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意换上只剩半截的白色波点裙,从衣架上挑了一条灰度浅一点的阔腿裤,将裙子塞进裤腰里,接着挽起裤腿,露出纤细的脚踝,把裤子变成九分裤。 最后把改良的西装往肩上一披,直接登场。 如果说第一套衣服是三分性感加上三分休闲,那么第二套衣服就是时尚的职场风,把秦秋意衬得格外飒慡gān练,却不失女性的优雅美。 尤其是两条比例完美的大长腿,十足□□。 黑色的高跟鞋随着乐点一步一步踩在舞台上,声音被明快的背景音乐盖过,可是台下的众人,分明能听清它们在心尖上踩过的余音。 “刚才那个穿西装的女同志很不错嘛,谁规定了只有男人才能穿西装?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妇女同样能顶起半天边。” 南桥市妇联主任汪娟连连点头称赞,“那位女同志思想觉悟很高嘛,男女平等就应该在各个方面体现出来,服装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全国从前些年开始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不但是为了有效控制人口,还是为了将女性从无休止的生育功能中解放出来,用来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 女人不应该被困在灶台和孩子之间,而是要到社会、工作中发挥自己的能量,为建设祖国添砖加瓦。 汪娟见多了围着一家人转,辛辛苦苦伺候一家老小却没有话语权,甚至被丈夫和婆婆动辄打骂的女人。 所以她一直qiáng调女性要自qiáng自立、工作赚钱,提升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 秦秋意的职场穿搭和她展现出来的自信独立恰好契合了汪娟的思想,令她忍不住夸奖了好几句。 孙同军低咳了一声,似是为了掩饰刚才见到秦秋意的失态,他眉毛一扬,开口贬低道:“不过是奇装异服加美女,有什么好看的?” 汪娟侧过半张脸,斜斜地剜了孙同军一眼,“孙副厂长这么说就不对了,改革开放是时势所趋,你所说的‘奇装异服’是开放带来必要产物,‘时装表演队’也是。” “你可不能再守着老一套的思想了,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嘛。”汪娟了解孙副厂长和葛厂长之间的明争暗斗,她没兴趣掺和,今天只是就事论事。 闻言,孙同军皱了皱眉,嘴角下压,被一个女人当众说教让他内心十分恼火,汹涌的怒火像滚烫的火炭一样在胸腔内来回翻滚。 坐在他右手边的周海洋暗中掐了他的大腿一下,示意他冷静下来。 周海洋是南桥市财政部的部长,也是孙同军的姐夫,护短得厉害。 如同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孙同军深吸一口气,勉qiáng压下心中的火气,端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凉白开解气。 周海洋上眼皮轻轻一耷,手指在手表的表盘上细细摩挲,不咸不淡地开口:“汪主任的话我不能完全认同。” “你说‘开放’是趋势,那我问你,即使是国外的糟粕咱们也要照搬照抄吗?当年虎门销烟的事情不知道汪主任还记不记得?再者,‘老一套’的思想就是因循守旧吗?那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就必然被历史抛弃吗?十年运动时期多少文化瑰宝被破坏的教训难道你忘了吗?” “你这纯粹是诡辩!”汪娟默默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周海洋说话。 观众席的唇枪舌战秦秋意并不知道,在她表演完下台后,她和其他表演完成的人一起等待最后的谢幕。 唐曼是最后一个上台的人,能成为这场走秀中类似压轴的存在,全赖李文静的有意安排。 她得意地轻扬下巴,勾动唇角露出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慢慢登上舞台。 秦秋意的手腕微微一抖,趁着别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唐曼身上,把刚才在化妆间悄悄装在西装口袋里的几个小发夹扔在地上,然后脚踝轻轻一提,jīng准地把它们提到唐曼走秀的必经之路上。 她信奉的选择是有仇当场必报,绝不留着过夜。 既然唐曼故意绊倒原主把原主的衣服弄坏,想让原主丢脸,退出时装表演队,那她就gān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唐曼才走了几步路就踩到其中一个发夹,尖叫着摔倒在地,舞台上发出“嘭”地一声,连外放的音乐都遮盖不住她的惨叫。 唐曼这一摔不仅摔懵了自己,同样震懵了台下的领导。 “怎么回事?” “人家前面都好好的,怎么到她这儿就摔倒了,也太不专业了。” 台下没做掩饰的窃窃私语声被李文静听个正着,一瞬间她冷汗直流,生怕唐曼搞砸了整场演出。 她连忙站起身,拼命朝唐曼比手势,让她站起来继续表演。 唐曼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容重新起身,这次的表演李老师有多看重她是清楚的,绝不能再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