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望心里有了猜测,估计林冬笙在路上看到花,用手机拍下发朋友圈后,便关了机,接不到电话,也不去看消息,刻意断绝与外界的联系。 但是—— “你没看到她的朋友圈吗?”陈夏望问。 “朋友圈?”谢兰恬说,“她以前说无聊,从不发朋友圈,最近也没见她发过。” 陈夏望一愣,谢兰恬是他们的共同好友,他这才想起评论区能见到留言的只有他。 谢兰恬是林冬笙最好的朋友,如果连她都看不到的话……是不是说明林冬笙设置了仅他可见。 陈夏望心跳漏了两拍,而后猛烈地跳动起来。 原来她是以这样的形式,每天给他报平安么? 陈夏望完全没有想过林冬笙会对他有一点点的特殊待遇。 “她现在没事,你放心吧。” 通话结束,陈夏望呆坐在位置上。 方智禹捧着接满热水的泡面桶进来,经过陈夏望的座位,脚步一顿:“哥们,你这什么表情?” 陈夏望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起身出门。 正巧王原路从宿舍楼下拿外卖回来,顺口一问:“你gān嘛去?” 陈夏望跨出宿舍门,闻声如梦初醒,扭头回宿舍拿起厚厚一沓纸:“我去实验室,差点忘拿资料。” 等人走了,方智禹和王原路两人面面相觑。 “读书不能太用功,”方智禹放下泡面桶,很是认真地说,“瞧瞧,人都读得不对劲儿了。” 王原路挠挠脑门:“怎么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闵涛在上铺暗中观察许久,探出头来,意味深长地说:“我猜是恋爱了。” 王原路翻个白眼:“得了吧,那还不如中五百万几率大。” “打赌不?”闵涛挑衅道。 “赌什么?” “一个月早餐。” “行啊。” * 又过去一个多月。 谢兰恬再次打来电话:“夏望,你还记得我参加了大学生通讯社负责写一些文稿的事吗?” “嗯。” “我觉得我和冬笙可能是前世今生的恋人。” “……” 谢兰恬又说:“真的,不然我和她怎么这么有缘分。” “前段时间我们学校举行爱心捐书活动,将书和文具卷到贫困山区里去,我负责写这次的稿子,得来那边的反馈照片,在山区里面的志愿者里,我看见了冬笙。” “没想到她跑去那么远的山区。” “真的?” 陈夏望指间收紧,话音里藏不住迫切,“你能将那些照片发给我看看吗?” “就知道你想看。” 挂断电话,陈夏望收到图片。 那是一个很小很简陋的学校,瓦顶水泥墙,破烂的窗户,掉漆的红色标语,生锈的栏杆。 许是yīn天,整个画面呈现一种灰调。 镜头前面是一部分捐赠的书本,孩子们站在后面领取,还有一排志愿者,林冬笙站在左边最角落的位置,小半个身子没入镜。 她没看镜头,正蹲着听一个小女孩说话。 陈夏望反复看着这张照片,涌出qiáng烈的念头。 去找她。 不想再隔着距离,对着屏幕,他想要直接见到她。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他才压下这样的念头。 不是不想出现在她面前,是时候未到。 她逃离淅池,修复内心创伤,而他清楚知道她遭受的一切,在她没有收拾好心情,重新面对之前,他不该去打扰。 所以,没关系。 无论多少个冬夏,我都等你。 我太擅长这件事了。 * “你还在读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问林冬笙。 林冬笙淡道:“嗯,读大学。” 她没问过这个男人的具体名字,跟着周围人叫他凡哥。 他很能gān,会做很多事,现在正锯木做书柜,地上全是木块和木屑,锯子长钉等工具放在一边。 这次捐来的书很多,他打算做几个书柜放在教室后面,用来放书,方便孩子们轮流借阅看书。 “大学我不清楚,没上过,不过这会儿学校也快期中了吧。”凡哥锯木中途休息片刻,点了根烟,“那你还在这gān什么,不回去上课?” 林冬笙不答反问:“你呢,你这年纪不该工作和成家么?” “我家就在这片山区。” 凡哥笑了下:“我从这出去,又回到了这。” 听他的叙述,林冬笙知道他没钱的时候会外出到工厂打工,攒了点钱又回到这里帮忙,教室里的桌椅都是他修好的。 他对这片地,这的人,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里山丘连绵,阻碍沟通,也围着贫穷。 快递送不进来,有人捐赠东西,凡哥开一辆破烂面包车,载两个人下山,到外面取。 林冬笙跟着去了几次,每回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