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地盯着张恒:“不伦是作为股东,还是作为蒋欣然的经纪人,我都不同意随意地在开机前换角的事。2023xs.com” “第一,就像杜总说的,那个角色是给蒋欣然量身打造的,临时换人达不到剧本的要求。第二,蒋欣然没有诈捐,这个时候如果公司不能力挺她,会让舆论更加怀疑。公司在她身上投资了那么多年,出了点事就放弃,既不划算,也让人心寒。” 沉静了半晌后,有人开口:“放弃蒋欣然的确是令人可惜,可问题是,阮经理,你现在有把握帮她澄清这个丑闻么?” 阮之从容地说:“我和公司都会尽力。这件事是被人陷害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张恒哈哈笑了一声:“公众可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造谣诬陷,你看看现在微博上,多少人在抵制蒋欣然?就算你真的证明那是假的,是被人害的,别人也觉得那是洗白,污点总是在了。” 阮之还要据理力争,张恒已经移开了目光,直接 地说:“除了这件事,我作为公司的董事,也质疑管理层的不作为和处理不当,导致这么重大的损失。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有的人,如果不适合待在一个职位上,还是让贤比较好。” 这一句暴露了他真正的目的,阮之忍到现在,霍地站起来说:“开拍前换角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我也是公司的股东,这件事上,我坚决反对。” 气氛一下子僵持住了。 阮之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强势,她不惜撕破脸提出反对,一时间竟然没人敢插一句嘴,就连杜江南都愣住了,有心想要提醒她别冲动,阮之却压根没给他机会:“至于我本人,对这件事负责,晚点就上交辞职信。既然董事们都在这里,今天不妨就顺便任命一个新的经纪人总监。” “阮之——”杜江南连忙喝止她,“要不现在先休息一会儿吧,晚点继续讨论。” “别呀杜总,既然阮小姐自己提出了这件事,我们也要尊重。”张恒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这件事还是要走程序,咱们就按规矩投票吧。” 阮之冷冷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在开这个会前,他一定早就布置好了,就等提出这个,到时候把他的心腹推上去。 可她偏偏就是死硬到底的个性,回头就对优优说:“去准备一下,晚点我们开始投票。” 会议暂时中止了一下,杜江南简直急得是抓耳挠腮,拉着阮之到一边说:“你干 吗这么冲动?你不提出来,我有办法拖下去,回头蒋欣然的事处理好了,不就没事了么?” 阮之没吭声。 杜江南骂也不是,安慰也不是,叹了口气,只好出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公布投票结果。 就算是杜江南还是全力支持自己,但是赞成免职的票数依然慢慢累积起来,超过了反对票。最后一票公布,除去弃权的,41%的票数认可免除阮之的职务,超过了反对票。 阮之依旧坐得笔直,杜江南看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硬气。 哪怕是穷途末路、处处为敌,但是从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 “那么,我们就宣布结果了?”张恒笑眯眯地对杜江南做了个请的手势,“杜总——” 杜江南站起来,刚要开口,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来人身上。 高个子,穿着轻薄的长款黑色风衣,脸色略有些苍白。他的视线在会议室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阮之身上,英秀的眉峰便舒展开来。 “哈,这是我们刚赶到的董事,傅长川。”杜江南轻松地笑起来,“第一次来董事会吧,傅先生?” 会议室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说话声,不说别人,就连阮之都愣住了。周围人多,她不好开口问,只好满腹疑虑地望着他。 傅长川在阮之身边坐下了,一边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又冲杜江南点了点头。 “我解释一下,三年前美星有过一次风 投的注资,我想这件事大家都知道。那个注资人就是傅先生,不过出于隐私的考虑,他是以风投公司的名义入股的,并没有公开。”杜江南介绍说,“所以这份股权名单上、持股排第二的公司,代表人实际上就是傅先生。当然,往常他都是委托公司来行使股东权利的。” 张恒当然是认识傅长川的,容城有头有脸的人,谁不认识他?他紧张地盘算了一下,这会儿已经得罪了阮之,不如拼一把,把自己的人送上去。 至于傅长川,就算把他的投票权加上去,也赢不了自己……这样想着,他笃定地坐着,没有说话。 “傅先生你的意见是?” “我一直觉得阮小姐十分负责,也很有才干。”傅长川的声音不高,但是十分稳定,“我反对将她免职。” 一旁的秘书正在紧张地计票,三分钟后,杜江南看了眼结果,“那么我宣布一下,罢免阮小姐职务的提议没有通过。” 张恒一下子站起来,失声问:“怎么可能!” 杜江南用一副“你看没看过股权声明”的表情看着他:“傅先生持有的股票拥有30倍于普通股的投票权,喏,你不信,你自己算!” 张恒还真的接过去,算了半天,最后脸色铁青地丢开计算器,咬牙说:“那么就是说蒋欣然这件事,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了?我们股东的权益还怎么保证?” 阮之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怔怔看着傅 长川说不出话来。 傅长川微微侧过头,看着张恒说:“张先生请放心,其实对于如何澄清蒋小姐的这件突发事件,公司是有预案的。只不过现在还在布置,阮小姐也是因为有把握,所以才不希望临时撤换蒋小姐的角色。” “呵,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敷衍。” “请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好么?”他十分笃定地说,“一天之后,如果舆论还是这样,那么我作为公司的大股东,也会考虑你的提议。” 因为是傅长川亲口的许诺,一时间会议上没人敢再挑衅,顺势就散了。张恒走到门口,又回头,冷笑了一声:“怎么洗白蒋欣然,我倒是拭目以待。” 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三个人。 阮之盯着傅长川,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你入股了美星?” 杜江南一脸轻松雀跃地站起来:“之姐你感动么?傅长川一定是本世纪最默默支持老婆事业的男人了。” 她心底五味杂陈,转头望向杜江南:“到底怎么回事?” 杜江南还没开口,就被傅长川的眼风扫到,乖乖转身:“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 傅长川伸手松了松领口,有点忐忑:“你不许和我生气。” “那你先说。” 他表情有些尴尬,像是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段时间杜家要投资新产业,决定转让美星。我想着如果换了老板,你未必能干得高兴。所以和杜江南商量,我来出资风投, 但是名义上还是他当老板。”顿了顿,又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三年的画面一幕幕闪现。 杜江南在公司吊儿郎当,而自己飞扬跋扈,他作为老板,也从来没有任何不悦——原来隐形的老板是傅长川。 刚才被围攻、差点就没了事业,她都不曾想到要哭一哭,可是现在,轻而易举地,眼眶红了。 傅长川见她要哭,有些手足无措,只好低声说:“不是说好不生气吗?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这几年我的确没插手过你们公司的事啊。你也别听杜江南瞎说,那次……那次就是正常的投资。美星的投资回报率向来不错的。” 她的眼泪已经滑落下来,又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只好转过身:“你怎么现在才说啊?” 她的语气并不怎么恼怒,傅长川松了口气,绕到她面前,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我接到杜江南电话,才知道你已经和他们杠上了。本来我也不用出面,你就听他的话拖上两天,不就没事了么?” 他的指腹温暖,又带着真实的粗粝感。 阮之没有躲闪:“那你怎么就说能解决这件事?万一解决不了呢?” 他戏谑地看着她:“之前问你是不是硬撑,你说不是。现在知道问我了?” “不说算了。”阮之挣开他的手,脸颊略有些涨红,“我先去洗脸。” 结果阮之从卫生间洗完脸化完妆出来,打算再问问情况的时候,优优已经 送完客回来了,倒是杜江南探头进来:“傅长川呢?” 优优回答:“已经走了。” “他走了?”杜江南和阮之一样惊讶,“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杜江南骗了自己这么多年,阮之还不想理他,示意优优把他赶出去。 杜江南偏偏还不识相,追着解释:“之姐,刚才我是没办法了,只能把他喊过来——” 阮之瞪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杜总?” “没事没事。”杜江南嘿嘿笑着,“我就说么,其实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傅长川什么人啊,有他帮你撑腰,这个圈子你随便玩。不就砸了部电影么——” “杜总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天?”杜江南思索了一会儿,“那会儿不还得演戏么?其实我心里是不担心的。” 阮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前对欣然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害怕竞争:一种实力强,一种背景深。那会儿我还说,咱俩没背景,只好拼命练出实力了。”她顿了顿,语气不知是感慨,还是带着些微的自嘲,“没想到,我还是背景深的那一个。” 这话说得略有些意味深长,可是杜江南还要再追问的时候,阮之已经没再搭理他了。 此时的傅长川从美星公司出来,已经到了城郊的一家茶室。 孟丽已经等着了,茶室里点着她喜欢的白檀香,看到傅长川进来,她勾了勾唇角请他坐下:“傅先生,我们认识已经有快七年 了吧?比你认识阮之还早。” 傅长川刚刚坐下,就毫不掩饰地看了看腕表:“有话就直说吧,我在赶时间。” “不过阮之一直以为,你是先认识的她。” 傅长川没有再打断她,茶盅的水略有些烫,他不急着喝,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着杯壁。 孟丽仔细看他一眼,确定他有了沟通下去的兴趣,才继续说:“近七年的时间,阮之一直恨我害得她家破人亡,傅先生,你也清楚的,其实我也不过是帮你背了一半的黑锅。” 傅长川唇角的线条冷硬起来。 “我的确是插足了她父母的感情,可是她爸爸的公司,友林的那些资金,当年可是你指点我,钻了空子,一笔笔转出去的。”孟丽似笑非笑地说,“当然,这件事我并不想告诉她。你们现在感情很好,我不会当这个恶人。” 傅长川依旧没有接话,也没有开口反驳。 一下子就变得冷场起来。 傅长川的镇定自若终于让孟丽有些按捺不住:“所以,有个举手之劳,也请你能帮我一下。”她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周至源。” 傅长川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沙发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此刻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孟小姐,你既然知道我盯上了周至源,也就应该知道,我很清楚是谁指使他接近蒋欣然,一步步让事情发酵到现在,甚至算准了在这里威胁我。” 他甚至微微 笑了笑:“你觉得,我想是会接受威胁的人么?” 孟丽的表情便有些难堪。 “如果说最后的目的是为了让阮之失去她辛苦拼出来的事业,你说,我会不会袖手旁观?” 孟丽怔了怔:“你不打算再瞒着她了?” 傅长川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晚点孟小姐不妨看看新闻,会有一件诈骗案件上头条。” “你——”孟丽唰地站起来,口不择言,“你真的不怕阮之恨你?” “我当然担心。否则,这几年我就不会一直私下答应你的请求。”傅长川淡淡地说,“但是现在我想试一试,坦诚地告诉她当年的事,看能不能让她原谅我。所以,也十分感谢你,让我这次下了决心。” 孟丽一时间竟无话可说,眼睁睁地看着他准备离开,原本十拿九稳的事,就这样被推翻了,令她觉得无措慌乱起来。 傅长川没有回头,最后说:“你真的应该适可而止。顺便转告你背后的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傅长川接到阮之的电话的时候,正在路上。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激动,又带着几分埋怨:“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是你抓住周至源的?” 听上去一口气还没喘匀,傅长川就安慰说:“别急,慢慢说。” “周至源被抓到了啊,警方都通报相关情况了。他是个惯犯了,有好多案底呢。”阮之急急忙忙地说:“是你做的吗?” “那你现在高兴点了 么?”他也不置可否,外界的这一切纷乱其实与他无关,他只在乎她的心情而已。 “当然啊。”阮之真的无法形容这一刻绝处逢生的喜悦,恨不得扑到傅长川身上狠狠亲他两口,声音都带了哭腔:”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怎么样?” 声音变得立体而低沉。 阮之一回头,就看到傅长川手里拿着电话,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边。 阮之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掉,就跑过去一把搂住了傅长川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一口。 傅长川一脸镇定地反手关上门,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脸颊莫名发起烫来,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