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您多注意身体,以后我常来看您。”门里的章杰母亲眼泪再一次的流满整张脸,伸手擦到两颊,几绺发白的头发被泪水浸湿凌乱的贴在脸上。在石磊拿出照片的那一刻,她就认出了那个人,那个毁了儿子,毁了自己,毁了他们一家的变态,只不过她不想再追查下去了,她想让人们早点忘却,忘却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性侵犯的事实。出了章杰家门的石磊很是郁闷,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望着章杰家从墙头冒出来的几簇樱桃花,刘冬已经回到了村口。“警察同志。”刘冬招呼着石磊。“问出来没有?”石磊说。“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刚才正赶上村后一帮老娘……女同志在那儿开会呢,我就随便插了两句嘴,您猜怎么着?有人见过。”刘冬说着。“可信度高吗?”石磊觉得一群人坐在树阴子底下扯闲篇的话,还不足以成为证据。“还高吗?您知道是谁看见的吗?村里的老刘头儿,当时他在找羊,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穿黄色衣服的男人往章杰家的院子里进,老刘头当时不敢吭声,就往村里去找村长,谁知道没见着人,老刘头不敢喊,因为他看见那人手里拎着一个铁疙瘩,像是枪,老刘头就赶紧去找村长,他知道这时候村长在喝酒,可等找到人的时候村长已经喝成柿子皮儿了,说什么都不信,后来旁边的人觉得不对劲儿才带着村长往回赶的。”刘冬一口气将刚才他听到的这个故事讲了出来。“从村口进来的是吧?”“对,正村口。”刘冬说着。“多高的个头儿。”“这个……要不我再找老刘头问问?”刘冬只顾着这个精彩的故事了,忘记了石磊当时交代给自己的细节。“不用了,现在我掌握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你没事儿了。”“好嘞。”说着刘冬就要扭头回去。“哎。”石磊叫住了他。“我说警察同志,您不会是后悔了吧?咱们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啊。”“以后别再干那事儿了,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挣钱知道吗,如果下次再让我逮着你,连带今天的这个事儿一块办。”石磊说道。“明白明白。”查到这里,石磊带着这个差不多令自己满意的结果往回走了,看来当年性侵犯章杰的人,就是钱呈祥。在杀了徐恒一家四口以后,他一路逃亡到了白絮市,当晚章杰父亲出门喝酒,章杰母亲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就没有关门。见此状的钱呈祥就能临时决定进门弄点儿钱来方便自己跑路,而在这个过程中见到了章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立刻就联想到了当年颓废窝囊的自己,变态的想法就从心中涌现。可是这中间存在一个疑点,钱呈祥是在石渠市被抓到的,白絮和石渠之间还隔着青兰市,而且三市都与紫荆接壤,如果说他曾经到过白絮的话,那他为什么在后来要去到石渠呢?这样的逃亡路线,好像并不聪明,按照正常的逻辑,他要么就留在紫荆,要么就往离紫荆更远的地方逃,可是,他所走的路线,却都与紫荆相近,路程变了,但距离却没有变化,难不成他是个路痴?不过石磊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虽然钱呈祥的作案方式有些丧心病狂,但是在案发后他还是选择了自保,既然他是要劫财,那么就是要做路费继续潜逃的,但是他从白絮出去后,经青兰到石渠,这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有两种可能性,如此危险的做法,要么是想继续作案,要么就是……想到这里,石磊想不下去了,因为第一种可能性基本排除,钱呈祥杀人的动机很明确,就是要杀了抢了自己女朋友的徐恒一家,他没有必要再去杀人,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但是,石磊卡住了,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紫荆市公安局专案组。“专案组行动已经一个星期了,在这期间,310碎尸案、318剥皮案均已告破,凶手已经落实,但新的凶杀案立刻就出现了,仍然是缺少头部的两名死者,一男一女,致死伤在胸口,两人没有穿衣服,惠才,你来说说。”说完雷安看向惠才。惠才皱了下眉头说:“根据目前咱们现有的情况来看,此案凶手一定跟章杰有某种关系,我认为他是在替章杰做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在审问章杰的过程中,”赵爱民开口说,“他曾直接说出过此案中字条上的名字内容,所以我同意惠才的说法,但我认为,他并不是在为章杰做事,此案中,死者关系具有特殊性,跟章杰所犯案中死者关系不同,所以,我认为他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惠才没再说话,等着雷安下命令,作为总指挥的雷安,只想着能立刻破案,他扫了眼桌前的众人,拧开自己的水杯,又重新拧回去。“如今咱们紫荆可是出了名了,省里领导非常重视这件事情,这是五年来紫荆最危险的时候,诸位同仁,民众等不及知道真相,我想你们也是一样,所以从即日起,到结案的那一天,谁都不准松懈,我不允许在侦破案件的任何一个阶段出现问题,我要你们必须给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抓到凶手,还紫荆一片安定,还人民一分安定……”会议结束,众人迅速的往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回。“惠才,坐我车。”赵爱民招呼着惠才。“赵队,你我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啊,我觉得你今儿个可该跟我说实话了,老卫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坐在副驾驶上的惠才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这个在他心中埋藏了很久的问题。“你这么问,想让我怎们回答啊,是横是竖,他现在都是有事儿,证据确凿,章杰也死了,除了卫何他自己说出真相,谁又真的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手里活还多呢。”赵爱民说。惠才一直在看着赵爱民,直到他说完,惠才才把脸转回来,但他始终不相信,卫何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紫荆花藤区刑侦支队。“看什么看,干活儿。”赵爱民见石磊一直盯着刚进门的他。“头儿,有什么进展没有。”“我是去开会又不是去听雷局长跟我汇报工作去了。”赵爱民拉了把凳子坐下。“我是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