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 除了林语和骆常风,根本没有人看到宁过乱是何时出手。 喷溅的鲜血洒在很多人身上。 但,没有任何人有知觉。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颗飞起的头顿。 赵家长子! 当着赵德庸的面被人斩首! 疯了! 一定是疯了! 这不可能! 做梦,一定是做梦! 无数人在心中狂呼,但嘴里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我的儿啊!”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众人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这是赵德庸的声音。 亲眼目睹儿子被当众斩首,赵德庸早已双目血红,整个人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 但他却无力站起,浑身瘫软的跌坐在楠木椅上。 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和愤怒。 待看到那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和喷溅在身上的鲜血,大厅里面顿时慌乱的叫成一片。 宣云岚也终于回过神来,手心顿时不住的冒汗,紧紧的拽着林语。 即使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她真的看到这一幕,才发现自己依然恐惧。 林语轻轻的拍着母亲的手,本想训斥宁过乱,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今日,母亲终究是要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的。 林文松和林文柏兄弟的人头,他已经预定了。 “妈,别怕!” 林语低头,柔声安慰着母亲,“这是魔窟,我们只是在斩妖除魔而已。” 我我知道… 宣云岚声音颤抖,“妈不怕!妈要亲自拿着恶魔的人头去告慰你爸和你爷爷的在天之灵!” 她的话,既像是在对林语说,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林语点头,冲母亲露出无邪的笑容。 赵老哥,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东莱痛心疾首的看了赵德庸一眼,怒吼道:“来人!把他们全部给我拿下!我不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活着,我要慢慢的折磨他们!” 听到林东莱的怒吼,林家保镖一哄而上。 “挡住他们!” 林语微微抬手,淡然道:“莫要让他们打扰我给二爷爷祝寿!” “是!” 一片声音突然自林家的各个角落响起。 众人惊恐,匆匆抬眼看去。 一道道的身影从林家各处闪出。 须臾之间,已经在外围筑成一道人墙。 黑甲红披,背负长刀。 铮长刀纷纷出鞘,直指冲上前来的保镖。 迅捷、整齐、不带有一丝人情味。 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吓得一众保镖纷纷止步。 众人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 这些人是何时进来的? 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看着满脸震惊的众人,骆常风不屑一笑。 他们当然不可能发现朱雀卫! 他们根本不知道,从昨晚起,几乎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朱雀卫如影相随。 他们来到林家祝寿,盯着他们的朱雀卫自然也跟了过来。 “好哇!真好哇!” 林东莱满脸阴沉的盯着林语,“我倒是低估你这个小畜生了!” 你还不配估量我!”林语摇头微笑。 “好大的口气!”林东莱面色铁青,怒极反笑,“你以为,就凭他们手中的破铜烂铁,也能保你们无恙? 你怕是忘了十五年前的教训了吧?” 哦?是么?” 林语波澜不惊。 他当然知道,这些保镖,并不算林家的核心力量! 真正的核心力量,应该是当年追杀他们的那帮人。 “林家死士何在!” 林东莱一声大喝,眼中杀机毕现。 ”在!” 一声齐喝,十三名黑衣人从林家各处涌出。 所有人都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两只幽冷的眼睛。 看到这群人,宣云岚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她当然记得这些人!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些人! 十五年前的雨夜,就是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无数个夜里,她都被这黑色的梦魇惊醒。 只是,他们曾经拿在手里的刀,已经换成了黝黑的手枪。 齐刷刷的对准他们,那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要将他们吞噬。 “小语你斗不过他们的,快逃!” 宣云岗惊恐不已,慌乱的吩咐儿子。 这些人手里拿的可是枪啊! 儿子手下的那些人,拿的的全都是刀! 刀,怎么可能斗得过枪啊! 林语微笑,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淡淡的说道:"他们吓到我妈了!” “属下明白!” 话音一落,宁过乱已经冲出。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片刀光笼罩。 片刻,宁过乱收刀。 重新退回林语身边。 “铛铛铛.” 直到此刻,一众死士手里的枪才纷纷掉在地上。 只有半截! 另外半截,还握在他们手中。 轰! 看到这一幕,众人脑中瞬间炸开。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掉落一片的半截枪。 好恐怖的人! 好恐怖的刀! 一刀斩断十多把手枪! 这还是人吗? 刺骨的寒意不断在林赵两家人身上蔓延,让他们如坠冰窖。 赵德庸甚至已经没有了悲痛哭喊的声音,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大着。 林东莱亦不寒而栗,满脸惊恐的看向宁过乱,"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过乱咧嘴而笑,“我叫宁过乱!领白虎军主,主杀伐!你说,我是什么人?” 轰!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白虎军主! 宁过乱! 林东莱浑身一个哆嗦,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他终于想起来了,白虎军主,确实是叫宁过乱! 白虎军主,竟然亲临林家! 可笑,他们还不自知! 可笑,他还想将白虎军主剁碎喂狗。 无边的恐惧不断的蔓延。 恍惚间,林东莱似乎看到无尽的深渊正要吞噬自己。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林东莱猛然一个激灵,意识逐渐回到身体。 他勉强支撑起身体,咬牙道:“这也是我江北林家的家事!就算你真的是白虎军主,也没权过问我林家的家事!你这是滥用私权!” 宁过乱不屑,戏谑道:“我就滥用私权了,你不服,咬我啊!” “那我呢?” 骆常风怀抱无锋战刀,一步踏上前,脚下青砖瓷砖顿时碎裂,“我,骆常风!领朱雀军主,辖南方七省!林家家事,我可管得?” 朱雀军主! 众人心中一凛,脸上一片惨白。 还不待他们回过神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自院外响起。 “我,白妙手!领青龙军主,辖东部六省!林家家事,不归我管,但我敢管!” 声浪还未退去,又一道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薛万岳!领玄武军主,奉命镇守京师!林家家事,不归我管,但我想管!” 两道声音绵绵不绝。 声音还未消散,人已出现在厅中。 一人佩剑,一人持戟。 黑甲蓝披风,白妙手。 黑甲黑披风,薛万岳。 及至林语身后,两人同时单膝跪地。 “属下白妙手(薛万岳),参见牧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