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车内光线暗淡，但是小牙也可以从侧面看到这位肥大叔在说话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张音觉得有些头痛，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安慰他们几句。他知道有些事说什么都没用，有时候，你说的越多，他们的疑心反而会变得更重。 不过，此刻的他，也的确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搞的有点六神无主，“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撞到一块去了吗？”他想。 “张哥，五年前咱们留下的手尾太多了，咱们就不该听那个警局头子肥局的，那狗*日的根本就不是个好鸟！要不然韩炅就不会死。”大头狠狠道。 “大头，你特么说的没错，五年来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胖子又喘起了气，道。 “诸位，现在都淡定点，别乱瞎猜。搞不好，像五年前一样，又掉进井里去了。” “张哥，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五年前的那个家伙真要是没死的话，咱们到底该咋办？”大头不依不饶。 后排的胖子听完，则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完全同意这一疑问。不过，他们也知道这并没有答案。 “如果那位大爷要真是死而复活，得简单，那就再**一次嘛！”张音笑道。 于是，车内也跟着响起了几声附和的干笑。 是啊，这还能怎样呢？反正都是死过几回的人了，想那么多做屌啊！等大家明白过来后，于是干笑完，哥几个又开始爆笑起来。 “看来，好日子过得久了，俺们都变得有点特么疑神疑鬼了。还是张哥说的对，那狗*日的真有活着，咱们就再收拾他一次，让他好好品尝一下，哥几个的手段，娘的！”大头说这话时，他好像不变的不那么贱了，“张哥，等下哥几个谈完事，去找个好点的去处，大家好好乐呵乐呵才行，得庆祝庆祝咱们又多活了五年。” “要的要的，咱现在是乐一次就少一次了。”胖子再次附和大头，气也变得更喘了。 “大头，那你得负责带带咱们这位小牙仔了，我看这小子也懂了，一天到晚憋着也不好。”张音笑道。 “这木有问题，老大。”大头翻了一个身，把他那头扭过来，对着小牙道：“你姚哥那狗*日的，一天到晚老管着你，这特么简直就是个混蛋嘛！以后你还是跟着我大头哥算了，哥让你（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此段内容我砍了！），怎样？” “要的，要的。”胖子堆起笑脸，搂了一下满脸通红的小牙。 “就不知道这小子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战斗力？姚这个人渣向来孤寒，买点肉喂喂孩子都得考虑半天，所以我看小牙真要提枪上了战场，估计也不怎么滴。搞不好，特么还没数完一二三，这小子倒下去了。”张音的话，又引起车内一阵狂笑。 “小牙，你给哥站起来，把裤子脱了，让你肥叔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行啦，张哥，你就饶了这小子吧！老姚家带出来的孩子，都是老实人。”大胡子估计是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 车还停在路边，大伙似乎都想趁机多聊几句，这也包括大胡子在内。哥几个也的确意犹未尽，打算拿小牙这个小青年再开开刀。 一个黑影突地从车窗右上角飘了过去，而且速度极快，快到除了张音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察觉到。但他并没有吱声，不过，其嘴角似乎还是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意。 “大胡子，你还发什么呆，”大头开口催促了一下，“赶紧放首歌助助兴，就《挪威的森林》。” 张音盯着大头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激动，尤其是当他说来一首《挪威的森林》时，这又让他禁不住回忆起当年他们几个一起合作的时刻。 五年前，要是韩炅没死的话，也许大家可能还在合作。 大头是前锋，韩炅的控卫，老姚依然是稳定的中锋，大胡子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小前锋，胖子则永远是最佳第六人。 而张音呢？哥几个对他的定位是：他向来是个摇摆着人，总是里外一手抓，即能上场得分，展示杀手本色，又能下场当教练抓业务。 当年，当他们合作时，尽管主心骨是张音、老姚和韩炅，但大家却从不见外，合一齐心。只用了短短五年，就使他们的私人侦探是一跃成为国内名气最大的那一家。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他们的业务发展到巅峰时，仅在S市内就有五百以上的各行业的人成了他们的线人，帮其打下手。那时无数人都称张音为“暗黑之王”，即使最自负的老姚也开口闭口都称他是老大。 可惜，韩炅还是死了，伟大的铁三角最终来了个曲终人散。 也许大头说的对，肥局的确不是什么好鸟。他五年前之所以找张音协助破那个案子，其最终的目的，在今天看来，实在是有一石二鸟之意：即彻底打击了那帮无恶不做的犯罪，但也摧毁了张音他们用了五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庞大的私人侦探社业务网络。 老姚也许是对的，起码从今天的目光来看，当时他对肥局的安排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老姚历来是三人中最稳定的那一个，起码他从来都不具备什么浪漫主义色彩。他从不喝醉，也从不会像韩炅那样举着只破酒瓶嘶吼，他甚至从不大笑。 最稳定的中锋，可真不是浪得虚名。 还有，跟张音不一样，老姚也几乎从不热爱自己的职业。 十年前，在张音的带领下入行时，他就知道私人侦探不过是门混口饭吃的行当罢了。但十年前的张音不一样，那时的他特么就是地地道道的浪漫主义诗人，带着满脑子的狂热，完全就是个十足的混蛋和流氓，时不时干些自认为是高尚正义，其实说白了却是最下三滥的事。 但老姚还是容忍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