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钻出了经验的,她这种新手比不得。 暴躁的重新退出灌木丛,因为动作野蛮,麦穗儿脸颊不小心被树枝划了几道,火辣辣的痛。 好在阳台繁盛的灌木只有一簇,她一身树叶的狼狈钻出来,抬眼便见顾长挚正站在阳台中央,他着急的掉头四处寻找躲避之处,看着竟是格外的孤单无助和可怜! 他就这么怕她? 比洪水猛兽都可怕? “小……”麦穗儿内疚的垂眸,她非常小心翼翼的朝他走了几小步,轻声开口。 孰知一听到她声音,他就像只兔子般跑开。 麦穗儿气不过,去逮他。 没跑几步,鞋带散了,她不小心踩到,登时“扑通”摔倒在地。 这一跤实在,麦穗儿闷了须臾,连疼都叫不出。 缓了会儿,她揉着膝盖坐起身,“嘶”了口气。 居然连膝盖处的牛仔裤都有小程度的磨损。抬头,麦穗儿忍痛继续找顾长挚。 她担忧的扫了一圈,直至看到巴在转角墙面的那一颗脑袋,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似乎正往外探头。 在观察她? 麦穗儿轻咳了声。 霎时,脑袋钻了回去。 没过多久,又悄悄探了出来…… 好笑不已。 麦穗儿故意道,“我为了追你,现在膝盖受伤,走不动路,特别疼。” 继续卖惨,“嗯,是我罪有应得,我吓坏了小顾顾,所以上天惩罚我,让我摔倒,让我疼,还让我走不了路一整夜都坐在这里,嗯,这样小顾顾是不是就开心了?是不是就觉得特别解气了?是不是……” “才不是。” 赫然一声反驳传来。 麦穗儿抿唇窃笑。 却板着脸,“是么?那你过来我这里。” 始终犹豫。 余光瞅见他迟疑的动作,麦穗儿加把劲,“没关系,就让我在这坐上一夜,下雨也没关系,下雪也没关系,冻死我也没……” “穗穗才不会死。”猛然间,一声洪亮愤怒的嗓音兀然划破夜空。 顾长挚从墙侧阴暗处走出来,他鼓着嘴,似乎是气极,整个人都紧绷成一张弓。 等了数秒,他踟蹰的朝看起来好可怜的穗穗走去!尔后在距她两三米处停下。 麦穗儿心里有了底。 她仰头望着忌惮警惕的顾长挚,摇头伸出手,叹道,“你过来。” 望着她在月下泛着莹白的掌心,顾长挚徐徐朝她靠近,弯腰小心翼翼握住了她的手,眼眸仍未完全卸下防备。 拉着他坐在地上。 麦穗儿主动倾身抱住他,柔柔的拍打他后背,“没事,是我不对。”她继续抬高手,揉了揉他的发丝,“以后我不凶你了。” 抽抽噎噎的将头靠在麦穗儿肩上,顾长挚效仿她,他轻微揉了揉她的脑袋,蹭着她脖颈道,“那以后小顾顾也不扔下穗穗逃跑了。” 他揉捏的动作比她顺手得多。 毕竟身高占优势,他的手也足足有她的两倍。 抽了抽嘴角,因着这幕插曲,麦穗儿心下有了疑虑。 她觉得,或许是她凑巧挖掘到了顾长挚的抵触面,所以才引起他遽然的情绪化? 是什么呢? 问的问题?或者什么字眼? 不敢再做任何尝试。 麦穗儿把两人身上的叶片都清理干净,然后哄顾长挚睡觉。 今晚他比前几夜乖得多,很快安静沉眠!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删掉了入V第一章(20)的三千字,因为JJ规定修改后字数不能少,所以每个章节依次往上挪填充删去的部分,27章到26,26到25,造成的阅读不便希望大家理解. 第27章 (删掉了入V第一章的三千字,因为JJ规定修改后字数不能少,所以每个章节往上挪了下,这个之前是28章内容。) 第二十七章 在床榻站了会儿,看着半昏暗中顾长挚乖巧睡着的脸庞轮廓。 低眉,麦穗儿弓腰上前给他掖了掖被角,她轻叹一声,继而转身轻声仔细的整理好她所有物品,沿着长廊去见陈遇安。 “你这一身——”陈遇安举着手电在她身上晃,看到她浑身狼狈的模样,惊诧不已,挑眉,“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摇头,麦穗儿简略给他说了事情经过,一番抱歉后,丧气的告诉他第一次治疗失败。 陈遇安“嗯”了声,倒是没太大的失落。 他蹙着眉劝她平稳心情,慢慢来,毕竟若是容易的事,顾长挚又怎会十多年都这个情况? “还是希望麦小姐对他多一点点耐心。”陈遇安调侃的讪讪摸鼻尖,“可别把对另个顾长挚的仇恨全转移到这个顾长挚才是。” 窘迫的点头。 麦穗儿面颊氤氲出一股灼烫,可能陈遇安说得对,因为对顾长挚心怀怨怒,所以在对待“小顾顾”时,她很难不带着偏见。 这次操之过急险些酿成大祸,麦穗儿抬了抬眼皮,她以后真得当心了,顾长挚二号其实比她想象中的敏感聪明感性许多…… 翌日。 顾长挚又比平常晚醒了一个小时。 他匪夷所思的起床,推开玻璃落地窗,走到阳台静静心,孰料—— 瞪着侧方那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灌木,他怒气胸中焚烧,登时转身出门,沿着长廊,一脚狂躁的踹开陈遇安房门...... 暴戾踹开房门后,顾长挚站在门侧,他眼神阴鸷,双眸恶狠狠攫住床榻上的人影,周身怒气勃发,“你是不是把你家野猫又偷偷弄进了我家?” “没啊……哦,可能是吧!”从被子里钻出发丝凌乱的脑袋,陈遇安惺忪的揉了揉迷蒙睡眼,先是反驳,后是半推半就的模糊承认。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可能是什么意思? 似是而非企图蒙混过关? 霎时嗤之以鼻的勾唇,顾长挚靠在门墙边,他死盯着陈遇安,审视半晌,启唇,“别逼我装摄像头,再有类似下次,一个字,滚!” 不顾陈遇安反应,顾长挚雷厉风行的转身,脚步沉沉。 重回卧室,他站在地板中央,谨慎的观察四周,然后眯眼摇头,深感懊恼,他怎么一开始没在卧室装摄像头?实在是大意…… 双眉深蹙,他突然挑了挑眼梢。转身往前,躬腰从柜底取出密码箱。 随之抱着箱子直接坐在地上,顾长挚毫无形象的双手翻找,终于找出了几支录音笔。 冷笑一声,他起身把它们全丢在床头桌的第一格抽屉里,方便拿取。 这番折腾毕。 顾长挚才宽心,放松的去淋浴更衣。 静悄悄的清晨,一扇玻璃门之隔的阳台外,昨夜惨遭两人蹂/躏掉落的嫩叶撒了一地。 忽而一阵微风拂来,它们倏地被卷起,迎着阳光,打着旋儿从半空零零散散的飘向远处…… 日上三更,太阳已经快爬到头顶。 麦穗儿在被窝里拱了拱,懒洋洋的往上靠,然后徐徐睁开一双氤氲着睡雾的眼睛。 她拿了个大熊作垫背,靠着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