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踢，只是……”项夏干笑了一下，关于父母离婚的话题，她不想再提了，而足球……已经成为她遥不可及的梦，偶尔想想也就罢了。“后来，也没什么机会了。”“可你还穿着足球鞋？”靳韩的目光落在了项夏的脚上。项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脚“习惯了。”这种习惯真的改不掉，每次打开鞋柜，她的手就会不自觉伸向足球鞋。每次去商店买鞋，她也会关注那些新款球鞋，这让夏秀珍很头痛。“车来了。”公交车停在了站台上，靳韩先上了车，项夏跟在后面。车上刚好有两个空位，靳韩坐下后，项夏只能坐在他的身边。公交车已经很老了，噪音较大，发动起来后，哼哼唧唧地朝前开着。途径市政府时，靳韩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却被公交刺耳的刹车声掩盖了，前方好像一个老大爷闯红灯，还得整车人都随着向前倾斜了身体。“你说什么？”项夏大声问。靳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了刚才的话。“你能帮我吗？”“我帮你？”没听错吧？偶像让她帮他？项夏想不出她能帮他什么呢？论学习，他是学霸，论演技，上场她就两眼抓瞎，说到绘画，她连个横都画不直，别更说什么乐器了，从头到脚趾头，项夏也找不出自己一个优点来。“别开玩笑了。”项夏红了脸。“是真的。”靳韩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没有了楼宇的遮挡，地平线看起来很遥远，蓝天和大地的交界处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可能是阳光下的幻影，也可能是神情恍惚产生的错觉。“我和于圣杰打了一个赌。”他说。赌约？提到这个，项夏的心好心情又没了。“张斌告诉我了，你怎么敢和他赌这个？你会输的。”“输了，我就离开K高，继续转学。”靳韩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最坏的结果毫不介意，他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断地转学，不断地认识新同学，不断地接受各种挑衅，但项夏不想他走。“我要怎么帮你？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项夏拍了一下胸口，作为死忠粉儿，只要她能做的，定会一马当先，就算是打架，她也可以为了靳韩拼命。“还真是个二哈。”靳韩摇头笑了。“什么吗，是你说让我帮的……”项夏的脸一热，他不会拿她寻开心吧？靳韩脸上的笑意消淡了。“帮我踢球。”“踢球？”“对，赢了这场赌约。”靳韩的语气很严肃，不似开玩笑的。坐在座位上，项夏的心是虚浮的，她拼命地回忆着曾经活跃在绿茵场上的情形，却怎么都拿不出勇气来，当初的心里阴影现在已经淡了，或许她畏惧的是，再次走上绿荫不过是另一次失败而已，而靳韩的赌约，决定了他是否能留在K高。项夏没办法立刻答应靳韩，却又不能拒绝他。靳韩看出了项夏表情中的难色，他舒展了紧锁的眉头。“时间仓促，我马上找不到那么多人，所以才找了你，但你也可以拒绝，毕竟谁都不愿得罪于圣杰……”“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怕他。”项夏想解释和于圣杰的关系，却又不想说出那个秘密，这时一个老奶奶颤巍巍地上了车，靳韩礼貌地让了座位，这个话题到此也就结束了。公交车在市图书馆站台前停了下来，项夏和靳韩下了车，市图书馆的广场很大，要从正门走，有很长一段路程，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选择走了图书馆身后的林荫路。项夏以为离开了K高的范围，没人会关注到靳韩的存在，可走在林荫路上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尴尬的状况，几个不熟悉的女生站在小树林里议论靳韩，她们的声音很大，偶尔还发出让人惊恐的大笑声。“听说K高来了一个大明星。”“靳韩吗？我也听说了，大帅哥一枚，我好喜欢他啊，有几次在街上遇到他，却不知道怎么上前搭讪，好希望他也能关注我一下。”“你想告白吗？还搭讪？”“搭讪怎么了？我都想好怎么说了，例如，帅哥，你鞋带开了。”“哎呦喂，要不要这么没有创意，电视剧里都用烂了。”“那要怎么说，难道说，帅哥，你拉链开了……”“哈哈哈！”一阵荒唐的爆笑。拉链开了？太搞笑了，项夏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当发现身边的靳韩脸红脖子粗时，赶紧轻咳了一声，止住了大笑。“她们只是……开玩笑的……”项夏解释着。靳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咬了咬牙，紧绷着腮帮子，径直走向了图书馆的后门。几个女生丝毫没有觉察到靳韩的存在，几乎大声调笑着，项夏低着头跟在靳韩的身后，还是忍不住想笑。作为明星，靳韩从下就被人关注，这样的玩笑也应该听到不少吧，他好像还不大习惯，没有百炼成钢。进入图书馆后，靳韩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存在，他戴上了棒球帽和一副黑框眼镜，就差戴上口罩遮住整张脸了。明星的生活果然很苦恼，走到哪里都没自由，相比之下，项夏倒觉得作为普通人更自在一些，至少走到哪里不会被人盯着看，也不会被人打扰。靳韩学习时几乎是全神贯注的，不会多说一句话，甚至头都不曾抬过一下，周围谁来了，谁走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虽然是一起来的，项夏却不敢坐在靳韩的身边，借了两本辅导书后，她远远地坐在了距离他七八张桌子的位置，打开辅导书后，项夏觉得头疼欲裂，许是平时上课分心太多，现在啃书本才觉得难度好大，遇到难题她恨不得把头发都扯光。图书馆陆续有人进来，大多数都是学生，一些小学生聚在一起，虽然不嘲弄，却拿着手机聚众打游戏。项夏学着靳韩的样子，渐渐进入学习的状态，才做了不到三道题，一个声音惊动了她，好像有人摔倒了，书本掉在了地上。“有人晕倒了。”项夏循声望去，看到自习室的地上躺着一个女生。女生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手肘平放在地上，手边掉落着几本辅导书，当项夏看清女生的脸后，立刻扔下笔奔了过去。“潘多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