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案调查组2

游亦杨因为家庭变故,换上精神分裂症——他能看见被害人的“鬼魂”,在“鬼魂”的提示下得到意想不到的破案线索,来帮助警方侦破多年未决的积案,成为“积案调查组”的编外顾问。 碟仙问凶,黑狗传说,清朝古墓,恶灵古堡,骗术大师,炸弹地图,民国遗案,随着多年前的离奇积案一件件侦破,游亦杨家庭变故所埋葬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第二十七章 游戏规则
姜涛跟张克身形差不多,都是又高又壮,只不过在聂长远看来,这个姜涛面向和善,言谈举止都是正常人,不像那个张克,简直就是个无法沟通的怪胎。
“张克啊。”姜涛把手里的活交给一个手下,一边擦汗一边领着他们三个去到他简陋的办公室,“他的事儿你们问我就算问对了。这小子当初根本就是被冤枉了!”
“冤枉?”聂长远讶异地叫出声,“冤枉他什么?谁会冤枉他?”
姜涛无奈地笑笑,“张克的确是个火爆脾气,在英豪是有名的霸王龙,但他从来只对人大打出手,倒是没有虐待小动物的恶劣行径。
“不是他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对小动物怜爱有加,实在是因为他没法对小动物下手,他对猫毛和狗毛过敏,一跟猫狗距离近了就会不住地打喷嚏。
“所以强有力的霸王龙见了学校里吨位最大的胖子都要迎上去挑衅一番,反而是见了弱小的流浪猫狗要退避三舍绕着走。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不会吧?你是说钱棠偷偷养的那只猫不是张克虐死的?”游亦杨心想,果然当年的事情有猫腻。
姜涛拍着胸脯,“一定不是,张克过敏这事儿好几个男生都知道的,但他们不敢说,毕竟张克觉得这很耻辱。
“而且当时面对钱棠拎着皮带过来质问,以张克的性格也是真的会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因为在他看来,有没有冤枉他不是事儿,敢来跟他挑衅才是最不能容忍的。
“不过那一次张克也确实是下死手,打到钱棠内出血,就好像钱棠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啊,要不是当时我就在附近及时上去拉架,钱棠恐怕性命不保啊。”
游亦杨挠挠头,不解地问:“那我就不懂了,钱棠可是说有个学生亲眼看到张克虐猫了啊,他还把这事儿告到学校呢,看来是十分有把握的。”
姜涛了然一笑,“问题就出在这里,那个所谓的证人一定是在说谎,倒不是为了冤枉张克,因为以张克的能耐,就算被冤枉也吃不了亏。这个说谎的人为的就是挑起钱棠和张克的争端,让钱棠遭殃。”
游亦杨恍然大悟,“难道是雷立行?”
“没错啊,你们也知道雷立行?雷立行一直对之前钱棠用皮带抽他的事情耿耿于怀,自己又知道打不过钱棠,也不想惹事儿。
“所以,雷立行亲手虐死了钱棠的猫,然后写匿名信告诉钱棠是张克做的。唉,也怪张克本来就是霸王龙,傻傻的钱棠就信了。”姜涛咋舌。
蒙娜问:“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姜涛豪爽地大笑说:“你们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挺有侦探天赋哒。张克打钱棠时候,我不是过去拉架嘛,我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人呢,后来我拉架的时候才看到,雷立行一直就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往这边看呢。
“钱棠住院之后,雷立行的反应也很不对劲,比以前开朗多了,不但跟同学变得话多,经过钱棠的门卫室的时候嘴角总是会牵起一丝邪笑。所以我就猜到,一定是雷立行虐猫杀猫,为的就是借张克之手为自己复仇,教训钱棠。
“这个雷立行,大家都以为他为人冷漠,对于自己被钱棠打了也不怎么在意,实际上一直在记仇,时隔一年还记得要给自己报仇呢。”
蒙娜用颇为赞赏的眼光看着姜涛,“行啊,你果然有点侦探天赋呢。在这里修车算是大材小用了。”
姜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什么大材小用,我当年不好好学习,跟张克一起到处惹事儿,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浪费了宝贵青春啊。
“幸好我现在走上正途。张克可就惨了,听说前阵子进了号子,害得家里赔偿一大笔钱,他爸为这事儿好一顿把他揍。”
聂长远欣慰地拍拍姜涛的肩膀,“走上正途就好啊。对了,你当年既然是张克的好朋友,又猜到是雷立行在背后搞鬼利用了他,不可能不告诉张克吧?”
“当然要告诉张克,”姜涛很仗义地说,“不说我还是朋友吗?那时候我还冲动地想要拉着张克一起去找雷立行给他点教训来着。可是张克的反应却很反常。”
“怎么个反常?”游亦杨问。
“我本以为张克知道自己被利用会很气愤,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用我提议,直接就拉着我去找雷立行。可他却毫不在意,说懒得理那个冷血动物。我当时就大声质问他被人利用了居然不找他算账,是不是没胆。
“结果张克一下子就急了,跟我大喊说打钱棠跟什么猫啊雷立行啊都没关系,就是看不惯钱棠的嚣张。他还叫我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姜涛到现在讲起这件事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游亦杨心想,如果钱棠知道自己被张克一顿暴打原因是雷立行的陷害,会不会更加憎恨雷立行呢?
“问问张克的家庭情况。”就在游亦杨怀疑雷立行的空档,钱棠又一次出现,他站在姜涛身后给游亦杨发号施令。
游亦杨打了响指,对着钱棠翻了个白眼,问姜涛:“张克在学校惹了那么多祸,学校肯定会反应给他的家长吧?”
姜涛撇撇嘴,“那是自然,张克的班主任、教导主任甚至是校长都找过张克的父母。到后来提到要去张克家家访,他们就跟赴刑场似的,谁也不愿意去。大家都琢磨着干脆把张克开除算了。
“尤其是张克把钱棠打到内出血的那次,钱棠可是进了ICU的,我们的副校长亲自去张克家家访,希望张克家长能够承担钱棠的医药费,可结果却被张克他爸挥着拳头给撵了出来。
“最后钱棠的医药费都是学校花的钱。唉,没办法,学校不想把这事儿闹大,所以把人打成这样也没报警,就花钱了事了。”
蒙娜不屑地冷哼一声,“给张克这只霸王龙供给食物、让他茁壮成长的不仅仅是他的父母,还有学校啊。”
游亦杨抬头,冲着姜涛后面的钱棠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总让我问家庭情况做什么?是你在学校里给这三个学生洗脑,发展他们为犯罪学徒的啊。”
钱棠轻蔑一笑,“你也太高估我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就算再能耐也抵不过他们三个十几年的生活环境。”
“你想要推卸责任?他们三个的家庭环境是有问题,但不是所有家庭环境不好的孩子都会变成杀人犯,这里面还是你的功劳最大!”
游亦杨一时间又忘记控制自己,把对钱棠的憎恶之情表现出来。
姜涛回头看了好几次,终于有些沉不住气,纵然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大小伙子,面对游亦杨这莫名其妙地对着他身后的空气说话也不免恐惧。
他小声去问聂长远:“这位小鲜肉难不成,难不成是阴阳眼?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聂长远苦笑,敷衍地说:“什么阴阳眼,他是表演系学生,没事儿就喜欢给自己加戏训练。”
“哦,原来是个戏痴啊,有颜不说还难得敬业,将来一定能红透半边天啊。”姜涛由衷地赞叹。
聂长远和蒙娜早就习惯在听到一声响指后游亦杨的自言自语,趁游亦杨在那边自己对着空气恶狠狠说话的时候,两人商议着下一站该去哪里,怎样从外围去调查雷立行。
“对了,姜涛,你不是调查过雷立行吗?”蒙娜突然想起秦紫雯和张克的情况他们都有所了解,但还剩下一个冷血动物雷立行,“在学校谁跟雷立行走得比较近?”
姜涛摊开双手,苦笑说:“在学校没人跟那个冷血动物走得近啊。雷立行没有朋友,要非说他有朋友,那就是他的日记。
“那家伙爱记日记,有什么话都不跟任何人讲,只记日记。我记得就在他跟钱棠打架后没多久,有男生调皮偷了他的日记在班里传阅来着。”
“啊?”游亦杨讶异地问,“居然这么过分?雷立行没有报复那个男生吗?就像是报复钱棠一样?”
姜涛摇头,笑着说:“没有,我也挺奇怪的啊,那个男生瘦瘦小小的,也经常挨欺负,雷立行也算身材高大,教训他也是小菜一碟。
“可是雷立行却一点也不记恨他似的,就非常冷静地把日记本给拿回去,一个字都没跟那个男生说啊。真是没有愧对冷血动物这个称号。也是怪了,这个雷立行似乎就只发过一次狂,就是那次跟钱棠对打。”
“如果有谁对雷立行的日记最了解,除了雷立行本人应该就是那个偷日记的男生,”游亦杨问姜涛,“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他呀,他的名字就是他的理想,扬名天下。他上学时候的特长就是他现在的职业。”姜涛挑了挑眉毛,戏谑地说。
两个小时后,三人又辗转到松江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在一辆黑色商务车上找到了正举着单反、敬业地盯着酒店门口的狗仔——赵扬名。
“找我什么事啊?我这儿这忙着呢。”赵扬名的眼睛没离开过相机,也不去看聂长远出示的证件。
“跟你们说,待会儿当红小生冯耀轩就会跟他的第9任女友从这里出来,我必须拍到他俩的视频,不然没法跟领导交代。”
“警察!”聂长远把证件挡在相机镜头前面,“就是你领导告诉我们你在这里蹲点,叫我们来这里找你问话的。”
谁知道这个赵扬名虽然瘦瘦小小,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倔脾气,抬头跟聂长远对峙: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打扰市民重要的工作吗?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我曝光你们。好心奉劝一句,别惹记者!”
三个人面面相觑几秒钟,聂长远刚想要发作,游亦杨拦住他,赔着笑脸跟赵扬名商量:
“帅哥,工作是要做的,但是配合警方也是公民的义务。你要是怕一边回答警方问题一边等着拍摄会分心,要不这样,我来帮你拍。我是冯耀轩的粉丝,拍他绝对有热情。要是没拍到,你就曝光我们,怎么样?”
赵扬名刚想要拒绝,却看见聂长远黑着一张脸,仍旧把证件挡在镜头前。
游亦杨像是站在赵扬名那一边一样,笑嘻嘻地凑到他耳边说:“我哥最近刚失恋,上午刚打爆了一个沙包。我也好心奉劝你一句,别惹刚失恋的单身狗。”
赵扬名盯着聂长远因为游亦杨的这番话更加铁青的脸,犹豫了一下,让出位置,让游亦杨坐过来,又吩咐一番相机的操作,这才退到车子后排,不情愿地说:“我的确偷过雷立行的日记,怎么了?”
“雷立行的日记里都记了什么?有没有写过钱棠?”蒙娜见聂长远还铁青着一张脸,扮演黑脸警察出不了戏,便承担了问话的任务,对赵扬名提问。
赵扬名想也没想就摆手,“一整本日记,我哪可能全看一遍?那就是流水账,不过倒是有一段让我印象深刻。就是关于雷立行母亲葬礼的部分。”
“我知道,雷立行在日记中写着,葬礼上他一滴眼泪都没掉,想要装都没挤出眼泪来。”蒙娜说。
赵扬名咧嘴一笑,“这都不是最精彩的啊,最精彩的部分是雷立行在他母亲的葬礼上对一个男宾客扇耳光啊!日记里写着,雷立行看到那个所谓的张叔叔,他没想到这个贱男人也会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当时他还琢磨着怎么表现得跟大家一样悲伤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张叔叔,他当时就冲过去一边出其不意扇了张叔叔一个耳光,一边大骂他——奸夫。
“当时雷立行他爸就傻了,等他反应过来问雷立行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个张叔叔已经跑了。”
“我懂了,那个张叔叔是雷立行母亲的奸夫,这事儿雷立行父亲不知道,但是雷立行是知道的。”蒙娜说。
赵扬名脸上挂着典型的八卦式笑容,绘声绘色地说:“雷立行的日记里还写着,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年暑假他爸出车祸在家休养。他妈妈去幼儿园接他,总会先带着他去这个张叔叔家,让他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他当时还不太懂母亲跟这个张叔叔在房间里做什么,他只是记得会听到两次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第一次是他们俩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另一次是他们出来前。我这么说,你们懂了吧?”
“叮叮当当?”游亦杨虽然眼睛透过相机一直盯着车窗外的酒店门口,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声音?”
赵扬名无所谓地说:“什么声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在房间里做什么!幼儿园的雷立行不懂,高中的他懂了,所以才会在母亲的葬礼上打那个奸夫。”
游亦杨觉得这个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定是给雷立行留下了深刻印象,否则他不会记在日记里。
正当他琢磨这声音的意义时,钱棠竟然出现在了酒店门口,面冲着游亦杨远远地招手。
游亦杨惊得张大嘴巴,后面的赵扬名还以为他要拍的人出来了,结果探头去看,根本没有。
钱棠远远地冲着游亦杨指了指他的腰间。
游亦杨调整焦距去看,看见了钱棠的腰部。他穿着老式衬衣,衣襟别在西裤里面,那条龙纹龙头的皮带扎在腰间。就在龙头的金属锁扣的一旁,钱棠的裤袢带上还别着一串钥匙。
“我懂了,原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钥匙发出来的!”
游亦杨恍然大悟,现在的年轻人虽然不再把钥匙别在裤袢带上,可雷立行幼儿园的那个年代,或者说是钱棠这个年纪的人,还是有可能这样做的。
蒙娜沉吟了一下说:“我原本以为雷立行只是冷漠冷酷,面对什么事情都泰然处之,哪怕是你偷了他的日记传阅他都没有发怒。
“其实不然,那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没有触发雷立行发怒的那个点。雷立行也是有脾气的,也是会冲动的,不顾场合不计后果,冲动鲁莽,就像是张克和秦紫雯一样,就像是宋娇容一样。”
蒙娜的话让游亦杨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漩涡,把雷立行、张克、秦紫雯以及现在还在狱中服刑的宋娇容都一起卷入了漩涡。
这些人在正常人眼里看起来似乎都是不可理喻,然而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钱棠所谓的不定时炸弹。这些炸弹,好像是有个共同的名字来着。
就在游亦杨想要提取自己知识库中那个已经近在咫尺却看不清的答案时,镜头中的一个年轻男子突然大力朝游亦杨招手,似乎在故意引起游亦杨的注意。
在吸引了游亦杨注意力之后,年轻男子几个大跨步跑到一对儿男女身后,夸张地指着前面那对男女。
游亦杨这才反应过来,这对儿男女中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不就是当红小生冯耀轩嘛,那他身边挎着的女人不就是他的第9任女友?
游亦杨赶忙按下摄制按键,移动镜头跟随着那对儿男女,同时对着男女身后那个年轻男子打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谢谢他的提醒。
等一下,那个年轻男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帮狗仔偷拍明星?
“这里交给你们了,冯耀轩他们出来了,接着拍吧。”游亦杨说着拉开车门,打算追上那个年轻男子问个究竟,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谁?
年轻男子文质彬彬,带着一副银丝边框眼镜,就老老实实站在酒店门口面对着向他跑过去的游亦杨。
“刚刚谢谢你的提醒,”游亦杨站定后友好地问,“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偷拍明星?镜头很明显吗?”
年轻男子大方地笑着说:“我除了知道你在偷拍,还知道你在调查钱棠和那三个学生的事。怎么样?查到钱棠是怎么蛊惑人心,控制他们三个在他死后犯案的了吗?”
游亦杨诚实地摇头,还想开口追问他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调查的事。
年轻男子抬手打断游亦杨,“钱棠并没有控制他们三个,因为他们这种人没法被控制,也没法自控,而是行为具有不确定性、偶然性、突然性的——反社会人格障碍。
“当然,精神变态和反社会人格障碍之间也不是不能转换的,雷立行撒谎陷害钱棠的举动具有计划性,可以说脱离了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特征范围,也就是说,雷立行在他们三个之中最有可能转换为有计划的犯罪者,甚至在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基础上转变为高智商的精神变态杀手。”
游亦杨从刚刚就在试图提取出他曾经了解到的“反社会人格障碍”这个词来囊括这几个人,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来具体的词,没想到倒被一个神秘的年轻人给一语道破。
“没错,我也这样认为。这三个人表现出来的行为特点,跟反社会人格障碍全都可以对得上。当然,从科学角度,不能因为这样就给他们扣上这样的帽子,还必须进行更加系统科学的行为测试和问卷测试,以及专家鉴定等等。但我个人而言,我倾向于他们三个都是反社会人格障碍。”
游亦杨耸肩,有些无奈地说,“可是即使知道了他们三个有反社会人格障碍,对于案情又有什么帮助呢?”
“当然有帮助,如果他们三个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而反社会人格障碍做事又极为冲动,没有计划性不计后果的话,也就说明这三起命案其实是随机的。
“凶手根本就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他只是一时兴起而为之。而触发凶手杀人动机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而已。凶手至今没有被抓到,其实不是因为警方低估了凶手的能耐,而是因为他们高估了凶手。”
游亦杨似乎被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被当头棒喝得豁然开朗。
“这么说来,钱棠也很可能意识到他们三个跟宋娇容一样,都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所以才选中他们三个作为培养对象,作为他的继承者。”提到钱棠,游亦杨又不自觉瞪圆双目,一脸愠色。
年轻男子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用更加哀伤的口吻说:“估计钱棠是在监狱里听到了这个词,这些年他每年都去监狱看宋娇容,希望能够听到她的忏悔。
“后来狱警都看不下去,劝诫钱棠说不要再指望宋娇容忏悔,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跟我们一样的生物。
“监狱里有这么一群人,完全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异类,他们没有正常人的感情、道德意识,甚至不把社会规范和法律放在眼里。他们就叫做反社会人格,是社会的不安定分子,不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就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伤害他人的同时自我毁灭。”
“这样的不定时炸弹纵然可怕,但是像钱棠这样有计划有筹谋的、以报复社会为动机的犯罪者就属于精神变态了。精神变态和反社会人格障碍一样可怕,一个是定时炸弹,一个是不定时炸弹。”说到要报复社会的钱棠,游亦杨又是咬牙切齿。
年轻男子的嘴角抽动,牵起一丝苦涩的笑,“也许钱棠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卑鄙。他的邻居张大妈和学校的老师学生对他的评价,不都说他是个可怜的好人吗?即便他有些粗鲁,一时气急也会张牙舞爪,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游亦杨听出了不对劲,面对年轻男子提起了警惕,不太友好地问:“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帮着钱棠说话?”
“钱棠为什么要用扫雷游戏作为提示呢?仅仅是因为他爱玩这个游戏,还是觉得用地雷去代表炸弹比较合适呢?”年轻男子不答反问。
“啊?”游亦杨更加糊涂了,怎么又扯到了扫雷游戏上?
“关键就在于扫雷游戏的规则,扫雷游戏在点到第一颗雷的时候,游戏就已经结束了啊。”年轻男子说着一个转身往酒店里走去。
“游戏已经结束?”游亦杨玩味着这句话,“也就是说,山体滑坡的爆炸就已经是结束?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扫雷遗书的事?你别走啊。”
眼看年轻男子走得决然,游亦杨本来想追,但只迈出去了一步,便停了下来。这么一停,竟然是在原地站了半分钟之久。
这半分钟内,他表面上平静,大脑里却刮起一阵龙卷风。
赵扬名的镜头已经跟踪拍摄完明星八卦,此时就正对准酒店门口对着一根罗马柱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目圆瞪、一会儿又比比划划的游亦杨,竟然也是拍得不亦乐乎。
“我说,你们这位小兄弟是怎么回事啊?他这演得是哪一出?”赵扬名拉近焦距,一边拍一边说。
“没想到我今天还能有意外收获,等回去我把这段传网上,搞不好还能捧一个小网红呢。”
身后聂长远和蒙娜刚要下车,听赵扬名这么说,聂长远马上转回来,一把抓住赵扬名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说:“你敢上传,我把你当沙包打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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