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话

我是一个抬棺匠。我老家一直有“黄皮子拜寿,人死屋漏!”的传闻,我一开始还不信。直到那天,一只黄皮子对着我家连拜七天……我爷爷当场去世,而我也卷入到了一场又一场匪夷所思的诡异事件之中……

第二十五章 媒介
    第二十五章 媒介

    卢浩听完差点哭出来,死死抓着我胳膊不松手:“沈鹤,你忍心见死不救吗?是,上学时我俩关系是不怎么好,可你刚才也说了,大家同学一场,那就是缘分啊,你咋能这么狠心呢?”

    我叹着气摇头:“你求我也没用,以我的能力,多半也斗不过对方。”

    开玩笑,我身上的麻烦还少吗?先不说斗不斗得过,为了个区区卢浩,白瞎给自个增添一位仇家,何必呢?

    “你不试试咋知道?”能看出,卢浩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了:“我还没跟你说呢,今天早上我吐起床后,吐了口痰,里面居然带着一小块黄裱纸,就是给死人烧纸用的那种,有指甲盖那么大……”

    我惊悚地看着他,卢浩情绪崩溃,竟然哭了起来:“我有预感,我可能活不久了,我怀疑,我现在肚子里全是黄裱纸!”

    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卢浩哆嗦地从怀里摸出张银行卡,塞在我手里:“这里面有五万,密码是你生日,你先拿着当做订金,好不好?事情结束后我另有重谢!”

    我有些不耐烦道:“我都说了,不是钱的事。”卢浩依旧不肯死心:“那我能去你那住一宿么?”

    我看着卢浩那可怜巴巴,一脸期待的样子,突然有些心软了,我仔细考虑,权衡了这件事的利弊之后,我一咬牙,将银行卡还给卢浩。

    “我可以去你家看看,但也仅此而已,先探探对方是个啥来头,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我就没办法了。”

    卢浩欣喜若狂,头点的像啄木鸟:“好!我也不和你玩虚的,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不差钱,成与不成,钱这块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你可以放心。”

    卢浩开了辆黑色卡宴,最新款,少说二百多万,他在前面带路,我搁后面跟着,想了想,我给李二龙打了电话:

    “有活干,来不来?”

    这几天李二龙一直待在刘思姑妈家,哪都没去,可给这小子憋坏了,嚷嚷着非来不可。

    我跟着卢浩的车,一路开到市区的某个别墅小区内,地下停车场电梯直通他家,上去后我一瞅,好家伙,他家虽然只有两层,却比刘思姑妈家的别墅还要气派不少,前后院子都很大,四周高墙围着,里面有半个篮球场和一个小型游泳池,还配备了露天烧烤区,属于闹中取静的设计,隐私中带着奢华。

    “这里是纸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我问一旁的卢浩。

    卢浩边按着指纹锁边答道:“是的,当时我姑父姑妈,带着小芝来我家作客,刚才我和你说过。”

    我嗯了声,入户门咔嚓开了,屋里的感应灯一亮,一楼大厅灯火通明,卢浩招呼我进屋:“出了这事以后,这房子我就再没来过,可能有点乱。”

    我刚一进屋,就感到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风中带着股刺鼻的纸灰味,余光扫了眼地板,顿时头皮嗡嗡狂炸!

    地板上横七竖八,摆满了纸鞋!每只纸鞋,都只有正常人脚掌半个大小,做工精巧,颜色白中透着惨黄的阴光。

    起初卢浩还没发现不对,他目光始终放在我身上,见我脸色不对,卢浩回头瞧向屋里,顿时吓的他七窍直冒青烟,尖叫着逃了出来。

    我皱着眉,捡起一只纸鞋查看,类似的画面不久前才经历过,那天在刘思姑妈家,她卧室里也曾出现过不少诡异的绣花鞋,但两者截然不同,绣花鞋是由于青蛇的怨念,引来了附近的厉鬼,由厉鬼带来的。

    而眼前这些纸鞋,却和死物无关,来自某位扎纸匠的手笔,显然,对方猜到(或算到)卢浩今晚会带人回来,故意提前布置,来吓他的。

    我扫了眼四周,客厅的纸鞋数量多到惊人,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正中的空地上被纸鞋高高堆砌了一座小山。

    我手心顿时起了层冷汗,看这架势,对方是不整死卢浩,都不甘心啊。

    “你进屋,别怕。”我冲门外的卢浩招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怕有什么用啊?”

    卢浩哆哆嗦嗦地进来,待在玄关里不敢乱动,没一会功夫,李二龙挡车赶来,这小子进屋一瞅,立刻怪叫道:“我X!又是鞋!”

    我把事情经过给他大概讲了下,李二龙听完,盯着一旁的卢浩怪笑:“瞧你小子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好了,你摊上大事了!”

    卢浩老老实实地答应着,不停擦头上的冷汗。

    我呵斥李二龙道:“你别吓他了,这些纸鞋还只是小场面,咱们进去瞧瞧,里面说不定还有惊喜。”

    接下来,卢浩提心吊胆地跟着我和李二龙身后,楼上楼下,别墅每间屋我们都看过来了,其他倒也还好,只是每间屋子里都多了些纸人。

    这些纸人神态,动作穿着各异,男女老少都有,最多的那间屋里挤了至少四十多号,密密麻麻地扭过头顶着我瞅,那画面绝对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

    连面积最小的洗手间里,都放了三个纸人。

    此时卢浩已经吓的无限接近崩溃了,蹲在走廊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皱着眉,对方搞这么大的阵势,目的很简单,第一,吓疯卢浩,第二,让卢浩请来的人,也就是我,知难而退。

    我随手抓来个纸人仔细观看,立刻就看出了不对:

    “这些,显然不是纸人张的作品。”我指着纸人对李二龙道:“起初我怀疑这事和纸人张有关,现在看我错了,纸人张的作品,无论用料,颜色服装的渲染,都和这些纸人截然不同……”

    简单点说,纸人张的作品偏农村风,整体压抑,阴损,透着股土腥味,而这些纸人的风格,更加现代些,五官和衣着也都充满着鲜艳的欢快,但这些虚假的欢快中,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谲。

    李二龙也抓来个纸人观看起来,点头道:“确实,这些纸人表面看上去鲜艳喜庆,但我却感觉,它们比纸人张的作品更加阴暗,怨毒。”

    “这个老太太明明在笑,但你换个角度看,她又像在哭。”李二龙江手中纸人丢到一旁,抓起另一个又道:“这个小女孩,表情似乎在憧憬着什么,却又像是在惧怕,躲避着什么。”

    “师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李二龙抬头问我:“我是说,假如你和这个扎纸匠斗法,你有几分胜算?”

    我摇头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但我至少可以借助它的作品,让它现身。”

    话说完,我抢过李二龙手中的小女孩,三两下撕扯的粉碎,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在纸人身体内,我找到了一小缕头发丝。

    “这是?”李二龙疑惑地看着我手里的头发丝,猛地一拍脑瓜:“我想起来了,师父你以前教过我,扎纸匠想让纸人变活,需要先在纸人身体里放入自己的头发,或手指甲,以这个作为媒介,再施展密咒,纸人就会动了。”

    “对。”我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小时候,我听纸人张说起过这些,但我也只听了个大概,扎纸匠的真实手段,远比这个要高深,复杂许多。”

    我瞧着手中那缕发丝,它显然不是纸人张脑袋上的,更像某个年轻人的头发。

    “师父,你打算利用这个媒介,让那个扎纸匠现身?”李二龙惊悚地问我。

    “没错。”我盘腿坐地,用打火机将头发丝点着,伴随着些许的焦糊味,它顷刻间被烧成了灰,我抓着灰往自个脸上抹了几下,扯着嗓子大声念诵:

    “冤有头,债有主,无冤无债坟头土,朋友,躲在暗处吓唬人,算什么本事?出来聊聊吧。”

    连喊三遍,就看走廊对面的墙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身子瘦长,竟然是个年轻小伙的模样,从身形打扮来看,这人应该和我年纪相仿,不会超过28岁。

    李二龙和卢浩瞧见那影子,吓的连连后退,我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你是谁?为什么要害卢浩?”

    那影子阴阴地笑着,笑声来自另一个维度:“我受人之托,收了人家的钱,我当然要做事了。”

    “谁派你来的?”我死死逼问他。

    影子笑道:“这问题你问我,不如去问卢浩,小兄弟,我看你倒有些手段,但这事你最好别管,你玩不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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