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望向愁眉不展的朱标,直言不讳道: “老大,你还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了,别想着去通风报信。” “你那点小聪明,省省吧,趁早歇菜!” 朱标垂头丧气,讪讪道:“儿臣不敢。” “记住你说的话,最好别敢。” 朱元璋把碗底剩的白粥咸菜扒干净,满足的拍拍手道: “饱了,老大吃完没,吃完了换衣服走。” “啊?”朱标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个屁!” 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换鞋子: “都赖你娘耽误事,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再磨蹭一会就赶不上苏先生讲课了!” 昨天苏跃提到的《国运论》,朱元璋可一直惦记着呢,为此觉都没睡踏实,琢磨了大半宿。 “哦对,差点忘了!” 朱标一拍脑门,想起来另一件事,紧忙道: “父皇,咱们还没给四弟回信儿,四弟别突然犯了浑,真带着苏先生越狱去了.....” “他敢!咱不打折他的狗腿?” 话音未落。 忽然,朱元璋感到背后传来一丝凉意,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刚好迎上了马皇后不善的眼神。 “呃.....那个啥,妹子,咱跟老大先走了啊,你也别忙活了,抓紧休息一下。” 说罢,朱元璋一只鞋子还没提上,落荒而逃。 “娘,孩儿告退。” 朱标忍俊不禁,匆匆行了一礼,快步追上逃难的老父亲。 目送父子二人渐行渐远,马皇后无奈的摇头叹息,喃喃念叨着: “但愿这位苏先生,安然渡过此劫......” 与此同时。 应天府另一隅。 韩国公府。 “恩公,您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胡惟庸敬茶的动作一滞,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要不然呢?你想我怎么办?” 备受羞辱的李善长,仿佛彻底看开了,平静道: “上位心意已决,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有话语权?”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诚如上位所言,能够全身而退,早些告老还乡,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回身关好门窗,胡惟庸走到李善长跟前,低声道: “恩公,您理解错了,我指的不是上位,而是.....诏狱里的那个!” “咱们费尽千辛,扳倒了杨宪,压制了刘伯温,浙东集团摇摇欲坠,形势一片大好,可不能被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啊!” 李善长斜眼过去,扬手拍桌道: “愚蠢!” “你想干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不要轻举妄动,当心引火上身!” 胡惟庸眼底露出一抹狠色,沉声道: “恩公,学生没别的意思,您说的这些东西,学生也都明白。” “可学生一想到,今日在大殿之上,恩公在众人面前被羞辱,学生就是肝胆欲裂!” “在来之前,学生都打听好了,诏狱那边也有咱们淮西老乡,只要稍微做一点手脚,便能神不知鬼不觉......” 胡惟庸视死如归道: “恩公对学生有着再造之恩,这条命本来就是恩公您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