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爸爸拍了好几下,喝多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肩上火辣辣的疼让池意勉强保持清醒。 程爸爸每敬一次，池意就硬着头皮喝完,倒头来一整瓶茅台一人喝了一半。 听程爸爸说着自己年轻时的事迹，池意只能连连应下,到饭吃得差不多了,程爸爸才被拉回房间休息。 “我扶你爸回去休息。”程妈妈说着看了看池意，她脸颊通红,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了,呆呆坐在椅子上。 一般人能喝二两白酒酒量都算不错的,池意喝了半斤。 “池意喝多了。”尽管池意规规矩矩端坐在椅子上,程妈妈还是一眼看出来端倪，“你扶她上去休息,今晚让她在这睡吧,回去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噢，好。” 程亦歆眼看着妈妈把老爹扶进客房，这才看向池意，从没见她脸如此红过，整个烧到了耳朵,她有些担心，上手抚了下她的额头,很烫。 “还好吗？先回房间躺一下。” 池意停顿了三秒,反应迟缓地点了下头,扶着餐桌站起来，转身往楼梯走。 只是才走几步就踉跄了下,程亦歆忙上前扶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扶上楼,送回房间。 她把池意扶到床上平躺下，一沾到床垫，池意微微弓起缩成一团，翻了个身，觉得不舒服，又翻了个身。 “我好难受……亦歆，我好难受……”躺在床上的池总直哼哼，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哪难受？”以为她想吐，程亦歆条件反射抄起地上的垃圾桶，“你要吐吗？” “不，不吐……”池意眉头紧锁，“就是很难受，胃……肚子……头……” 是典型的醉酒反应。 “还有肩膀……”说到这，池意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叔叔拍得我好痛……” “哪边肩膀我看看。”程亦歆一惊，别是给打出内伤了吧。 可池意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想来是脱了力气，程亦歆只好把她扶起来，拿枕头垫在她腰后，一边说着：“坐好啊，我看看什么情况。” 池意穿的是衬衫，更方便一些，程亦歆把上面几颗纽扣解开一直到胸口位置，这才拨开她的衣襟去看肩膀。 拨了一边看不出异常，她又解开两颗扣子，把另一边衣襟拨开，露出整个肩部。 果然，池意右肩明显红了一大块，只是红，没有肿。 “这醉老头下手也太狠了！”程亦歆皱着眉，既心疼又生气，还有点无奈，“你干嘛给他拍？再说了，你这酒量还陪他喝，自己都醉了吧！” 中途她们劝过一次的，可池意还是要陪着喝。 “叔叔给我敬酒，我当然要喝啊。”池意说着还挺委屈，“他是你爸爸哎！” “是我爸你也可以拒绝。” “不行……我怕他对我印象不好。” 程亦歆也是没脾气了，无奈又好笑：“那现在躺在这难受的可是你。” 她给池意揉了揉发红的肩膀，待红消了些，才扶着池意重新躺回到床上。 才躺下，池意又开始打滚，皱着眉说难受，哼哼唧唧的。 过了一会儿又说热，这模样还挺可怜，看来是真难受。 程亦歆用冷水浸湿毛巾，给池意擦脸物理降温，又把她的手仔细擦拭一遍。 洗完毛巾从卫生间出来，床上的人并没有消停，坐了起来，程亦歆忙快步走过去，“你要干嘛？喝醉了就睡觉，睡醒起来就好了啊，乖。” 池意睁着迷蒙的眼睛，很认真想要把她看清楚，过了好一会儿，抓住她的手说：“亦歆，你是我相处过的最好朋友！” 怎么，喝醉了还有给人发好人卡的？ “我们不是在交往吗？”程亦歆说。 “啊。”池意眨了下眼睛，松开她的手猛地抱住她，“那我也太幸福了吧！” 程亦歆一时间哭笑不得，醉迷糊的池总，有种犯规的可爱。 心都不自觉软了几分。 “肩膀还疼吗？”她问。 池意思考了下，大概是在感受疼痛，过了几秒钟才说：“不怎么疼了。” “那睡觉吧？”程亦歆说，“我下去收拾一下桌子。” “你还回来吗？”池意问。 “你想我回来吗？” “我从没有停止过想你。” 程亦歆愣了下，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被猫爪挠过，有点痒。 她伸手，捋了捋池意的头发，随后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安抚好池意，程亦歆从房间出来，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走到楼梯闻到满屋子都是酒味，程妈妈正在饭厅收拾餐桌。 “妈，碗我来收。” “不用。”程妈妈说，“我看到冰箱有蜂蜜，你冲两杯蜂蜜水，一杯让池意喝了再睡。” “噢，好。” 程亦歆乖乖应下，进厨房拿水壶烧温水，又从冰箱拿出蜂蜜，转头问：“蜂蜜要放多少啊？” “喝起来稍微甜一点就行。” 她应了声，用勺子两个杯子各舀了两勺，同时兑开，随后拿起其中一杯，直接喝了一口尝味道。 觉得不够甜，又加了小半勺，这才满意了。 端着直接喝过的那杯就要上楼，“爸爸那杯我放这了。” 程妈妈自然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说了句：“你们关系都好到这地步了哈。” “什么地步？” 程妈妈笑笑没说话，已经忘了闺女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和她喝同一个杯子了。 程亦歆也没在意，想着是房间里某个喝醉的人能不能好好睡觉，端着蜂蜜水脚步飞快上楼了。 池意还保持她走时的平躺姿势，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并不舒服。 “池意。”她轻喊对方的名字，“起来喝杯蜂蜜水再睡会舒服点。” 池意身体处于乏力状态，但迷迷糊糊听到程亦歆的声音，还是坐了起来，皱着眉喝蜂蜜水。 “咳、咳……”喝得有些急，快喝完时猛呛了一下，蜂蜜水撒了一些在衣服上，还有些顺着嘴角溢出。 “我不喝了。”当事人还挺委屈，皱着眉头把杯子推开，翻身倒头就睡。 “哎哎哎——！还有点没喝完。”程亦歆要去捞她，可池意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肯动了。 “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程亦歆嘀咕了一句，抽过床头的抽纸给池意擦掉衣服上的蜂蜜水，发现水渍已经渗进衣服里了，擦起来感觉纸巾都有些黏糊糊的。 可又不能放任不管，池总可是爱干净的乖宝宝，要是第二天起来感觉到衣服脏了肯定会万分嫌弃。 程亦歆任劳任怨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打算把池意的衣服脱掉顺带擦擦身体时，刚碰到扣子池意就推开她的手，“不要碰我，我很难受。” 池意闭着眼睛，根本没有看是谁，完全凭身体本能拒绝。 “好吧好吧，那你睡。”看得出来确实是很难受了，程亦歆收起毛巾，打算等池意睡熟了再给她换衣服。 这一套动作下来折腾得她够呛，程老师决定泡个澡放松一下。 浴缸里放着热水，等全部放满还需要一些时间，屋里的池意已经熟睡了，索性下楼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没想到楼下的醉老头正给老婆表演醉拳，程妈妈按都按不住，见到她来，忙说：“看你爸喝多了又开始表演节目了，快来帮我劝劝。” “看来这茅台挺得劲啊。”到底是见惯了老程喝醉，程亦歆完全没有对待池意的紧张，还乐呵乐呵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 “没事妈，你让他表演，等他耍累了，就睡得踏实了，要不然半夜他又要闹了。” 程妈妈觉得女儿说得很有道理，拿过瓜子，母女俩坐在沙发上，看程爸爸自创的醉拳，背景热播的电视剧都比不上他的表演精彩。 “不错不错！”程亦歆还十分捧场地鼓掌，“再来一个！” 老程还挺受用，一连耍了三套，耍完了拳开始交代藏的私房钱。 说得有板有眼的，交代完了家里的详细藏钱地点，一问金额——五十块。 “……” “……” 倒底还是精疲力尽，程爸爸躺床上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呼了。 程妈妈表情相当无奈，问：“池意喝醉不会这样吧？” “不会啊。”她回道，“就是喝多了一直说难受，我下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想起来池意喊疼的事，她又说：“下次能不能管管你老公啊，池意肩膀都被他拍红了。” “她干嘛不躲开？” 对啊，干嘛不躲开。 程亦歆没敢接话。 一看时间都12点了，浴缸里的水早就加满了，要不是自动断水恒温浴缸，她都心疼水费。 和妈妈互道晚安，程亦歆上了楼，回房间第一件事是去看池意睡得是否安稳。 结果床上空无一人。 “？？？” 程亦歆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满屋子找人，最后在浴室里找到人。 衣服散了一地在浴缸旁边，池意半躺在浴缸里，一条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歪着脑袋睡着了。 另只手还拿着毛巾，看样子是洗到一半睡着了。 看到这一幕，程亦歆无奈又好笑，明明是给自己享受的，怎么还能被某个小醉猫捷足先登啊？再说都喝醉了，个人卫生意识还这么强吗？ 她摸了下池意露在水面的肩膀，有点凉，水还是温热的。 才触及到皮肤，水面轻微晃荡了下，池意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啦。”程亦歆冷不丁想起一个猫咪绝育的表情包，脱口而出：“手术很成功。” “？”池意眨了下眼睛，睡了一觉眼神看起来意识要清醒许多，“什么手术？” “绝育手术。”程亦歆吓唬她。 按照某人喝醉酒的反应，大概要哭诉自己怎么被“绝育”了。 她说完果然看到池意瞳孔地震了，好几秒钟，才说：“我不相信。” “真的，不信你感受一下。”她说得有板有眼，企图吓唬住她。 趁她醉，要她命。 池意稍稍坐直身体，说：“我脚麻了，扶我一下。” 她还真信了，伸手要去扶她，结果一个没有防备，被池意拉下水。 哗—— 浴缸瞬间溢出很大的水流。 “？？？”这回轮到程亦歆瞳孔地震了。 还没等她反应，腰上环住一双手，下一秒，池意的吻贴了过来，带着蜂蜜水的味道，甜甜的。 随着吻愈演愈浓烈，腰上那双手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程亦歆膝盖抵着浴缸底部，只能坐在池意腿上。 衣服早在跌入浴缸的一瞬间被热水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这种感觉有些微妙。 分开后刚有喘了口气，就感觉到那双唇顺着下巴蔓延到她的脖颈，等等…这气氛很不对劲啊！ 程亦歆手忙脚乱，两只手抵在池意肩膀，分隔出一些距离，问：“你，你要干嘛？” “你不是让我感受吗？”池意老实巴交道：“我正在感受。” 眼神里的清明，哪里还有刚才醉眼朦胧的样子。 “……你倒底醉没醉？” “刚才好难受，起来吐了好很多，回去看到床头有蜂蜜水就喝掉了，喝完感觉身上黏黏的就想洗澡，应该泡了个澡酒精挥发得差不多，没那么难受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池意声音又小了许多，“醉好像没那么醉了，可是…有时候还不如醉了。” 像是在自我吐槽，声音小小的，在安静的浴室里还是被程亦歆捕捉到了，她好笑道：“干嘛？你还需要‘酒壮怂人胆’吗？” “……嗯。”池意岔开目光，情绪里少见的多了几分怯懦，“我怕被你拒绝。” 程亦歆怔了下，收起玩笑的表情，用稍认真的语气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喜欢你的人应该有很多，为什么，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一开始和池意交往，只是出于自己的报复心理，也认为池意这样的条件应该谈过很多次恋爱，所以肆无忌惮。 可池意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在莫名其妙开始的这段感情里，池意比她还要认真。 “对我感兴趣的人有很多，可没有人坚定地选择我。” “那…”程亦歆顿了顿，问：“我是你的坚定选择吗？” 池意点了点头，“我一直……” 程亦歆承认，自己的情绪上来了，脑袋有些发热，直接以吻封缄。 水面荡起圈圈涟漪，地上又多了几件衣物，和池意的叠在一起。 池意肩膀上的红痕已经褪去，又添了几道浅浅的抓痕，她看着头顶的白帜灯，忽然觉得有些目眩变得扭曲，汹涌的浪潮一波波向她袭来。 …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唱着歌，程亦歆从空白的梦境中醒来，她睁开眼睛。 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池意还在熟睡，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眉头微微蹙起。 程亦歆已经醒了，却没有着急起床，而是侧过身，细细打量池意的眉眼。 年上一直是她的选择标准，嫌弃年下太幼稚，同龄人不够成熟，她更容易对年上产生好感，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对年龄比她小的池意来电。 可想来，池意的性子并没有年下的幼稚，相反某些时候比她还沉稳，让她很安心。 脾气好、多金、长得好看还有礼貌，简直是完美情人。 完美到她觉得世界上根本不会有这么好的人，又怕会是昙花一现的梦境。 一醒来她不是演员程亦歆，还是那个刚毕业找工作处处碰壁的打工人。 她伸手戳了戳池意的脸，是真实的，软软的，有点凉。 “池意，不要皱眉。”她用食指轻轻抚过池意的眉毛，熟睡的人像是听到了似的，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 洗漱好下楼，在楼梯就闻到粥的香味，早起的程妈妈在厨房煮早餐。 “妈~”不知怎么的，她今天心情特别好，脸上的笑容过于绽放。 “起来了？”程妈妈看她一眼，“不多睡一会儿。” “不睡了，再过半小时助理就要来接我了。”程亦歆靠着流理台与妈妈说话，“我今天要工作哎，你和爸爸怎么安排呀？” “你要工作就去工作吧。”程妈妈说，“我和你爸今天回去。” “啊，这么快？”她皱了下眉头，“不多住两天。” “你不是没时间吗？”程妈妈反问。 程亦歆被咽了下，好一会说：“我是没时间，可池意有啊，她想带你们到附近转转。问问你们的意见。” 程妈妈搅动勺子的手顿住，把汤勺拿出来放碗里，灶台调小火，转身看着女儿，“你什么意见呢？” “我没意见。” 程妈妈忽然转了个话题，“池意家庭情况怎么样？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程亦歆笑容慢慢收敛，“她爸妈车祸过世了，她爸是三代单传，亲人主要是妈妈那边的外公和舅舅、舅妈，还有一个表妹。父母留了很多遗产给她，现在自己在经营一家商贸公司。” “连她爸三代单传都知道。” “……”她摸了摸鼻子。 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呢…… 程妈妈却突然笑了一下，让她有些发怵，“突然间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到你上学那会有亲戚要给你介绍对象，问你择偶标准。”程妈妈顿了顿，又说：“你回答的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程亦歆没忍住，啪的一声打了下自己的嘴。 这是她给所有要给她介绍异性对象人的标准回答，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张臭嘴！ “你这个反应……”程妈妈洞察力极其敏锐，“要不要重新给我介绍一下你们的关系？” “嗯……就是。”程亦歆忸怩了下，清了清嗓子，小声说：“交往关系。” “之前你和那个陆什么的，交往很痛快就告诉我们了，怎么这次还等到我来发现？” “不知道。”她如实回道，一开始说朋友关系是怕自己没几天又分手了打脸，父母来京宁之后她有机会说的，或许是有怕说出来父母会用严格的眼光看待池意，才没有坦白。 “我怕你们对她不好。” “真心换真心，我们感觉得出来。” 程妈妈说完，是很长的沉默，好半晌她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流理台上。 “这个是帮你存的钱，现在还你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不是存得好好的吗？” 程妈妈看了眼楼上的方向，“既然对象这么有来头，万一有要用钱的地方呢。” 说完程妈妈又转身去看粥煮得怎么样了，像是自言自语，“咱们那的小城市，小老板嫁女儿都讲究门当户对，我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普通人要更加努力往前跑才行。” “知道啦！”程亦歆把银行卡揣进口袋里，抱着妈妈亲了两口，“谢谢妈妈！” 吃过早餐，上楼换衣服时池意刚醒，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醒神。 怕池意有压力，暂时没跟她说妈妈已经知道她们关系的事，转而说：“池意，刚问我妈打算今天回去……” 她话还没说完，躺床上的人现场表演了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么快吗？确定了吗？我还想带他们到附近的公园逛逛。” “是这么打算的——”程亦歆憋着笑，“但是我跟他们说你想带他们去转转，让他们多住两天。” “火锅店还等着开，让他们多待也不乐意，待到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今天这俩口子就拜托你了。” “好。” 刚睡醒，池总的头发有些炸毛，程亦歆伸手捋了一下，“小雨快到了，我要出门了。” 池意点点头，还没有get到她的意思。 程亦歆只好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把脸凑过去，池意直接捧过她的脸，在唇上亲了一下。 小情侣跟接力似的，程亦歆出门工作，洗漱好的池意也下楼了。 昨晚舞了几套醉拳的程爸爸揉了揉肩膀，怎么感觉那么酸。 “叔叔阿姨，今天我带你们到附近的植物园逛逛，那里风景很漂亮，还可以给你们拍些好看的照片。等下午逛完回来，再做按摩理疗放松一下。” “好好。” 老俩口欣然同意，听到要拍照，程妈妈还翻出了一条丝巾——妈妈最爱的拍照神器。 谁成想，准备出门刚坐上车，程爸爸电话就来了。 一看来电人是堂弟，心情瞬间打了折扣。 “歪？堂哥啊，昨天不是说要出来聚吗？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大家又都在京宁还没回去，就带了几个兄弟姐妹，现在顺路到贾德酒店，就在酒店楼下等你们吧。” “？？？” “快下来哈，我们马上到了。” 隔着几公里，夫妻俩都听到程三的心声：看我今天宰不宰你就完事。 早知如此，昨天就该连夜买站票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