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间，我，我想想......”我松开抓着舒萌的手，抱着脑袋努力回忆，但就真的好像是梦一样，我想不起来，“我只记得跟你出了门......”

    “哪扇门？”

    “哪扇门......”我努力搜索记忆，看着我的房门，觉得异常诡异，“是这扇门，是我的房间门，我跟你，不，是你打开了门，然后我跟着你，之后，之后我都记不得，只知道我们就已经在村子里了。”

    “所以，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出这扇门。”舒萌的话令我心中一惊，吓得汗毛直立。

    “到底是谁，昨晚上不是你，难道是林月晴，因为之后我在竹林碰到她，她还有你的声音，我吓死了，舒萌，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疯了！”我有些崩溃得像个孩子一样扑进她怀中轻声抽泣。

    她却十分冷漠地推开我，继续面无表情地问道：“竹林，你既然说你是在一座老坟前昏倒，那座坟，是哪座，你看得清吗？”

    “那座坟......”我继续努力回忆，“那座坟我看过好多次，因为我一直跑一直跑，怎么都跑不出去，就好像鬼打墙一样，我好几次撞见那座坟，我害怕舒萌，你别再问了，我越想越怕......”

    舒萌无视我的抗拒，她抓着我的手，把我的手从脑袋上拿开，眼中满露不耐，“你说清楚，那座坟你看清了吗？”

    我摇头，十分恐惧，却不知这恐惧从何而来，“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想死，我不想活着，我要死......”

    “所以你想自杀是吗？”舒萌冷冷地问了一句，她起身站在床边，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我竟然点头，我竟然点头了，我清楚得知道自己想要死，我不想活着，“活着好累，我好辛苦，没有人懂我，我好辛苦，为什么我要活着，为什么我要被生下来，如果我妈没有生下我就好了，我要死，我要自杀，给我刀，给我剪刀我要自杀，我要死啊——”

    舒萌退到墙边，我看到她手里拿过一把镜子，她拿着镜子对着我，我看到镜子里的我，那张脸憔悴非常，没有血色。而我整个人颤抖着，好像一个筛子。我的一双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我的瞳孔放的大大的，我竟然觉得这样的我好陌生。

    而我正控制不住地大喊：“我要自杀，我要死，给我刀，给我剪刀，我要死啊——”

    舒萌手里拿着镜子向我走来，而我竟然有些害怕她，她身上好像有光落下，我隐约看到她身后扑腾着的翅膀，好大一双翅膀，我竟然觉得她也越来越陌生，我的头好痛，然后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我好像死，为什么我这么想死，我不想活着。

    “魔鬼退去吧！”舒萌忽然对着我大喊，然后她将手按在我的头上，我竟然对着她跪下了，我跪在她面前，跪在地上，两腿无力，而我心里只有恐惧。

    “OurFatherinheaven,hallowedbeyourname.yourkingdomcom,yourwillbedown,onearthasitisinheaven.Giveusthisdayourdailybread,andforgiveusofourdebts,aswealsohaveforgivenourdebtors.Andleadusnotintotemptation,butdeliverusfromevil.”

    “我要杀了你——”我竟然想要起身反抗，我觉得舒萌好可怕，她要伤害我，她要毁灭我，我不能消失，我要反抗，但我的意志越来越薄弱，甚至有些飘渺。

    我头痛得几乎要炸裂，终于昏倒过去，昏迷前我看到眼前一团黑雾消散，听到舒萌松了口气说：“真是个笨蛋啊......”

    当我第二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妈正站在我床边上，她正帮我掖被子，看到我睁开眼，对着门外喊道：“舒小姐，我儿子醒了，李峰醒了！”

    我一来好奇我妈为什么称呼舒萌为舒小姐，而来我看到那位外面进来的女人时候，眼中满是恐惧，她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雪纺长裙，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红唇烈焰，脚上踩着一双小高跟，“嗒嗒”朝我走来。

    而我往后缩，我抓着我妈的手，颤抖着声儿央求道：“妈，这是女鬼呀，妈，你快让她走，让她走啊，我害怕害怕，别过来！”

    我妈眼中噙满泪水，将我抱在怀中温声安抚，唱着我小时候入睡时她常给我唱的童谣：“宝宝乖，qianeinei......”

    “师父，你睁开眼睛，不要害怕，你看看我，看我是谁。”

    我在母亲怀中获得一份安全感，便能够壮胆睁开眼睛，我看到眼前的女人一张精致清秀的小脸，而非她刚进来的模样，是舒萌，真的是，我喜极而泣，在两个女人面前完全没有男人该有的含蓄，我哭了，嚎啕大哭，就像个孩子一样跪在我母亲面前，“妈，我害怕呀，刚才我......我好几次就要死了呀！”

    “妈知道，舒小姐都跟妈妈说了，是我们对不住你啊......”我没想到我妈会哭，她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在我手背上，我感觉到一阵冰凉。

    舒萌站在床尾看着我们母子俩相拥在一起哭，她面上带着几分忧虑，我连忙恢复平静，我安抚我妈，“妈，您先别哭了，先回房间，我有事和舒萌说。”

    “好，你们俩说，我去外面给你熬点粥儿。妈保证，以后再也不贪小便宜了......”

    我妈走后，我关上房门，问道：“舒萌，我妈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做什么了，她怎么一下子叫你舒小姐？”

    舒萌耐心解释说：“你记不记得昨天你妈弄了条黄鳝做菜，你还吃了不少。”

    “是啊，那条黄鳝可新鲜了，肉嫩得很......”

    “那不是黄鳝，是小蛇。”舒萌环抱着两手，我看出她说这话时心有余悸。

    “蛇，你说那是蛇！”我有些犯恶心，皱着眉头，“虽然是蛇，有什么奇怪吗，蛇肉也是可以吃的，还营养的很。”我还挺佩服我自己这时候还能有阿Q精神，其实可能我只是想要缓解一下压抑紧张的气氛，明显舒萌比我还反感蛇。

    “那是捕蛇人在村子里的竹林抓的蛇，低价卖给你妈的，平常人吃了倒也没什么，但是师父你，你是什么体质自己不清楚吗，那些邪灵已经盯上你了，它们是不会罢手的。那条蛇，我问过村子里的捕蛇人，正是从坟头抓的，而你知道那座坟是谁的坟么。”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异样，紧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