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苏绵绵的表情不对,何为愤怒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低头看着苏绵绵。苏绵绵忍着疼痛转了转手腕,那里明显是挫伤了,一动就疼。“都说了双手是玩魔方最厉害的武器,何为,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受伤的?”苏绵绵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何为想说什么,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吐出半个字眼。一旁的年轻人看苏绵绵和何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他讪笑着劝两人好好说话,下一秒却被何为赶走了。不大的房子里,只余下苏绵绵、何为以及张奶奶三个人。苏绵绵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何为则转身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很快,男孩的手中就多出了一瓶跌打药油。在苏绵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何为已经抓住了苏绵绵受伤的手,她先是在苏绵绵的伤口上按了两下,看见女孩龇牙咧嘴地呼痛,何为忽然道:“小苏老师,你胆子够大的,到这里来找我,就不怕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吗?”苏绵绵睁大眼睛“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何为忽然掰了几下她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过后,苏绵绵的手竟然奇迹般得好了。“何为,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苏绵绵睁大眼睛,好奇地转动着自己的手腕。“一个人久了,总得要学会一点技能傍身的。”何为的声音平淡,但苏绵绵却隐约听出了些许的苦涩。“我听说你十二岁就被送去了彩虹孤儿院,这位老人家是你的奶奶?”苏绵绵的目光转向张奶奶。老人家见有人瞅着自己,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有些旧的魔方,递到苏绵绵手中道:“玩,玩。”“虽然我父母没了,但我还有其他亲人啊。”何为抬眼看向苏绵绵,表情已经恢复了他惯有的嘻嘻哈哈的样子,只是语气里透着些许的讽刺和冰冷,“只是他们都不愿意要我罢了,毕竟,谁愿意带着一个累赘在身边呢。”苏绵绵沉默了下来,这一刻,她忽然能感同身受何为昨天说的话,有些时候,你纵然有满腔的热情,却难免不会被现实的大水浇灭。“苏绵绵,你今天为什么忽然来找我?该不会是知道宇宙把我开除了,特意来看我的笑话吧?”“宇宙把你开除了?”苏绵绵有些惊讶。“是啊,因为我在于之宙那边立下了军令状,赢了比赛我可以拿到高额的奖金,输了就走人,要不然,你凭什么以为我要绞尽脑汁赢了彩虹呢?”何为的语气带着些自嘲,“现在,我输得一败涂地,你也看见了,如果看够了,就请你离开。”“何为,我……”苏绵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何为靠近了几步,就在这时,她的头顶忽然炸起一声惊雷,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大雨便倾盆而下。“收衣服,收衣服。”张奶奶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拉何为的衣袖。“今天没洗衣服,外面没有衣服。”何为提高音量,在张奶奶耳边耐心地说道。“哦,好,那玩,玩。”张奶奶又将那个老旧的魔方递给了何为。何为接过魔方,在张奶奶的注视下快速转动起来,很快,魔方便被何为迅速还原。“厉害,厉害。”张奶奶一边拍手一边嬉笑着,也只有这个时候,她略显呆滞的眼神中才闪着如孩童一般的光亮。何为的眼神里有染上了薄薄的笑意,似乎也感染了苏绵绵。“你怎么还不走?”何为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下雨啦,我没带伞。”苏绵绵厚脸皮地指了指外面,笑得一脸无辜。何为不再理她,而是做起了自己的事情。他轻车熟路地去厨房洗菜、切菜,半个小时不到,两菜一汤便端上了桌。“好香。”苏绵绵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但又不好意思让何为再加一双筷子。何为瞥了苏绵绵一眼,不客气道:“厨房有碗筷,你饿了就过来吃饭。”“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绵绵还真的坐在了桌边,和两人一起吃起了饭,她今天算是发现了,何为除了心机重一点,还真的是个宝藏男孩,什么都会。不过,没有经历生活磨砺的人,又怎么可能百炼成钢,她想,何为一定吃过很多苦头吧?饭桌前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饭后,苏绵绵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她从厨房出来,还没迈出大门,就看见何为坐在奶奶的身边。奶奶躺在床上,似乎准备睡午觉了,何为就在奶奶的面前,不停地用单手转动着魔方,魔方被他拼凑成各种各样的花样,张奶奶笑着笑着,就甜甜地睡了过去。何为一回头,就看见同样笑嘻嘻的苏绵绵。“何为,外面的雨停了。”苏绵绵指了指放晴的天空,心也像是被雨水冲刷了一遍。“所以你可以走了。”何为小心翼翼地从床边站了起来。苏绵绵苦着脸,惨兮兮地小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出去好好聊一聊?”何为不为所动:“我可不是白烨池,你这招对我没用。”苏绵绵:“……”这和白烨池有什么关系?看何为还是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苏绵绵灵机一动,她拿了几个随身携带的魔方出来,又戳了戳何为的肩膀。随后,女孩快速转动着魔方。很快,魔方上便出现了不同的字母,分别是p、l、e、a、s、e,寓意着请求,也是一种邀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绵绵的煞费苦心,何为竟然笑了起来。他看了看身后睡着的奶奶,又看了看苏绵绵,终于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再过来。”苏绵绵点了点头,一个人离开了房子。屋外还有未干涸的水洼,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目的光彩,刚刚那个帮苏绵绵撞门的年轻人蹲在门边,对着苏绵绵笑了笑:“嗨,你还没走?”“对啊,有些事情想问何为,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苏绵绵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何为那小子的确是挺难搞的,不过,我看你人挺好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肯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