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音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安抚他:“你别怕,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周昊努力镇定住,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梁初音听完就拧起了眉:“你都不认识人家,怎么就敢跟人拿货?现在人跑路了,怎么还找得到?” 她爸以前做生意刚起步时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对方chuī得天花乱坠,又找谁谁谁担保,梁浦清见他人认识那么多“大佬”,以为对方是有实力的,借了一大笔钱盘了一堆货,结果那篇子第二天就卷款私逃了,据说亏空了十几亿。 她爸那会儿已经有点家底了,差点都垮了。何况是他这样刚起步的,他怎么敢?!!! 梁初音又气又急:“你的脑子是不是瓦特了?!威华……你都打听一下嘛,那就是个皮包公司……” 周昊也懊悔不已:“那天我去云溪筑,我看到他跟天澜的赵总在一起喝茶,我以为他是有实力的。” 这么看,可能这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是他太急功近利了,才会出这种纰漏。 “你现在还有钱吃饭吗?”梁初音气道,“你人在哪里?我下给你打点钱。” “不是,我不是跟你借钱。”周昊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这个威华总经理的人,钱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我也没亏多少……” 梁初音气得跳脚:“都这时候了你逞什么能啊?!你人呢?你在哪儿啊?!” 她跟人事请了假就过去了。 夏莳的咖啡馆。 周昊垂着头坐在她对面,满脸丧气,只顾低头刷着手机。 梁初音气不打一处来,想骂他两句,又有点不忍心:“我看你是疯了!就你那点家底,你还学人家搞这种,没套你亏空几个亿你就笑吧!” 周昊苦笑:“那我还没那么蠢呢。” 梁初音:“你还笑?还笑得出来?!!” 周昊看向她,笑了笑:“我看到你心情就好了,谢谢你还愿意出来见我,跟我说话。初音,你知道吗?再大的事情,只要我能看见你,我的心情就不那么郁闷了。” 他眼神清澈、真挚。 梁初音心里一突,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目光。 她咬了咬嘴里的吸管,不知道说什么。 周昊失望地收回了目光,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道:“我是在谦,我真不是来跟你借钱的,那样的话,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我只是想托你帮忙打听一下这个人——”他把一个信封取出来,压桌上推过去。 梁初音诧异打开。 里面是一些文件、资料,都是关于那个所谓的“威华****有限公司”老板李恪的。 她一一看过,道:“我知道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 梁初音从小就jiāo友广泛,家世背景、学历和jiāo际圈在那儿,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加上她这半年来在东阳混得风生水起,也算小有名气了。 这一查,还真让她找到了端倪。 两天后,她回了电话给周昊,开口第一句就问他:“那天去云溪小筑,是不是谢庭带你去的?” “谢总?”周昊明显一愣,摇头,“不是……不过,那确实是公司安排的工作。” 事情发生到现在,太突然、太麻烦,他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被她这么一点,原本就灵活的脑袋又恢复了运转。只是,迟迟没有开口——不大敢往那方面想。 得到肯定答案,梁初音安抚了他两句,把电话挂了。 她心里却好似被千万根针扎了似的,麻麻痒痒的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惘然。谢庭为什么要针对周昊?梁初音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这人傲得很,从不会为毫无瓜葛的事情多费心思。 答案不言而喻。 梁初音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南靳宇这人太难捉摸了,有时候好像很有原则,有时候又觉得他像是笼在层层迷雾里,根本就难以捉摸。而且,小时候他就很傲,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介意周昊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 梁初音心里很乱,像是缠了无数团乱麻,根本理不清。 那天晚上,梁初音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发了一宿的呆。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了门。 出门前,她给南靳宇发了条短信。 内容很简单,约他见面聊,地点是夏莳在山顶的那家咖啡馆。 到了礼拜六,梁初音拾掇一下就出了门。 8点不到,街面上行人寥寥,只有几个清洁工人在清扫积了一地的树叶。 前面地铁口,有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孩说笑着出来,挽着包、踩着细高跟,应该是去上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