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默数到六,多崎司迅速松手,往凉亭外跑去。 “我先去跑步了,老师你在这里等我啊~!”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冲进了淅沥沥的小雨中,转瞬间便消失在林荫小道的拐角处。 “算你跑得快!” 星野花见松开刚举起来的拳头,轻轻笑了下,转身把准备好的便当盒取出来,排列在l型长椅上。 雨声淅淅沥沥,湖面上笼罩着一层雾气,白蒙蒙一片。她手撑着栏杆,往湖水另一边看过去,那里的一切都被雾气遮掩得有些迷离,轮廓难辨。 但她可以感觉出来,对面那片风景中有着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东西,而且她也清楚一一多崎司肯定也会在对面停下来,和她看着同样的风景。 “啊啊啊...更烦了啊,这小鬼怎么这么招人讨厌啊~!” “越来越的得寸进尺了是吧,看我不...” 发泄似地使劲拧开水瓶,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 星野花见深深呼吸了几下,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但才过了几秒,强行绷紧的表情就被几声傻笑打破。 在这个细雨朦胧的五月清晨里,她清丽的脸颊悄悄晕染出一片嫣红,好比是有染料在顷刻之间染满了整张画纸,腼腆得迷人。 第五十四章 我一定要把老师娶回家。 【不行了...脑子要坏掉了~!星野花见股指数上涨20点。当前股价:200】 【星野花见股股价达到200,启动增发程序】 【星野花见股已增发,增发数量:10000】 【开启二级交易市场】 脑海里像刷弹幕一样飘过一连串提示,但多崎司一点都不想点开来看,满脑子都在回味刚才的搂着老师的感觉。 真是棒极了! 星野花见身体真的是又温暖又柔软,即便只是隔着衣服触碰,触觉通过双手传递而来,真的美妙极了,脑子里就像有跟羽毛在搔痒一般。 多崎司差点都以为脑中保险丝要烧掉了,灵魂也即将出窍。 如果不是肋骨朝着脑子发出了警告的话,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撒手。 这还在跑步,脑子里就已经展开了关于下一步的联想。甚至直接跳过了繁琐的步骤,直接解锁高难度...... 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多崎司在细雨中沿着公园的小路一直奔跑,中途忽然停下大喊了一声,把停在树梢一直偷窥的乌鸦吓得“呱呱”叫着飞起来。 快跑回凉亭的时候,路边有个花圃,里面盛开着粉白、蓝白、粉黄的各色绣球花。另一边的红色松树皮是上,静静粘着一只被雨水打湿的蝉壳。 远处吹来了一阵风,叶片摇曳着发出声响,与野鸟清脆的鸣转交织在一起。 星野花见低着头看了一会教案,耳边听到脚步声时。她捏紧拳头,仰脸看过去。 多崎司叼着一朵粉白色的绣球花走进来,眼里闪烁着兴奋的亮光。她头疼似地叹了口气,眼前这人,头发被雨淋湿了,几缕湿发贴在额上。衣服也湿了,透过湿水的衬衣,还可以看到他逐渐结识起来的胸膛。 “五月的绣球花,带着一种可以令人感到浪漫与美满的香味。” “......”星野花见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别开视线的同时,松开拳头。 尽管感觉他说的话和脸上的笑容都好俗气,但那股被轻薄后的淡淡羞恼感,还是像这绵绵细雨一样,很快就要随着阳光的到来而消散。 多崎司来到在她面前,乖乖地站着。心虚的目光在她穿着修身牛仔裤的下半身流转,双腿修长,曲线优美动人。 哦,对了,穿着米白色荷叶领的上半身同样好看,紧贴身体的布料将胸部的形状完美地凸现出来,优雅又性感。 风吹动湖水,雪松的枝丫与星野花见的头发,有几粒水珠洒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 感觉既无奈又好笑,她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般,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回头看过来,扬脸绽出笑容。 就像一朵带着水的莲花悄然绽放,这和她以往的笑容不太一样,不再是老师面对学生时稍显公式化的笑容,而是纯粹属于私人性质的微笑。 “这次就绕过你。”星野花见笑着晃了晃拳头,威胁道:“再有下一次的话,提前联系好医院的床位吧!” 随即,她拢了拢稍显凌乱的头发,从包包里掏出一条嗅着花和鹿图案的手帕,扔给多崎司。 “擦一擦,别感冒了。” “谢谢老师。”多崎司接过手帕,擦了下头发和身上的雨水,然后把手帕塞进自己兜里。 星野花见白了他一眼,随后把长椅上的便当盒摊开。 多崎司在旁边坐下,看了眼,是天妇罗和一种炸豆腐做成的丸子。 “放久了,炸制的天妇罗都软了。”星野花见惋惜地摇了摇头,用长筷子夹了一块天妇罗到边丹河的盖子上,撒上一点胡椒盐,然后朝多崎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开动了。” 简单的餐前仪式,多崎司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仔细咀嚼。 确实如她所说的一样,原本口感清脆的天妇罗软绵绵的,相比起炸,反更像是烤出来的一样。 “味道怎样?” “像你说的那样,放久了......” 星野花见也夹起一块放进口中,嚼了几下,她撅起嘴唇:“啊啊啊...好可惜啊,这本来应该很好吃的!” 清晨的阳光落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点油光的性感嘴唇,看起来比任何美食都更鲜美。 “唔...其实也很好吃的。”多崎司吞了口唾沫,艰难地把视线移开,“特别是里面的刺嫩芽,刚吃下去的时候有些苦,但咽下去后,就会有一股先苦后甘的美妙味道融化在舌尖。” “先苦后甘呀...”星野花见忽然像是用尽了力气似地笑了笑,“就好像在缅怀先人时,那种思念的苦与回忆的甜。” 感觉上这一刻自己好像离她很远很远。 她和自己之间,或许隔着无法想象的距离。这样想着,多崎司心中有着一种难言的不安。 “这道菜,有什么故事吗?”他试着问。 “这种刺嫩芽,采自京都郊外的山岭,小时候家里穷,每次我觉得饿了,找不到可以解馋的东西时,母亲都会跑几公里的山路去山上摘刺嫩芽回来,做成天妇罗的馅料炸给我吃...” “后来我长大了点,就自己满山头乱跑,自己去采...但没过多久,就搬来东京了,再后来啊,家里有钱了,也就不缺吃的了...” 多崎司看着她的眼睛。 那眼睛仿佛是隐藏在风吹不到的地方的一泓深邃的泉水,一片岑寂中,只能勉强看出映在水面上的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