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杆子挥动,我却是打在了空处,仿佛我的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急忙掐动另一只手的符箓,就要施展。这是当初在到东都城前,刘黑子做给我们的保命符箓。不仅仅是我,珠尾和小六子也都有。如今遇到危险了,我也顾不得许多,便要将其施展出来。然而还不等我施展符箓,船舱中的灯便再次亮了起来,我的眼前仍旧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不,并不是幻觉。我清晰地看见船舱的地面上布满了脚印,湿乎乎的脚印。很显然,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看着这一切,我的心中不免也动摇起来。难道说,我真的应该和众人在一起?难道说,真的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危险么?就在这时,我想到了刘黑子之前和我说过的话。“有的时候,越是逃跑,死得越快。”面对危险,只有沉着冷静,洞悉规则,才有可能活下去。想到这里,我开始细细地思索起来。的确,我在这船舱里已经经历了两次凶险了。可是这两次凶险对我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这里的脏东西似乎只是在吓唬我,而并没有伤害我。而这是因为什么?难道说这里的脏东西只是喜欢恶作剧?而不喜欢杀人?拜托,我就没有听说过哪个脏东西这么闲。既然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脏东西无法伤害到我。或许是我不满足脏东西攻击的条件,或许是我的反抗让脏东西忌惮。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脏东西第一次袭击我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能力,那么为什么还要袭击第二次?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船舱的楼梯,一个想法在心中浮现——脏东西想让我上到甲板上去!没错,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这里的脏东西一定是想让我离开船舱,上到甲板上去!只是如果这样的话,脏东西到底是希望我“站在甲板上”,还是希望我“与甲板上的人汇合呢?”不过,不管对方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我绝对不能按照对方的想法去走就对了。想到这里,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身体隐藏在角落的阴暗中,静静地等待着。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忽然间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甲板上跑了下来。我转头看向甲板的方向,片刻后曲哥带着一群人从甲板上走了下来。“符哥,你没事啊。”曲哥下来后,看到角落里的我,顿时笑了起来,快速地跑到了我的身前:“我还以为你……”曲哥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却是明白他的意思。随后我轻轻笑了笑:“以为我死了?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容易死。不过,你们怎么下来了?”“这……甲板上的雾气太大了。”曲哥挠了挠头说道:“之前还只是船的周围是雾气,如今整个船上都是雾气了。”“哦?”听了曲哥的话,我的眉头微微皱起:“除了雾气之外,你们有没有别的什么发现?”“别的发现?那倒是没有。”曲哥摇了摇头:“你认为我们应该发现些什么?”“没有发现就好。”我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奇怪的是,我仍旧没有看到那个斗篷人。“对了,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在白衣女子身边的斗篷人吧?”我看向曲哥,沉声问道:“你们在甲板上看到他了么?”“斗篷人?哦,就是那个一直都不出声的人?没看到。”曲哥摇了摇头,旋即脸色一变:“等等,那个人看起来好像很古怪,该不会他就是……”“或许吧,我也不清楚。”说着,我低头陷入了沉思。目前我们所乘坐的这艘船并不大,能待人的地方也就是船舱里和甲板上了。而船主人或许是出于多拉人的目的,特意将船舱里改造过,船舱里除了一些支撑梁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斗篷人没有下船的话,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待在甲板上或者船舱内部了。而刚刚船舱内,我并没有看到斗篷人,那么斗篷人就应该是到了甲板上去。船舱和甲板之间仅有一条楼梯连接,刚刚众人下来的时候我看得真切,并没有看到斗篷人或者没见过的人,那么斗篷人应该还是在甲板上。不,不仅仅是斗篷人,就连那名白衣女子也没有回到船舱。也就是说,此刻甲板上仅仅只有斗篷人和白衣女子两个人?他们为什么没有跟着众人下来?为什么要待在甲板上?甲板上到底有什么玄机?我的心中越发的疑惑起来。当然,我这个想法的前提是斗篷人和白衣女子都是人,或者是僵尸,否则的话他们就算化为血水藏在了地板的缝隙里,也不足为奇。伸手摸了摸胸口的枉死令,在这种情况下或许眼睛已经不足以相信了,那么我唯一能相信的便是这块令牌了。就算这令牌时好时坏,但是它从来不会骗人。“曲大哥。”就在这时,一名小女孩跑了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曲哥,一边啜泣一边说道:“我们该不会死在这里吧。”“放心吧,有我在呢,不会有事!”曲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着小女孩说道:“我可是六小阴司里的人,可有我在一定会没事的。”“那个,曲哥,你说这真的是脏东西在作祟么?”一名青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外面那雾虽然挺大,但是我过去也不是没有见过,你怎么就肯定这是脏东西弄得?”“呵呵,那么大的雾你见过,船夫他们的消失你怎么解释?”曲哥看向这名青年,沉声道:“总不会是船夫们看到这雾色正好,跳到青丘河里游泳去了吧。”“我告诉你们,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若是不想死,那就不要废话,相信我。”曲哥说着转头看向了我:“对不对,符哥!”“……”我顿时便一阵无语。突然,就在这时,我胸口的枉死令传来了一阵刺痛,随后船舱里的灯又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