孩子,他跟我说了挺多,挺真诚的。我还以为你俩在一起了,你怕我不同意不敢告诉我呢。但是感情这个事吧,也强求不来,顺其自然,你要是就不喜欢,有顾虑,那就算了,再找。妈去给你烀肘子去。」 回家的几天,我终于能吃上好饭好菜,但是却始终都开心不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隔离的日子不仅没有被冲淡,反而时常缭绕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深。 我几乎每天都会想起盛以诚。 尤其是当我妈骂我,「你怎么现在懒得像猪一样,瞅着你妈干活,你就在那一躺!饭也不做,地也不拖,头也不洗!你要干啥!」 我越发意识到盛以诚是个什么人间瑰宝,再世活佛。 所以我越发萎靡,每天窝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就看着通讯录里他的名字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我拒绝得狠了,自打我回家以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