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答应着去了。180txt.com ....... 窗户下。 苏暖两根手指捏起,对着光细细地转了一圈,欣喜地看到这枚金绿猫睛石的眼线位于弧面正中,眼线清晰明亮,张合灵活。 她开心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 这是一枚极品猫睛石。 那日,在塘里意外拣了它回来,在铜盆里清洗,擦去表面的那层厚厚的污垢,又换了一盆子水来,她当时就笑了: 竟是一枚蜜蜡黄色的猫睛石。 她爱不释手地又把玩了一会,心情甚好,这枚猫晴石品相甚好,只是不知怎会落到后园那池塘子里去? 她小心用块绸布重又包裹了回去,轻轻放入盒子里,想着得叫雯月悄悄去打听一下,府里有谁丢过东西? ...... 她看看天色,换了衣服,往外走,刚到院门,被一人拦下。 小郑氏伸手,一脸祈求:“你天天往外跑,这,马上就到月底了,你的琴也未练,还有 ..... 今天就莫去了?” 她现在听得苏暖要出去,眼皮子就跳个不停。 上会郑卓信,可是专门拦了她,与她说话。道是苏暖差点被人给拐了去,幸好他遇见了,不然 ...... 言下之意,叫她看好苏暖。 她吃惊的同时,对郑卓信是千恩万谢的。 这个侄子,虽然人都说他不好讲话,脾气坏。可小郑氏觉得定然是谁误会了他。你瞧,单就这件事来说,悄悄地与她说了,可见心思是细腻的,也是替人着想的,不然,何必巴巴地拦下她,直接与金氏说了 ...... 她问了苏暖,苏暖开始还死不承认,后来她一着急,干脆脱口而出,是郑卓信告诉她的,才不吭声了。 她自然是急得要死,当即板了脸,放了话,不许她再出去。 苏暖见好说歹说,都不松口,干脆就耍起了无赖,直挺挺躺在了床上,不吃不喝两天 ...... 小郑氏立马崩不住了,泪眼婆娑地松了口,但是这次却加了一堆条件:每日准时归家,大根去接,小荷 ...... 她瞪了小荷一眼,小荷低了头。 大根是小郑氏的奶兄,现在马房做着打扫的工作,平时对她们娘俩多有照顾。 “好!就依娘的!”苏暖答得干脆。 望着破涕为笑的小郑氏,心里暖暖地,又有些许小愧疚:自己骗了母亲呢! ....... “娘!” 苏暖无奈,轻轻地:“我去去就来,大根伯跟着呢!放心,东西我都备好了!不丢您的脸!”她调皮地说。 她双手环住小郑氏的手臂,仰着脸,一脸笑容望着她,轻轻摇晃,很是开心的样子。 “你呀!”小郑氏无奈,宠溺地伸了指头,轻点了她一下,眼里荡漾开满满的笑意,她本就生得好,柳叶细眉,十足像了程氏,只是因孀居,长年素衣简服地,又皆心境不开朗,生生的看去老相了不少。 如今这一开颜,竟增色了不少! 苏暖别开了眼,把脑袋轻轻抵在了小郑氏的胸前,呢喃“娘!” 小郑氏拍了拍她的背,欣慰,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去岁新做的秋衫又短了不少。得去扯新衣了,这孩子过完年,就像那园子里的竹笋,见得着地往上猛蹿个子。 ..... “你说这个月末要考校功课?” 大郑氏手一顿,问王晴。这不年不节的。 “嗯哪!今日杨师傅说的,说是老祖宗特意吩咐了的,叫拿出最好的作业来呢!师傳说了,不必每样都精心准备,只做好自己最拿手的那件就好!” 王晴吃着瓜子,慢条斯理地回答。 她不急,四艺中,她一手绣活不错,得了老太太的亲自指点。 每二月都要来这么一遭,她也皮了。绣品么,她前日刚做了一个荷包,自觉满意,到时交了就是了。 大郑氏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忽起身:“我得去看看!” 又回头吩咐欲王晴:“你不是要去找意姐儿玩么?一起去!” 王晴开心起身:“好!”见母亲不悦瞪她,住口。 两人往郑国公府去,王家住在城北,两家隔了小半个城 ...... 一进门,大郑氏直奔老太太房里去:“娘!” 却见屋子里一个妇人,见了她笑吟吟:“大小姐!” 她一愣:“芳姑!” 她双眼弯了起来:自己来得没错,汾阳郡王府老封君跟前的芳雨,这叶候来,是了,定是那件事 ...... 她就说,这时节考较什么作业,看来她猜对了。 “芳姑!好久未见了呢!姨母老人家可还好?就说我想她呢!上回子的东西,我们家莲丫头可喜欢的紧!直说这郡王府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她一面说话,一面挨了老太太坐了下来,话中有话。 上回,莲丫头的事,她与老太太提过一嘴,老太太不置可否,她原本想赖上一赖,可韩氏就坐在那儿,笑吟吟盯着她 ..... 这二嫂,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回事,只要她一到郑老太太这里来,她就准时出现,也就前后脚的关系,比那报时鸟还准确。 她大约也猜出了一点,愈发不敢明着讲了出来。二嫂韩氏可不比大嫂金氏,她可是那躺在算盘珠子上的,是个最会掐尖的人儿。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今日她可是第二遭过来了,韩氏这会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她望着芳姑,扭了一下身子,对着老太太,满脸堆笑:娘,你后日生辰,莲姐儿一早备了一双鞋,这孩子,孝顺!一听说这件事,连着几日,熬夜开始做鞋子。我说了,做条帕子得了,表表心意就成,可这孩子,实诚,硬说自己一定要做双鞋 ...... 这孩子,这鞋子做得真不错!”说着,伸了脚出来,是一双紫红色的绣鞋,做工精细,确实不赖。 一旁的芳姑也伸过脑袋来,顺嘴夸了句:“不错!难得的是这功夫。” 大郑氏双眼发亮,对着芳姑:“是呀,这丫头性子最是柔顺不过 ...... ” 郑老太太眯眼望着夸夸其谈的女儿,眼中闪过不悦:都说女生外向。这大郑氏打的什么主意,当她不知?那王子平又许了她什么好处?竟然让大郑氏三番两次地为这事跑她这里来? 这事情,她也作不了主:老爷子发话,这块肉必要烂在郑家这口锅里。只能在郑家房里找,即使要沾亲带故,也须是郑家的亲戚! 她披了眼,不作声 ...... 正文 034不成 大郑氏眼看着芳姑告辞,母亲也未有一句明话,心下不免焦急。 她一咬牙,干脆看着老太太的脸,说:“母亲,你倒是给包实话呀,这事儿到底成不成?” 老太太也看着她,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不成! 大郑氏一滞,她没有想到老太太这么干脆地拒绝了。 她一时愣住,嘴巴开合了两下,竟然想不起该说什么话。 眼看老太太转身,要回屋子里去,她不由发急,再顾不得:“为什么?” 她也站了起来,望着老太太的后背,红了眼:“您宁愿便宜了别人,也不愿意帮我一把么?母亲这是厌弃我了?我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母亲平日里说的如何疼我,都是骗人的。” 大郑氏的脸上挂不住了,开始耍起了无赖来。 一旁的的丫头喜梅忙悄悄低了头,不敢吭声。 贵妈妈送了芳姑回来,进来一看 : 大郑氏正轴着个脖子,就那样直通通立在屋子当中,眼泪汪汪地对着老太太大声哭诉。 郑在太太涨红着个脸,双手抚着胸口,已经是眼珠子向上翻转,眼看就要背过气去。大郑氏那些话太戳心,一句一句地往她心窝子里去戳。 “您还不如程姨娘呢?她好歹也留给了小扬州几箱子东西,一点都不带留的。我呢?出嫁时候,您给了我多少?人都说,这母亲疼女儿 ...... ” 大郑氏不依不饶地,兀自哭诉着,说得性起,哪管郑老太太的脸色已经是成了猪肝色,只一昧的地图嘴快,声音越说越响,挥舞着个手,也不看人,只管发泄心中的不满。 贵妈妈眼见事情要坏,急忙一使眼色,门帘子一阵晃动。屋子里的丫鬟仆妇霎时退了个干净。 贵妈妈这才上前一步,大叫了一声 : “大小姐 !' 大郑氏这才住了口,吸了吸鼻子,看向贵妈妈,却见贵妈妈早双手去环抱住老太太,一连声地呼唤:“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 大郑氏这才发现老太太双眼发直,牙齿咬得咯咯响,甚是骇人。 她慌了起来,丢了帕子,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母亲,怎么了? ...... 你莫吓我。” 却见老太太青着个脸,双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贵姑姑!”大郑氏惶急地唤了一声。 贵妈妈也着急,抱着老太太,轻轻放到榻上,与大郑氏两人一通揉捏,良久,老太太这才倒过气来,“呃”地长出一口气。 贵妈妈忙端过一旁的凉茶来,喂她喝了下去,又给她轻轻的顺着胸口,方才回过神来。 大郑氏欣喜地凑过去,老太太早转过脸去,留了一个侧面给她。 她讪讪地,只得看了贵妈妈一眼。 贵妈妈无奈,挤出笑容:“老太太,你看,大小姐刚才也是一时性急,这不,都后悔死了 ...... ” 大郑氏忙附和,又小意央求了半日 ...... 老太太这才挤了一句:“你还不回去么?等着留你吃晚饭哪?” 大郑氏原本想再说上一句,却见老太太恹恹的,自己也觉着着实无趣,知道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遂起身告辞。临走又向贵妈妈挤挤眼睛,见她点头,方不情不愿地走了。 老太太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抚了一下胸口,不语。 贵妈妈笑着觑着她脸色,小心开口:“其实大小姐也是无心 ...... ” “你莫替她说话。无心好,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老太太痛心疾首,脸都皱成了一团,:“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她竟然说我不如那个程氏,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是我生的闺女么?原来在她眼里,我竟不如那个程氏了?这真是我亲生的,专拿刀子往我心窝里扎哪!” 老太太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她是真伤心了。 “或许大小姐太在意郡王府这件事了 ...... 她这才发了脾气,乱说话。” 贵妈妈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以往,只要大郑氏一撒泼,老太太都依了她。 老太太吸了一下鼻子,半晌,方披了眼:“这件事,不比别的事情,老爷子发了话的。我也做不了主 ...... 她在我这里闹,也没有用。她有一句话倒是说得没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确实已经不是郑家人了。除非,她肯舍了晴姐儿 ...... ” 这样的便宜,老爷子怎肯让王家人平白捡了去? “必须要郑家人。” 老爷子的话说得明白,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 : 这块肉就是烂也要烂在郑家锅里。 未来的郡王府的继承人,怎肯出自别家 ? 只是,终究这身份上说得不好听,家里的小姐去做贵妾,怎么也丢不起这人,但是又实在舍不得这唾手可得的好处,家里的小姐是肯定不行的。 郑家嫡支如今适龄的小姐约莫有三个。除去郑云玲这个嫡女,还有两位庶女,大房的郑云意,二房的郑云甜。郑云意去年刚刚及荠,郑云甜15。 不过,旁支庶女,自然是可以的。郑家旁支的倒是有七八个,郑家家大业大,繁衍至今,依附郑家嫡支的亲戚在后巷子住了一半条。 从这里面选出一位适龄的小姐并不难。难得是这个小姐要根基全无,能听国公府的话。 老太太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劳神,可惜连续相看了几家,都不满意。倒不是这些女孩不好,最大的麻烦还是家里太复杂,后面都吊着一大家子的人。这肯定不行,到时候弄得人家烦了,直接过继了孩子给正室,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白白惹人笑话。 所以,思来想去,为了防止郡王府打这个主意,这个小姐的出身还真要斟酌一番。 老国公当时一听,半晌没有说话。他定定地盯着老太太:他们就不能往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