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总，少爷已经被扔下车了。” 肇永庆叼着烟，听着电话里那个少女的声音，“早点回来休息，看来这小兔崽子没事。” “好。” “小岚，以后叫我爸爸吧，已经是我儿媳妇了，肇总肇总的，我听着不习惯。” 少女脸色突然有些红润，她叫郑岚，从小就是孤儿，要不是肇永庆十几年来的资助，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大山里走出来。 她打心底里，早就已经把肇永庆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肇曜，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叫别人父亲的感觉。 “我……我没有经验。” “哈哈哈，这要什么经验，不难为你了，早点回来休息吧，最近就在家里住，邻居几个大娘知道你怀孕了，都想给你补补身子，让你跟着肇曜那兔崽子我也不放心。” 郑岚脸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她笑着应了下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开车朝着宁寨村驶去。 如果肇曜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定会自闭的。 也就是说，这个儿媳妇，从来都不是肇曜挑的，而是肇永庆十几年前就挑选好的。 他看似现在已经开始做起了自己的生意，实际上，他爹从没让他跳出过自己的五指山。 …… 姜峰躺在床上，他突然有些想闺女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跟那个老人的交谈，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一个父亲。 他拿起手机，仔细看看他的屏幕才发现，他主界面上的时钟，一直有两个时间。 一个是现在的时间，晚上九点，另一个是早上十点。 而这，就是自己闺女所在国家的时间。 他打开了电话薄，手机开始有些晃动。 他在前妻的备注是“Z”，不是什么特殊昵称，只是就为了把她藏在最下边。 不知道翻了多久，姜峰才看到那个他最想联系，却又不想联系的电话。 他咬了咬牙，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像个不会用智能手机的老年人一样，竖起自己的食指，颤抖着点向拨通键。 就在这时，却突然来了一通电话。 “肇曜在加麻大就是他所在城市的大麻经销商，是砸钱合法运营的。他的运营项目包括种植，制作，销售，也就是说，他在国外，有一整条正在运营的合法大麻生产线，而且出货量很大，他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走私往国内运的大麻。” 姜峰坐直了身体，显得有些惊讶。 打电话的不是他的同事，而是在拉拢刀嘉明后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的“假孙毅”。 “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调查肇曜在加麻大干什么，是今天晚上才和曹方确认过的。 姜峰都没开始着手调查呢，为什么这个“假孙毅”已经都调查好了？ 还有，他不也是毒贩吗？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要跟肇曜做大麻生意的？这件事到很多人知道吗？ “我猜的没错，这次你应该跟给你提供路线的那位分钱了吧？”“假孙毅”自顾自的说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想提醒你，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几个毒贩之间本来就是不合，如果你想先一步抓人，让他们起内讧是最好的办法。” “假孙毅”的这句话点醒了姜峰，可还没等他再问些什么，“假孙毅”一如既往地把电话挂了。 …… 深夜，姜峰想着“假孙毅”的话怎么也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再干点事情，猛地坐起了身子，一通电话打给了蔡老八。 “约个地方，一个小时之内能到的。” “姜峰，你丫有病吧，快两点了，你让不让人睡觉了？” “挣钱的路子，你去还是不去。” 谈到钱，蔡老八可就来劲了，“省道上有个夜宵摊，我开车过去一个小时左右，去那吧。” “好，晚上大车多，来的路上别被撞死了。” “去你丫的。”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了省道上的夜宵摊，这是专门给停车休整的大车司机预备的。 姜峰点了一笼包子，要了碗鸡汁豆腐脑，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角落里。 来晚一步的蔡老八要了杯豆浆，朝着姜峰走了过去。 “说吧。” 姜峰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你手上的货都卖给谁？” 蔡老八喝了口豆浆，“你不用管，我接了就能散，你负责收钱就行。” “好，那我就不问，大麻能接吗？” 蔡老八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出来，“你能不能小声点！” “我一个警察都不怕，你怎么这么怂。” “大……”蔡老八还是没能说得出口，他在省城毒圈混迹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没见过一片大麻，你说他怕不怕，“那玩意不收，你想卖再找别人去吧。” “你问问，弄得跟你收一样。” “这事不用问，问不了，你一个当警察的不知道那玩意管控的有多严格吗？” “问问。” “不问。” “利润对半。” “不行。” “你六我四。” “不行！” “好，那我走了。”包子都没吃完，姜峰起身就要走。 可一直态度强硬的蔡老八，突然软了下来，赶紧拉住姜峰的胳膊，“姜大哥，我亲哥，哪有你这么谈生意的？” 姜峰没打算多跟他掰扯，“一句话，问还是不问？” “问。” “能干的话，干还是不干？” “干！” “好，去问吧，我六你四，能干了给我打电话。” 蔡老八被绕懵了，“不对，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我六你四啊？”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走了。” “这他妈一分钟还不到你丫的就变卦了。” 蔡老八气得是破口大骂，可姜峰已经到柜台结完账就离开了。 蔡老八也没心思吃了，气呼呼也后脚离开了这个夜宵摊。 …… 第二天，姜峰又跟池清野见了面。 池清野也想好了运输毒品的办法，没有瞒着，直接告诉了姜峰。 他也没必要瞒了，姜峰已经知道了池清野是做殡葬物品的，上次又劫了他的殡葬物品车，又在蔡老八火葬场的后门的殡葬物品店见过池清野。 借运殡葬物品运毒的这件事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那姜警官，现在咱们就等蔡老八那头的答复了。” 说着，池清野起身冲着姜峰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