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盖着被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电视声思考人生，大龙蹲在炉子边烤着地瓜和土豆，窗外下着小雪，北风顺着窗缝打着旋的往屋里刮着，好像风儿过窗缝被夹了一样，还伴随着嗷嗷的怪叫。 大龙烤好了一个土豆走到床边递给了我。 我没伸手接而是用眼睛盯着大龙。 大龙被我盯的有些发毛问道，大哥你看我干啥啊？吃土豆啊。 我疑惑的问道，刚从灶坑拿出来的土豆，不烫么？ 大龙说道，老特么烫了，所以大哥你快接着啊，我手都烫疼了。 我接着我不烫么？我问道。 大龙把土豆放在了嘴边吹了吹又递给了我。 我用手接过来就直接烫的脱手掉到了胸口，从胸口向下路过裤裆又滚到床上，真险啊，土豆要是在裤裆处停下我特么就请你吃烧鸟了。 我更疑惑的抓着大龙的手左看右看，除了被烫的挺红也跟我手没区别啊。 扶摇在家没？大奶边开门边问道。 我把被往身上盖了盖说道，大奶你进屋说吧，把门带上，太冷了。 大奶也没进屋站门口问道，扶摇，你会不会整出殡这些事啊？ 我学过，我回道。 大奶进屋边掀开我的被边说道，那你赶紧起来穿衣服，村北边姓李那老爷子死了，你过去帮着忙活忙活，到时候你的费用大奶帮你要。 这边应该有专门帮出殡的先生啊，我这年龄要去的话人家根本就信不着我。 哎～～大奶叹了口气说道，天还没亮我家旁边王老头走了，这不紧接着那老李头就走了，那老李头本来身体就不好，还特别怕死，可能是听说王老头死的信给吓着了没挺过去，咱这附近就一个帮人出殡的先生，这一下死俩，两家离的还远也忙活不开啊。 那行大奶我这就起身跟你过去，反正人家信得着我就行，我答应着。 大奶说道，那你穿衣服吧，我先回趟家换个厚棉袄，这天变的太快了，大奶走到门口还嘀咕一句，这小孩，睡觉还不穿裤衩。 给我都整脸通红。 跟大奶一直到了李老头家，进院一看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进屋后大奶向李老头儿女捧了我几句，虽然他们觉得我年龄小不靠谱，但碍于大奶面子也没说啥，关键现在肯定得有个人主持啊，自己爹不能一直放炕上躺着。 我脑子里想着五大爷帮人出殡的流程，一团乱麻真的，以前帮五大爷打下手时候感觉自己啥都会了，等真到自己干的时候一团糟，要注意的细节太多了，连续三天大事小情的都要问你，你稍微哪个细节给忘了，主家不给你钱都没什么，打你一顿你都没话说，尤其农村就怕犯忌讳。 我拿出五大爷给人处理事情的语气开始发号施令，把屋子里所有能反光的全部用白布蒙上，只能用白布别的颜色不行。 把家里白布都找出来，去几个人到旁边那屋扯孝服孝带去，白布不够现在就出去买，然后家里老人几点死的把这屋钟都调到死亡时间，不知道几点死的都调到几点发现的。 家里有寿衣没？我问道。 李老头儿子说道，有，家里都准备了。 把寿衣都找出来，然后儿子到街坊四邻家报报丧，过来帮帮忙，别去有岁数大老人的家，敲门别说死人，就说家里长辈没了。 我对李老头女儿问道，这事是咋办？我好给你联系鼓乐队啥的，有的主家要面子就大操大办，尤其这种两家都有事的，就都想办风光了让人看着儿女孝顺。 李老头女儿说道，等一会亲戚都来了大家商量商量再说吧。 我说行，那就先正常来办，该有的都有，后边你要想大点整咱再花钱现找就行。 我用李老头家座机给五大爷打通了电话，我会流程没用，这鼓乐队和一条龙还有丧葬用品我不认识（一条龙就是酒席，人家从买到做，到桌椅板凳都管），这中间有个回扣的事，如果你谁也不认识不行，干这行必须有这些人脉。 我向五大爷要了鼓乐队，一条龙，殡葬用品的电话挨个打了过去，鼓乐队直接打电话就行，价钱一个城市都差不多，不存在坑谁不坑谁，鼓乐队主要挣赏钱，干得好赏的多，当时锦城温滴楼一片的鼓乐队最出名。 一条龙也是一样的，吃什么席面都是和主家直接商量的，出殡先生只帮着联系，但是回扣肯定有。 我找李老头女儿先统计了大概需要的花圈数量，花圈就是一百块钱，二百块钱两个价位，你来了直接交钱然后挽联写你名就行，不用你自己去买，哪个亲属的朋友过来表达敬意就一百块钱的，如果亲人就二百块钱的，回扣就是百分之三十 另外给丧葬用品店打电话只要说明死的是男是女，多大岁数就行，需要的纸牛纸马童男女烧纸人家都给你配齐送过来，一个城市习俗都差不多，如果有特殊需求要说明。 打完电话街坊四邻也都陆续过来了，我要了死者生辰八字清了清嗓喊道，大早上都麻烦各位街坊四邻了，谁家都有个事我替主家谢谢各位，属龙属鸡属羊的就先别进屋了在院里抽根烟，咱都别犯了冲，对你们也不好对死者也不尊重，一会这边停好尸体大家再进来磕头送一送，不管别人挑不挑理这都是要说的，要不人家来了你连屋都不让进，说不过去。 剩下的各位老爷们帮找找木板啥的一会好停尸，女的也别闲着去西屋帮扯扯孝服孝带，一会孝子贤孙都过来了别耽误了。 屋里留几个人先在外屋地等着，等儿女给老头洗洗身体穿好衣服你们帮抬下尸，（别问我外屋地是哪，要是三间房，左边右边都是住人的，中间那一间就叫外屋地。） 我对李老头儿女说道，你们给老头好好擦着身子，擦好了叫我进来然后给老头穿衣服。 我对大龙说道，你去村口等着来的鼓乐队，要不人家进村找不到，我又嘱咐一下，你先问好鼓乐队姓什么，别把另一家请的带过来，这不乱套了。 儿女给李老头擦好身子以后我主持穿寿衣。 我说道，先穿裤来后穿衣，慈父驾鹤向西去，然后儿女给老头穿裤子。 穿衣服就是，儿穿左手，吃穿都有，女儿穿右，吃喝不愁，是不觉得跟顺口溜似的，就那么回事吧，跟开眼光亮堂堂一样的道理都是个仪式，有没有都行，也不用分儿女，俩儿子就全是儿子穿，这个没忌讳。 都穿好以后屋里停尸板也搭好了，我叫来外屋地的街坊四邻一起帮忙给老头抬到停尸板上，底下铺上老头生前用过的褥子，然后盖寿被，老头生前爱喝酒就往胸口摆个酒盅，爱吃葱就放跟葱，别说特么爱吃锅包肉啊，你不怕野狗野猫跳尸体身上干饭啊。 如果夏天要租冰柜放尸体，东北的冬天就开开窗户就行了，夏天也要开窗户，人死会有秧气，要开窗户通风把秧气散出去。 都停好以后等送丧葬用品的过来，因为压口钱和手里拿的元宝我没有，这个也不用特意说明，人家不管你主家用不用的到都随时带着，包括屋外灵堂需要的东西。 这中间我布置个供桌，白米饭插筷子，香碗，香烛，长明灯，丧盆，并嘱咐儿女长明灯要多看着点，不能灭，有糕点就摆点糕点，尽量不要摆水果，然后再摆一个空的罐头瓶，每吃一顿饭都往罐头瓶里也放一点，一直到出殡。 丧葬用品过来以后我给死着手里放上元宝，嘴里放压口钱，头枕，脚枕，脚枕就是不沾地能升天的意思。 都弄好以后我把死者的亲人全部叫过来说道，再看一眼吧，看完就蒙脸了，都看完以后用白布把死者脸蒙上，前期工作就完事了。 这会让死者直系亲人一位站在停尸脚下右边处，然后我清了清嗓喊道，外面都进来送一送吧，送行的磕三个头然后在丧盆里烧几张纸，家属也回三个头，不管来磕头的岁数老少，只要磕了，必须回礼。 屋里的事弄完我又帮着丧葬用品的人布置了外面的灵堂，正常情况丧葬用品的过来直接就给布置了，但我第一次帮主家办事啥都得看着点。 灵堂布置好我喊了一声，写礼账的还有支客都过来西屋找我，死者的儿女也过来一个，过来一个就行要说话能拍板的，前来的死者亲人还没披麻戴孝的也去西屋赶紧领孝衣孝带，院里的街坊四邻帮忙把院子收拾收拾，一会人家一条龙过来得摆桌子开饭，谁家都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帮着忙活忙活。 我在西屋对李老头儿子问道，这一会大事小情的不能总找你要钱，这钱你是直接从账上走还是先放礼账先生这一些，这是要当支客，亲人，礼账先生面对面说的，沾钱的事一定要严谨。 李老头儿子说道，我这没多少现金先放这两千，不够从账上走。 我对礼账先生说道，支客需要你就给拿，然后记好账，一分钱都别差了。 我又对支客说道，不管来的是谁远的近的都得招待好，不能差了事。 支客就是招待来前送行的客人的，要不人家来了连个烟都抽不上多过意不去，反正招待客人需要的东西支客有权利去写账先生那拿钱直接采购，东北话说叫捞头忙，支客也累，每个来的都得照顾到，吃饭最后吃，得把客人都安排好了才行，有没上桌还得请一请，有村里人写完账就走的到吃饭点还得想着叫一叫，当然这没有进门请的，一般都是打电话，或者在人家门口喊一声就行。 然后我还要找李老头亲人和一条龙的老板确定开席开多少桌，人家买菜也得有个大概数量啊，第一顿买多了没事后边继续用，要是菜买少了来的客人吃不上饭不行。 李老头儿子说道，我看了看以前的来往礼账，我觉得二十五桌够用了。 我说道，那就准备三十桌吧，这入冬了打工的也都回来了，孩子也都放假了，地里也没活了，来吃饭的都是一家一家的来，二十五桌肯定不够。 都交代好大奶坐炕上边扯着孝衣边跟旁边人夸我，看这孩子多好，办事一点也不比那些老先生差。 中午吃饭我是和李老头亲人坐一个桌，我问道，老头这是买墓地还是选墓地啊？要是选墓地现在不让随便埋，你得提前跟村里说好，还有并骨不并骨，这些事你们这些当儿女的一起商量商量。 儿女家属商量好以后儿子说道，我爸就埋我家地里就行了，老两口得并骨。 我说行，你叫几个男的吃完饭跟我选墓地去，然后你母亲的遗照还有没有，如果有就找出来，如果没有赶紧去整照片去打印出来，我得把你母亲先请回来等出殡一起埋，请回来不能进门，你去院子外面靠墙摆个供桌，就像屋里你爸那供桌那么摆，长明灯不用，其余的全得有，把你母亲遗像摆供桌上，上面再搭个棚不能让太阳照到，然后你再找丧葬用品的给你母亲送个灵幡过来。 我又对旁边桌鼓乐队的领班说道，明天晚上唱十八肠和哭七关的一定要好嗓子，村里有两家办事的，你这边唱不好主家也没面子，一会晚上节目你给热闹点整着，吃完饭你们把唢呐都吹响点，鼓啊乐啊都整起来，别跟没吃饭似的，到时候主家的赏钱肯定差不了。 鼓乐队领班笑着答应着，孩子不大，心还挺细，你放心吧。 吃完饭我先要了李老头老伴的生辰八字，然后带着儿子和外甥还有几个男的给李老头选了墓地，墓地是五大爷过来帮忙看的，我不会看，选好后就叫来的人挖了墓穴，这是要提前挖的，火化完直接过来埋。 然后去了李老头的老伴坟前，带来的人和李老头及老伴生肖属相不犯冲就行，如果出殡先生犯冲就离远点，说是远点也就三四米远，我得保证我说的话他们能听到。 我对李老头大儿子说道，你跪下烧点纸磕几个头，跟你母亲念叨念叨。 李老头儿子跪下以后边烧纸边念道，妈呀我爸走了，这当儿子的不孝还打扰你，你的儿女商量了一下说给你和我爸埋在一起。 等纸烧完以后我对带来的人说道，你们把坟包的土弄平就行，不能打开墓穴的盖板。 几个大男人用铁锹三下两下就把坟包弄平了 我说道，一会各位把白布都举起来遮住墓穴别让太阳照到，外甥拿着灵幡背对的墓穴向家的方向站，这期间不许回头，让你走就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家为止，大儿子一会掀开墓穴盖板把母亲骨灰拿出来以后站好，然后举白布的各位用白布把骨灰盒包起来，注意着点手上别让骨灰盒见了阳光。 我对外甥说道，我让你走就走，让你停就停，不许回头。 又对儿子说道，你就跟着灵幡走，灵幡停你就停。 都嘱咐好以后开始举白布，大儿子掀盖板拿盒，然后白布包盒。 我对儿子说道，你喊一嗓子，喊妈咱回家。 儿子喊完外甥前边举幡走，儿子后边拿盒跟着，到家大门外把骨灰盒放在提前布置好的供桌上，我对大儿子说道，你给你妈香碗里上炷香告诉你妈到家了，然后找个人看着点，这香不能灭不能断，快烧完了就得续上。 都完事就能休息一会了，也不敢睡觉，第一次帮人家就想着还缺啥少啥，等出殡才发现东西少了那不开玩笑么，如果有经验的都会第二天准备，我这没经验，真特么熬人啊，睡也睡不着，刚想睡就有人问你，这个咋整，那个咋整，啥钱都不好挣。 我在西屋炕上躺在了大奶旁边，大奶摸着我脸说，扶摇，等大奶有那一天也找你，你这一套整的挺好。 到晚上吃完饭鼓乐队也就热闹起来了，看热闹的人也多，这会就是支客累了，外面看热闹的烟瓜子啥的都得照顾到，长时间不见得还得聊几句，不能冷了脸，吃席有喝多耍酒疯的还得劝一劝，这丧事又打又骂的不成体统，真就有喝多不分场合的。 我找到李老头大儿子说道，晚上守灵的找好没？ 大儿子说道，你前边也没说啊，这我也没准备啊。 我说道，那你别找了，我直接让大龙看着就行，放心一点事差不了，如果差事了我这次一分钱不要。 晚上我叮嘱大龙一定看好尸体，头顶的长明灯不能灭，野猫啥的不常见，一定要盯着点老鼠，别让老鼠爬供桌上去了，前半夜你一定盯好，后半夜我替你。 大龙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晚上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剩下的直系亲属累一天这会也都睡了，我心里想着出殡需要的东西，并骨要准备筷子搭桥，出殡时候要引魂的大公鸡，我想着想着我擦，火葬场没联系，特么的要订炉的，还好特么的想起来了，这要是等出殡再想起来就废了，没人过来拉尸体，然后也没有炉，也没有吊唁厅，想着都出汗了，出殡这事是越到后边越疲惫，越想不起来。 我怕睡醒明天早上又忘了就干脆不睡，我叫大龙去西屋炕上睡会我看着，一直守到公鸡打鸣，死者亲属也都醒了，我给火葬场打了电话，确定了几点来车拉尸体，订了吊唁厅，订了炉，没点关系订不到头炉，可能你订的头炉也不是头炉。 订头炉就是因为火葬场每天都清理一次头一天的骨灰，你烧头炉能保证盒里骨灰是你亲人的，每次工作人员只往盒里给你放一部分，如果你烧第五炉那盒里最多三分之一是你亲人的，剩下是前四个的骨灰。 第二天也没怎么忙能轻快一点，晚上哭七关十八肠完事之后就等着明天早上出殡。 第三天大清早四点多支客给我叫起来准备出殡，六点左右火葬场来拉尸体，支客在外面给前来送葬的车发烟，系白花，一条龙先做个早饭垫吧一口，我给孝子贤孙讲一会注意事项，一会出殡我只能照顾李老头这边，李老头老伴那边女儿一会拿骨灰盒，小孙子拿奶奶照片，小外甥拿李老头老伴灵幡，出殡时候让李老头这边队伍先走，你们后边跟着。 李老头这边儿子拿父亲骨灰盒，大孙子拿爷爷灵幡，大外甥摔丧盆，外甥女抱照片。 火葬场车到门口我这开始，先用大公鸡在死者头顶转三圈，又在灵幡转三圈，然后喊道起灵，夏天太阳出来早可以在出门到火葬场车上这一路举白布遮着点，冬天就不用了，天亮的晚。 最前边灵幡，后边照片，最后边棺材。 出门摔盆，尸体上车，后边就是支客的活了，尽量每台车都有人坐，可以不坐满但是别空车，然后红色车尽量别去送葬。 到火葬场 吊唁 买盒 进炉，家人嚎啕大哭，领完骨灰盒去墓地，到墓地我在墓穴西南角七八米处搭三块砖，然后点上香，这香是给土地爷点的，用土地得告诉人家一声，搭砖就是一块立起来算是土地爷的牌位，两块平铺地上算是供桌，香就插两块砖缝里就行。 然后儿女放父母骨灰，我把提前用红纸包好的筷子搭在两个盒上，这就算搭桥去阴间也能一起过日子，墓穴里摆东西，放个小水缸里面有两条金鱼，寓意后辈有余，前面那罐头瓶的饭也放里面，因为吃席的菜肯定比我们平时吃的好，寓意以后天天能大鱼大肉，剩下就是火葬场买的摆件，电视，冰箱这些都放进去。 然后封盖板，蒙一层塑料布防止进水受潮，灵幡放盖板上，坟包，坟头纸，摆供，下面烧纸活花圈。 那边烧着我喊一句，都跪下哭两声吧，以后你们也没爹没妈了，想哭也没地哭了。 孝子贤孙这边跪着边烧纸边哭，到这出殡就算完事了，一起回到主家，进门先漱口再吃块糖，开席，吃饭时我嘱咐头七要烧什么，二七烧什么，一直到七七，几年立碑，屋里通风，用五谷杂粮在屋里角落扔一扔，这是怕屋里有秧气没散。 最后主家，写账先生（叫先生是因为写账的都有一手好字），支客，鼓乐队，还有我一起对账，对好账结账，结完账各回各家，结束。 我一共拿了三千六百块钱，我三千，大龙守灵五百，多一百是大奶说三千六好听，六六大顺，主家赏的。 我给大龙一千六，跟我这么长时间给五百我过意不去，剩下两千我给了五大爷，这两千包括五大爷选墓地的钱，二是我干这行是跟五大爷学的，第一次活孝敬师傅没毛病，我也不是白折腾三天，丧葬用品和一条龙的回扣全是我的，两边回扣是一千八，这还是没大操大办就这么多了，要是大操大办得五六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