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特殊的身世际遇,在这世上,我只认两个亲人:爷爷、苏小小。 苏妈妈当着我的面儿,这样侮辱我死去的爷爷,完全触碰了我的底线。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她若不是苏小小的亲妈,我定要让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握紧了双拳,向前逼近两步,眼中喷射着怒火。 如果她再有侮辱之言,我真不确定我会有什么冲动之举。 苏大壮屌尔啷当的瞪着我,那意思,就你这瘦不啦叽的样儿,还想造反咋地? 苏妈妈则梗了梗脖子,一脸的理直气壮,“怎么着?实话还不让人说啊?” “我家小小出生时,你爷爷给她算了一卦,说她将来必逢三小灾、一大劫,命亡于年满十八岁,只有跟王三斤你不离不弃、相伴相生,方可化解命劫。” “结果涅?我家小小遭灾遭难了么?从小到大,一直不顺顺当当的?” “我算整明白了,这就是你爷爷满嘴跑火车,想忽悠我闺女跟着你。” “你们就想不花钱,让我闺女白给你当媳妇儿。” “瞅你们这些龌龊的心思!啊呸,美的你鼻涕冒泡哦。” 苏妈妈一点都不怕我。 一来她有壮硕的儿子在旁撑腰,二来在楼道吸烟的县城警察也被吸引过来,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当场逞凶。 所以,说到最后时,她一口口水没吐地上,反倒向我脸上吐来。 楼道里吸烟的警察吐掉了烟蒂,语气不满的走来,“又嚷嚷什么?就这么屁大的事,你们就协调不明白了是不?” 我心如电转,躲过苏妈妈的口水时,急促吩咐鬼奴,“春雅,快!封门!” 春雅平时待在我的中丹田里,此时得我吩咐,化成一缕青烟飘散出来。 只听“咔嚓”一声响,门把手从苏妈妈手中挣脱,房门重重关上。 “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 “砰砰砰——” “赶紧开门!开门!” “我跟你们说,要是再不开门,我告你们妨碍公务啊……” 春雅隐着身形,紧贴在房门前,以阴煞术法封死了房门。 一时半会儿的,那两名警察是甭想进来了。 我则是满眼警惕,再向前靠近一些,“我爷爷给小小算过卦?说她命中有三小灾、一大劫?你……没骗我么?” 我突然间将注意力转移到这方面,是因为我冷不丁想起以前一些事儿。 小的时候,苏小小的确遇到过三次危难。 一次是我五岁时,再遇猫头怪物,而让苏小小受到牵连,差点儿让她淹死在小河里。 另一次,我俩蹲地上玩儿时,旁边经过的老黄牛,忽然间发疯扑来,蹄子眼看就要踏在苏小小身上。 关键时刻,牛蹄子却突然一缩,贴着苏小小的小脸蛋,险之又险的滑了过去。 当时爷爷还在旁提醒,让我们玩儿的时候别太专心,多注意下周围的环境。 最后一次,我和苏小小堆土泥巴玩儿。 忽然,从泥巴堆里钻出一条半尺长的土蛇。 这土蛇很古怪,约有筷子粗细,从上到下绿油油的。 它一口咬在苏小小的小腿上,随后就没了影儿。 肉眼可见,伤口所在的小腿,以极快的速度肿胀起来,转眼间就和大腿一般粗细。 恰好爷爷从旁路过,他烧了两张灵符,将符灰混着水涂抹在伤口上,再回家熬了中药给小小喝,不到半天时间蛇伤就好了。 思路一打开,我又发现一个问题:苏小小三次经历的劫难,恰好都是爷爷相救。 若是没有爷爷在旁边,后果不堪设想。 会有这样巧吗? 这应该是爷爷早就谋算好,特意救苏小小的吧! 想过这些,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开了天眼,看向苏小小双肩上的命灯。 每个人的命机,都会沿着看不见的轨道运行。 这条“轨道”,叫做命理。 如果命理即将走入绝境,征兆就会显现在命灯上。 命灯有两盏,位于双肩。 命灯盛,则命理旺,阳寿极为充足。 命灯暗,则命理晦,其人命不久矣。 我这也算“灯下黑”,压根儿没想过苏小小会出问题,所以从未看过她的命灯,推敲她的命理。 一眼望去,看到苏小小肩上的命灯,我顿时心中一紧,心脏都快蹦到了嗓子眼上。 正常人的命灯,如同油灯一样,火苗会燃出寸许长短。 但苏小小的命灯里,代表阳寿的“火苗”已经极其弱小,蜷缩在命灯的灯芯里,摇曳飘忽,摆荡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这…… 这是将死的征兆啊! 最多不超过十天,苏小小必遭横祸而亡。 而结合爷爷给小小占卜的卦象,她暴亡的时间,就应该在她生日当天! “你这小崽子傻兮兮的,脑袋好像有病,我才懒的跟你说!” 兴许因为春雅出现,而让苏妈妈感觉不舒服,她叨咕了几句,扭头要开门离开。 “等等!” 我喊住了苏妈妈,“你和大壮可以走,但小小必须留下。” “起码在她过完十八岁生日前,必须留在我身边。” 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不知道苏小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爷爷既然替她落了卦、窥了天机,叮嘱她十八岁前留在我身边,那爷爷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会违背爷爷的意思,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小送死。 所以,我要尽我所能,把小小留下来。 “啥?想让小小留下?” 苏妈妈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改口,她斜着眼睛瞄着我,“你们家拉耙耙,还带往回嘬滴?说完话,立马就反悔?” 我不去计较她这些难听的话,坚决说道:“不管咋说,小小都必须留下。我,王三斤,不惜一切代价!” 苏小小露出一脸的茫然,她似乎搞不清楚,我为何突然变卦。 春雅很聪明,感应到我话里的决绝,立即将隐匿的阴煞气释放出一些。 房门附近的温度骤然下降。 无形的阴风,围绕着苏妈妈和苏大壮拂动,顿时让他们感觉更不舒服。 “让小小留下也行,江海市这么大,正好也能让俺闺女见见世面。” 苏妈妈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突然改了口,“不过,老家那门亲事可咋办涅?人家男方,可是交了彩礼订金的啊!” “人家都说了,这趟过来,要是带不回苏小小,人家婚就不结了,还得一分不少的把订金还回去。” “可这钱……早就让俺家花的溜干净啊!” 我不知道苏妈妈说话的真假,不过她把问题转移到钱上,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不久前,我刚收了陈冰的一百万酬金,底气还是蛮足的。 “行,那咱把订金退回去,这婚暂时不结了。” 我爽快说道:“订金钱是多少?我现在就转给你。” 苏妈妈露出诧异,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万!” 我注意到苏小小眼神古怪,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儿,猜的出,这二十万的数字肯定有猫腻。 不过事关苏小小的生死,给多少钱我都认。 我要来苏妈妈的银行账户,当场把二十万转了过去。 直到听到转账的提示音,看到账户里那一串数字,苏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我再不是以前那个穷小子了。 “啊,这这……” 苏妈妈和苏大壮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尴尬。 估计她是想用钱来刁难我,却没想到,我真的能拿出这笔钱。 “我明白了,王三斤你是对我闺女,是真心诚意的。” “行吧,咱这么善良的人儿,哪好意思棒打鸳鸯散涅?” “我拍板定了,就让闺女留在你这儿,你俩慢慢处对象。” 钱的“面子”果然够大,苏妈妈再不是先前剑拔弩张的语气。 她眉开眼笑的说道:“不过,在江海市,咱家闺女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受你欺负啊!” “要不这样,你再交二十万保证金吧!” 苏小小这回不干了,偏向着我说话:“妈,全部彩礼才是二十万,订金哪里有那么多哦?” “我自愿留在江海市,你又干嘛收三斤哥的保证金呢?” “你收了那钱,能保证个啥?” 苏妈妈立马虎着脸,瞪了小小一眼,“吃里扒外的丫头片子,你懂个屁?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想想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花了我多少钱?嗯?” “我作为娘家人,多要点钱怎么了?这叫养钱,懂不懂?” “死丫头片子,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守贞洁,把身子给王三斤了?要不,你咋这么向着他说话?” 我听苏妈妈说话越来越下道,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赶紧说道:“行,我就再给你二十万。” “不过,这是我最后这点钱,你就算杀了我,再要也没有了。” 我又给苏妈妈转账二十万。 这下,苏妈妈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嘴巴差点咧到耳朵边儿,“王三斤啊王三斤,没想到我看走眼了,你现在混的好哇,都老有钱了哇?” 苏妈妈瞄了眼苏小小的脖颈,突然一伸手,将那颗血玉珠硬拽了下来,“咱说话算数,我闺女就留给你了。” “不过涅,咱回去得合计合计,是不是该把小小她爹接过来?” “有钱了还住农村老家?那不是脑瓜子进水了么?” 一边念念叨叨,苏妈妈一边领着苏大壮出了门,和那两名警察交谈了几句。 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应该是澄清了误会,这些人都离开了。 苏小小心疼我给出的那些钱,气的直跺脚,“我妈她……她怎么这么贪财啊?就跟掉钱眼里似的……” 我说:钱财是小事。小小,你赶紧去次卧房间里,把身子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看有没有啥异常的地方? 次卧房间,床位周围的墙壁上,还贴着一圈镜子。 我因为忙着陈冰的事,还没来得及联系房东砸掉,正好,现在镜子派上了用场。 “身上有异常的地方?” 苏小小一脸的纳闷。 不过她看我神色凝重,还是听话的走进了次卧。 关房门,悉悉索索的脱衣服…… 次卧房间里有过短暂的安静。 不过很快,房间里传来“噗通”一声响。 紧接着,苏小小尖叫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