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

夜之间,正邪颠倒,除魔大族宋家八十五人被满门屠杀,武林震惊,唯一的幸存者居然是被江湖耻笑、被老爹废了武功、被从小当个废物养的庶出四子宋东阳,究竟是他带着血海深仇的报复,还是正邪间的又一场悬殊较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不愿跪伏于命运,只为心中的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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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浩冷冷道:“该吃饭了。”语气淡然,似是和平常并无二别。

    不过,宋东阳听得出,白少侠有些生气了。

    一连几天,宋东阳都和白浩打不到照面,明明同住一个院子,算上叶瞬,三人都各怀心事。

    人与人相处微妙之处便是如此,拉开些许,放几日,再见之时,已如同卡了鱼刺,若再生饮一口醋,辛辣入喉,真咽下去,也就好了。

    月落枝头,朗朗乾坤。伏辰,入夜而归。

    宋东阳一踏入大厅,就看到一挺拔身影,立于主位。多日未见,这人脸色微微泛白,想是连日奔波,稍显疲惫。

    案上已经提前摆好了茶杯,茶叶微卷,还未完全化开。

    叶瞬、白浩后脚入门,伏辰伸手,三人入座。

    叶瞬道:“前辈找药可还顺利?”

    伏辰摆了下手,道:“伤人既为毒,救人既为药,其实,这解药只能缓解症状,若想根除,便要以己之力,解下毒者心。”

    宋东阳施礼道:“多谢前辈赐教,潮歌之咒,是否已经稳妥。”

    伏辰神色略显黯然,道:“此毒以血入咒,以咒入水,以水养人,水曰润下,下既下行,由东至西,所经之地,从酆都入十里村,至青城,向南屏,达各郡、镇、村、落,汇至南海,想以一副药剂解毒,简直是妄想。”

    白浩双手抱拳,道:“悠悠众生,人也罢,魔也好,可是人是魔,生而平等,就算是命也是该由自己选过才是。前辈若是放弃了,只怕世间再无人能力挽狂澜,这局也就定了!不是定生,而是定死。”

    “其中厉害,我岂能不知?魔道自己都解决不掉的麻烦,现在要推给天下人?”伏辰叹口气,微微思量道,“罢了,尽人事,听天命,来日,就算入了修罗地狱,我也好见师父。”

    叶瞬道:“从何入手?”

    伏辰衣袖一甩,长案挪步,横于众人面前,他左手一挥,长卷展开,细细一看,山川河流、城震村落具在眼前。

    伏辰指着卷上一黑点道:“十里村看似不起眼,却连接着酆都、- yin -城、青城之要塞,起咒之人若只是临时起意,魔人断不会如此迅速。在你们回来的路上,我也曾看到些许魔人眼泛绿光,三五成群的集结。魔道虽晚来成魔,但未免伤害身边人,大多在临死前,会彻底封印魔- xing -。现在如此多的魔人,我想这- yin -谋者该是自- yin -城起,便早早将毒素入水,开始养魔。因为十里村距此最近,所以化魔才会如此迅速。”

    “那我们再以解药入水,可能解毒?”宋东阳问。

    伏辰道:“毒素入体,意在改变人之体质,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但由果至因,万物繁衍,瞬息万变,若无这最后一咒,体内之毒,也就慢慢化了。可若一旦生咒……”

    “又当如何?”白浩问。

    “成魔者,人也,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需以半人半魔之身躯起咒,以周身血液循行于脉,人之所有,不过如此,以此为药,方能解毒。”

    “所以……”叶瞬不忍再说下去。

    “于我而言,魔君星君,本就同修,若解此毒,我与师弟缺一不可,所以即便我愿意,我又如何能替师弟做这决定?”

    星君月离,虽未见其人,但那日之事,却历历在目,想到那夜月离毒人时候的潇洒与淡然,宋东阳觉得脊背阵阵发凉。要让此人献身救人,只怕难于登天。

    众人沉默不语,救人本无可厚非,可若是以杀人为前提,如此救来,又有什么意义?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白浩道。

    伏辰道:“这几日,我翻遍师父古籍,一切需从长计议。”

    白浩道:“前辈,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伏辰再看白浩,这人是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严肃,沉声道:“说吧。”

    “东阳内丹被化,前辈可有方法修丹通脉,帮他恢复功力?”

    宋东阳:……“”

    伏辰抓起宋东阳手腕,探脉道:“宋家一脉‘同归复原’功力纯净,想不到独留下你一人。”片刻,他放下宋东阳胳膊道,“有是有,不过我为何要救他?”

    白浩衣襟一甩,跪下道:“只要前辈答应,无论任何要求,白浩定当报答。”

    宋东阳:“……”

    叶瞬一同跪下,道:“无论任何要求,定当报答。”

    宋东阳:“……”

    伏辰微微一怔,道一句:“有意思……”

    “我宋东阳一向独来独往,生死由命,更欠不得朋友恩情,你们若真想帮我,还是让我自己来求。”话音落处,宋东阳也跪了下来。

    伏辰仰天一笑,长叹一句:“真是造化弄人。”他再不看地上之人,踱步走向屋外。

    叶瞬起身,看一眼宋东阳,道:“你就爱逞强。”他看一眼伏辰离去的方向,匆忙跟上。

    叶瞬走得快,此刻屋内只剩他与白浩,空气流转,宋东阳此刻才觉得有些尴尬。白浩起身,立于宋东阳面前,伸手将地上之人扶起道:“此番种种,既非朋友,也非恩情,你为何总爱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不承任何人的情?”

    宋东阳看着白浩离开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思路回时,才忍不住又细细品了一遍:既非朋友,又非恩情……

    帷幔之下把药炉盖得密不透风,满屋子草药气味,重重压在胸中。

    “你当真愿意?”伏辰声音低沉,语气平淡。

    叶瞬道:“前辈明白,这件事除了我谁都办不成。只是,我没想到身上这诅咒,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契机。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你要我我瞒着他。”伏辰道。

    “瞒得住,至少我们还是朋友,若瞒不住,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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