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宁静的夜晚,罗澜靠在床上拿着PDA翻看着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张硕洗完澡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搓着长发,黑色丝缎睡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神秘香艳。 “过来!”罗澜把手里的PDA丢开,坐直了身子。 张硕走到近前去,蹲在床边,罗澜拿过毛巾来细细的擦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长发。擦到一半的时候,她似是没了多少耐心,叹了口气说:“要不然明天找个理发店把头发剪了吧。太长,不好打理。” “不!”张硕伸手夺过毛巾,起身坐在床上自己擦。 罗澜看着他还赌气的样子,无奈的说道:“我觉得我们都已经过了吃醋的年纪了。可你看你,还跟小孩子一样。” “他叫我‘澜澜’,看我的目光像水一样,依依不舍宛如初恋!”张硕抬手把毛巾丢出去,“妈的!当着老子的面,对老子的女人垂涎三尺,当老子是透明吗!” “所以,你气的连今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都不管不顾了?”罗澜皱着眉头,她还以为今晚张硕是会想办法见一见海关的那些人,顺便把公司的事情办了呢。 “没有。”张硕气呼呼的挤在罗澜身边躺下,还拽过她身后的枕头,“往那边点儿,给我让个地方。” 罗澜气的笑:“无赖,这边是我的地方。你去那边。” “我不要,我就要睡这边。” 耍赖撒泼的本事见长。罗澜好笑的往一旁挪了挪,身为大男人的她决定不跟女人一般计较。 被让出了想要的地方,张硕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把枕头放好,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着,明亮的眸子看着天花板,缓缓地说道:“关于海关那边的烂事,我有了新的办法。” “嗯?”罗澜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下个礼拜二是黄海舰队叶修锦参谋长的生日,他是我爷爷的老部下,我们代表爸妈去给他拜寿。” 罗澜慢慢地笑了。果然,他又更好的办法。 “那——关于梁飞扬,你还有什么误会吗?” 张硕侧脸瞥了某人一眼,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好吧,我承认他追过我,他曾经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罗澜想若是不坦白交代,这家伙今晚恐怕不会让自己安睡,“我不喜欢他,就像你不会喜欢严肃或者顾易铭一样。我只当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 “严肃顾易铭和我都是男人,我们可以是哥们儿,你跟那个梁飞扬一男一女,你们不是哥们儿。”张硕较真。 “好吧,我当他是哥哥。不是哥们儿。”罗澜无奈的攥拳,“我当他是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可他喜欢你。” “是,但我已经跟你结婚了。我爱的是你!” 我爱的是你。 这几个字从根本上缓和了张硕心里的愤怒,他的声音立刻软下来:“我受不了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偏生他的口气一软,罗澜的火气又上来了:“在J市,李冬儿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用什么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嗯,也是。”张硕赞同的点头。 罗澜看他这么快就想通了,有点意外。 “你只是把李冬儿整了一把嘛。”张硕笑了笑,转身勾住罗澜的脖子,枕在自家的肩膀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罗澜倒吸一口气,皱眉问:“你该不会想着去整梁飞扬吧?他——没有李冬儿那么恶劣,找上门来挑衅吧?” “是没有。”张硕笑了笑,“但我相信不久就会有的。” 那个人看过来的目光意味着什么,身为男人的张硕一眼就明白。那是豹子看见猎物的目光,温和中带着袭击的意味。 “切!”罗澜不以为然,想他梁飞扬高中二年级就出国了,那时候多大?算算年纪应该是十八岁?现在呢?现在他应该二十八了吧? 苏老先生说,十年生死两茫茫。那单薄的初恋情结哪里抵得过十年的时光? 第二天,宁宇找到罗澜,说要带着人回J市。因为那边之前约好的几个艺术院校的学生要拍写真照,人家毕业要用的,不能再耽搁了。当然,这样几千或者一两万块的小订单是不用张硕亲自出马的,他们几个助理就能搞定。 罗澜记挂着海关的事情,决定再留两天,下个礼拜二回去。 宁宇便率队先走一步。 张硕留下来陪罗澜上班。 礼拜一,新招聘的秘书类人员纷纷到位。罗总裁的秘书姓秦,叫秦雨。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干净灵透,一点即通。罗澜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便为张硕做主把她放到身边。 “罗总。”秦雨甜润的声音通过内线电话传进来,“海关那边有电话打过来,说J市分公司的货已经通过了检验,可以去提了。” 张硕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晚在C岛上遇见从建的事情,心里暗暗地笑了笑,便吩咐秦雨:“那你下午带几个人去海关,拿着我们公司的资料,把东西提出来吧。” 秦雨新上任就接到如此大的任务,有点忐忑:“罗总?我去?” 张硕知道这回不管谁去都不会出问题了,便轻松地笑问:“嗯,你不敢啊?” “我……不是,我还没跟海关的人打过交道……” “一回生二回熟,放心去吧,你去找郑经理帮你安排几个人。” “是,罗总。”秦雨挂了电话,忐忑的拍怕胸口,起身去找郑海卿求助了。 罗澜坐在张硕办公室旁边,看他挂了电话,担心的问:“她上班第一天,你觉得能行吗?” 张硕无所谓的笑:“现在不管是谁去,海关都不会再有人为难了。” “你这么确定?” “你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罗澜无语,心想也是,凭着贺骏华跟张硕的关系,海关那边他绝不可能不提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你不管愿意不愿意,身份这东西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拉高或者降低你的能力。 事实证明,张硕的推测是多么的正确。秦雨带着业务部的两个小伙子直奔海关,不到半天便把J市分公司的货提了出来并顺便发了去J市的物流。 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张硕问罗澜:“知道那里有书画用品卖吗?” 罗澜奇怪的问:“你找那个做什么?” “手痒了,想写字。” “哦,前面左拐,去新华路。” 一家颇具规模的书画用品店里,张硕买了一叠三尺撒金红宣,三支狼毫,一方石砚,一瓶一得阁的墨,并一块毛毡。 回家后,罗澜进厨房做饭,张硕便把书房的桌子收拾出来,把毛毡铺上,再把宣纸拿出来铺好。墨水倒进砚台里,又取了一碗水来放在一旁。然却站在书桌前沉思良久,终于不能下笔。 罗澜用干扇贝火腿丝煮汤做了海鲜面,又白灼了一把芥蓝撑在盘子里,晚饭就算是好了。 她一边解围裙一边进了书房,却见张硕站在书桌前冥想,红色撒金宣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呢。于是笑问:“不是说练字么?怎么成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