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走。”曲绡绡应道。曲明尚这才上前,搀扶着孙女,一步一步往回走。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山坡的下面,坡面不算陡,只有二十多米长。曲明尚扶着曲绡绡上到了坡顶,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但这次才走了几步,曲明尚就看到孙女龇牙咧嘴,表情痛苦。“爷爷,我走不了了,脚踝好痛。”曲绡绡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坐下来后,她触碰了一下右脚踝,发出了一声痛呼。“绡绡,我去喊人,你坐在这里不要移动,有事打我电话。”曲明尚交待道,有些头大。让孙女不要任性,好好评估伤情,孙女不听劝,现在好了。但指责也没什么用了,曲明尚从坡顶下去,迅速往回走。他本想下山去找人,但走了一百多米后,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在挖药。准确来说,这年轻人将挖出的普通中药放到了一边,在捧着挖出来的土壤细看。“小伙子你好。”曲明尚引得对方的注意后,将情况说了,请求对方帮忙送他孙女下山。林东听完,放下了泥土,拍了一下手,站了起来。他上山来了解药材是生长在什么样的泥土中,泥土有多厚,湿润程度怎么样,为栽种黄精做准备。碰到一名老者寻求帮助,他还是答应了。林东和老者走了一段路,见到了老者的孙女。对方很年轻,元气十足,应该是还在读书的少女。“小伙子,我年纪大了,背不了她,能麻烦你背她下山吗?”曲明尚想到了这个办法。这个年轻人身强体壮,肯定能背得动曲绡绡。他也不会让对方白背,事后肯定会给点钱当做感谢。“爷爷,我不要人背。”曲明尚还没等到小伙子说话,就先听到了孙女的反对声音。“绡绡,为什么啊?”曲明尚问道,自己也会跟着下山,一路上不会出什么危险。“我不习惯。”曲绡绡脱口而出。曲明尚眼看孙女的脚踝又红又肿,有些急切,劝说道:“绡绡,治疗脚踝要紧,其他的先放到一边,难得碰到热心人能背你下山。”“爷爷,你找根木棍给我吧,我拿木棍当拐杖,右脚就不用碰地,也能走下山了。”曲绡绡坚持不让别人背她。“绡绡,你怎么又任性上了?”曲明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先前任性也就罢了,现在又这样,可此刻根本不是孙女任性的时候。“反正打死我,我也不要被人背下山。”曲绡绡坚持己见。她倒不是对林东有意见,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不至于产生意见,而是觉得她不用被人背,靠木棍也能走回去。“那我走了。”林东见这里不需要自己帮忙,扭头就走。“小伙子,请等一等,”曲明尚连忙喊道,“能麻烦你在这里守一下,如果有毒蜂、蛇之类的出现了,帮忙驱赶一下可以么?我去找根木棍,很快就回来。”孙女崴了脚,不能移动,他怕再有黑尾蜂来蜇人,孙女跑不了。“好吧。”林东勉强同意了,没去看曲绡绡,走到了离曲绡绡三米远的地方开始挖药。同意留下的很大一个原因,是他看到旁边就生长有一株田七药材。林东挖出田七后,查看起了泥土的情况。曲明尚则开始寻找合适的木棍。曲绡绡好奇地看了几眼林东,没看懂林东是要干什么,她也没有去问,自顾自尝试移动脚踝,马上疼得表情扭曲,眼睛眉毛挤到了一块。脚踝估计是要好好养一阵了,曲绡绡自知保持脚踝不动,还能少受点痛,不再尝试去移动,抬起右胳膊,查看起了蜇的伤口。被黑尾蜂蛰到的地方,位于大臂处,离腋窝大概两寸的距离。毒针早就拔掉了,现在只剩下丁点大的伤口,伤口的皮肤发红,周围小半块巴掌的区域,又红又肿。“呼呼,呼呼。”曲绡绡将手臂举起来,嘴巴朝着伤口呼气。一呼一呼的,曲绡绡的嘴有点像仓鼠,随着呼气,身前的高耸也在轻微颤动。呼了七八秒钟后,曲绡绡突然有所察觉,视线调转,落到三米外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发现对方果然在看着她。“你在看什么啊?”曲绡绡被一个陌生男子盯着,感觉到了不自在,连忙询问道。“看你的手臂。”林东说道。曲绡绡顿时就有些不舒服,这人盯着自己看,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不礼貌么。她没理睬这人,手臂开始放下。“你的手臂先别放下,手臂上的伤口有问题。”林东好意提醒道。刚才少女抬起手臂后,被蜂蜇伤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了,他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了问题。少女伤口处的皮肤,由红变白了,有迅速溃烂的迹象,而且本来已经止了血的伤口,也开始有微量的血流出。这是伤口感染了的症状。“请问我的伤口怎么了?”曲绡绡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又将手臂抬起,继续举着。“出现了感染。”林东言简意赅。曲绡绡低头看向伤口,发现无从判断伤口是不是感染了,她正要询问清楚,突然意识到她现在举着手臂很不妥。因为她高举手臂的时候,袖口大开。她朝对方望过去,看到对方的视线,似乎真的从她的袖口位置进入,可能已经看到了她穿的内衣了。刹那间,她羞恼了,匆匆放下了手臂。“我的伤口真的感染了?”曲绡绡质询着,一脸的不相信。对方怕是找的借口吧。“你不想待会儿受痛,最好马上抬起手臂,用力挤压伤口,将伤口最里面的毒血,狠狠挤出来。”林东好意提醒,少女却质疑了起来,林东自然懒得上前帮忙处理,只冷淡地告知了处理方法。蜇伤少女的,并不是无毒的黑尾蜂,因为伤口存在蜂毒感染,绝对意味着那只黑尾蜂不是普通品种,蜂针上带毒。少女不及时将毒血狠狠挤压出来,虽然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也免不了会让毒血消融掉一点血肉,带给少女长时间灼热的刺痛感。“还要我举着手臂?”“是你没看够吧!”曲绡绡的小脸,现出了怒色。“拜托你别用这种蹩脚的借口了!”“爷爷已经用草药帮我将伤口消炎过了,哪还有毒血残存啊,你分明是在骗人!”曲绡绡冲林东嚷嚷道。“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林东忍不住反问少女,相当无语。曲绡绡哼道:“你就是在骗!故意顺着我的袖口偷看!”林东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对方在怀疑他在通过袖口,偷窥对方的内衣和胸。这少女的胸是不错,可本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居然认定他是在偷窥,他哪会惯着对方。“你那儿有什么好看的,都出了臭汗。”林东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