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梧桐身上一股阴鸷的气质,像是满身是刺的苍耳子哪里像高大的梧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打了我一顿。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咬了我一口。现在是第三次见面。他又想搞什么?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面对这样的家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着这家伙低头玩手机,我转身就想走。但是孙梧桐已经注意到我了。他站起来冲着我喊:“许哥。别走啊。我为是来道歉的。”马勒法克儿!这家伙观察力真强。他道歉?上次就说道歉,结果咬了我一块肉!“少来这套。请你赶紧离开。”我没好气地说。这种无赖!害得我一过家门而不入!“别冲/动,别冲/动。这次来是想跟你做生意的。”孙梧桐恭恭敬敬道。他还给我鞠了个躬。明显是前倨后恭!“我没什么生意跟你做,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赶紧滚,不然我就报警了。”我作色道。孙梧桐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直接扔过来。我下意识地接住。“打开看看。”孙梧桐得意道。我撕开信封,往里面一瞧,居然是厚厚一叠钞票!这家伙中彩票了?发了横财要散财?“什么意思?”我问道。“这就是我想跟您做生意的诚意。”孙梧桐更加恭敬了。这……有钱还是要赚的!于是我脸色好看了很多,问道:“究竟什么生意?作奸犯科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干。”“很简单。许哥,我觉得我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让我总是想咬人。但是咬一般人根本没有效果,只能咬身上有特殊香味的人,比如你。所以……不好意思,我想让请你忍痛让我咬一口。咬一口,五千块。咬两口,一万块。”他提出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交易。我直接给气笑了。“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你这荒谬的要求,就说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你不是没有工作吗?天天在家啃老,还出五千块钱咬我的肉,真是疯了!这又是从你父母那里榨来的钱?”我真为他的父母感到悲哀。“当然不是啦,我爹妈都是穷鬼,哪里有这么多钱给我花哟。”孙梧桐笑道。“那是从哪儿搞来的钱?”“许哥,我是真心实意来跟你做生意的,所以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这算是我姐姐的钱。”“你姐姐的钱?你就这么挥霍!”我更加地愤怒。孙蔷薇为他而去世。他竟然如此糟蹋她的遗产。我真替孙蔷薇感到不值。“我姐姐给自己买了意外保险。今年她就出意外了,受益人写的是我,我姐姐对我真好。可惜我现在没办法孝敬她了。”孙梧桐忧伤道。然而我很快觉得他是在装腔作势,在我面前演戏!如果是白姐说这番话,我估计就信了。但是我对眼前这个身体年轻但是精神衰老的小伙子充满了怀疑。我突然记起一句话。孙梧桐的爸爸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孙蔷薇其实是孙梧桐逼死的。当时我以为只是气话,没有想到这可能是孙蔷薇死亡的真相:孙蔷薇的意外保险不一定是孙蔷薇本人买的,而是孙梧桐买的。孙梧桐催着孙蔷薇要钱,给她巨/大的精神压力增长。后来她被逼得做那种兼职,人格尊严丧尽。最后捡到黄金麻将,出了意外。如果没捡到黄金麻将,孙蔷薇都可能受不了这样的人格侮辱而自寻短见。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孙蔷薇保险上的一大笔的赔偿金就落在了孙梧桐身上。难怪他爸爸说是弟弟逼死姐姐。想到这里,我更加觉得孙梧桐恶心,说:“你害死你姐姐,你就不觉得羞愧?”“我很尊敬我姐姐,从来没有害过她。我爸爸是不是一直说我找我姐姐借钱?错了,是我爸爸以我为借口,逼迫我姐姐往家里打钱,方便他打牌!我从没有主动要过钱!都是我姐姐可怜我主动给我打钱?”“是么?不知道你们家谁在说真话。反正,你要是真尊敬你姐姐的话,就带着这些钱去孝敬你父母,找一份正经工作,不要整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许哥,你是不知道啊,我也想好好工作。但是得了怪病啊!这种病发作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了。但凡有别的办法,我都不会这么低三下气地来求你。一万块一口怎么样?”孙梧桐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发病了么?他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青白色的脸,像是瘾/君子似的。而他脸上仅剩的一点皮肉都在剧烈地颤/抖。白眼翻飞。犯了癫痫?这模样吓我一哆嗦。我退后两步,坚决地拒绝:“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这个王八蛋不仅仅是咬我,还吃我的肉!让你咬一口?我就没命了!”“许哥,我真的好难受!”孙梧桐苦苦哀求。他一边哀求,一边用头撞墙。我虽然有所同情,但是绝对不答应。孙梧桐突然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两个响头,说:“许哥求求你了,让我咬一口。我真的受不了了!”看着他的头磕得砰砰作响,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唉……终于,我还是走到他面前,扶他起来,打算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他顺着站起来。我看到他脸颊凹陷,像是面团被按进去了弹不起来了一样。的确病得不轻啊。我能理解他的痛苦,因为我有同样的感受。但是我找到了减轻痛苦的方法,那就是让小玉咬我。如果现在不孙梧桐他咬我,而是我咬他,会不会让他好受一点?正在可怜他时,他却突然抱住我,张开嘴就想咬我!这个狗东西,不讲武德,偷袭我这个二十多岁的老同志。我慌忙用双手抵住他的下巴,大喊大叫。“放开我!救命啊!”我声嘶力竭地求救。孙梧桐居然流了泪,哭着说:“许哥真是对不起,我也试过花钱咬普通的人。刚开始还有效,但是后来就没有效了。反而让我的病越来越厉害,所以只能咬有香味的人。现在身边有香味的人,除了我姐姐就只有你了,所以请你满足我。现在我咬你,等会就给你钱。你千万不要反抗,不然咬破了动脉血管,那就罪过啊。”这句话让我我明白了,他之前花钱咬过不少人啊。不管有钱没钱,我都不可能让他得逞。我奋力地挣扎着。见孙梧桐越来越疯狂,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出食指和中指直接戳向他的双眼。孙梧桐没有料到我会急中生智使出这一招,双眼受痛,往后退了两步。我一招见效,顿时狂喜,准备逃跑。突然感觉背后有两个人摁住了我的肩膀,让我不得动弹。我努力地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两个头发灰白的中老年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孙梧桐的老爸和老妈。我去!没有想到他们全家出动。这时我想到白姐讲述过的一段记忆。当初她在山区当老师的时候,有个老光棍想要非礼她。老光棍直接跑到她宿舍,让他的爸爸妈帮忙守门看住她。一家人齐心协力。真温馨啊!草!现在类似的悲剧即将在我身上重演。“对不起了,只能让你委屈委屈了。不然我孩子就要活活痛死了。”孙蔷薇的老父亲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