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菁来到祖祠后没多久,越佩茹在丫鬟的陪同下过来了,瞧见赵菁菁后她快走了几步拉住她,掩不住的担忧:“你怎么了,刚刚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 饶是赵菁菁醒过来有一会儿,再看到越佩茹时,她依旧难以克制恨意。 在她投奔到赵家的这数十年里,她对她真心相待,视她做亲姐姐,她想的却是如何占有母亲给她留下的嫁妆,如何成为齐少夫人,如何让她赵菁菁从这世上消失。 “菁菁?”又是这样的眼神,赵佩茹诧异的看着她,伸手想摸摸她的脸,“你究竟做什么噩梦了?” “没有。”赵菁菁拨开她的手,冲她笑了笑,“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拜一下祖父,今儿齐家来人,我还得要祖父保佑我呢。” “那你去罢。”越佩茹也笑了,“你与齐少爷青梅竹马,想必他对今日也期盼得很。” 赵菁菁扭头,看着她脸上诚挚的笑容,回了她一个越发灿烂的:“那是肯定的。” 说罢赵菁菁转身进了祖祠,留在外面的越佩茹轻捏着帕子,目光落在她背影上,笑意未散,恍若真心真意。 香琴备好了酒,赵菁菁跪下来先给祖宗牌位磕了头,继而给祖父祖母他们倒了酒。 她的声音随之传出去,不轻不重,正好能让里外都听见。 “祖父保佑,婚事能顺顺利利,将来我和景浩夫妻和睦。”赵菁菁说的虔诚,一句一磕头,是她多年来倾慕齐景浩,想嫁给他为妻该有的样子。 在她跪拜到第三次时,话音未落,曾祖父的牌位忽然倒了下来,还压倒了底下祖父的牌位,咣当一声落在了供桌上。 声响之大,直接将赵菁菁和盈翠吓着了,木愣愣的看着掉下来的牌位。 在外等候的越佩茹听到动静探进来,看到这一幕时也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 缓过神来的盈翠一副吓哭状:“太老爷,太老爷的牌位掉下来了,还把老太爷的,也,也压倒了。” 明明窗户都关着,也没风chuī进来,牌位怎么会倒……这,这也太不吉利了! “难道曾祖父不赞同我嫁给景浩?”赵菁菁看着倒下的牌位怔怔说了句,歪倒在了蒲团上,晕了过去。 …… 齐家前来议亲这天,赵家接连出了几件事,先是借住在家的表小姐受小伤见了血,继而祖祠内太老爷与老太爷的牌位倒了,之后大小姐晕过去,大夫前来查看,说是受惊过度,昏迷不醒。 议亲的事暂被搁置。 赵菁菁再醒来时,耳畔有细碎的声音,她睁开眼,看到母亲严氏坐在榻边,正与越佩茹说着话。 视线往下,她与趴在chuáng边的赵慕慕对上了视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高兴,扭头就喊:“娘,姐姐醒了!” 严氏起身,恰到好处的关切:“可好些了?。” 赵菁菁装着不知:“母亲,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昨天下午你晕过去后就一直没醒,大夫给你开了药,等会儿吃些清淡的垫垫胃先。” “齐家人是不是走了?” 严氏点点头:“你父亲已经与他们说好,择日再来。你不必担心,婚事不会受影响的。” 赵菁菁垂眸,没有作声。曾祖父的牌位倒了,婚事自然不可能就此作罢,昨日那么做只是为了拖延议亲的时间。 “你别担心。”一双手忽然伸到赵菁菁身边,握住了她的双手,抬起头,赵菁菁对上了越佩茹温柔的目光,“你与齐少爷两情相悦,婚事又是早早定下的,郾城人都知晓,自是不会变的。” 在她们身后的严氏听到这番话,眉头微皱,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缓缓摸着赵慕慕的头发。 赵菁菁将手从越佩茹手中抽出来,轻笑:“表姐,外面的人只知道齐赵两家有婚约,两情相悦可不是这般用的。毕竟齐家还没上门来提亲,这么说的话好像我与景浩私相授受似的,不好听。” 越佩茹楞在那儿没有反应过来,可这是赵菁菁平日里最爱听的话了。 很快她敛了神色,柔柔道:“你说的也是,这些话的确不好叫外人听着,我也是怕你心中有忧。” “怎么会,就如表姐说的,婚事是祖父定下的,成亲也是迟早的事。”赵菁菁看着她额头上青红的那一块,笑容转了愧疚,“昨日的事真对不住,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表姐变得凶神恶煞的,叫人用白绫勒死我,醒来后没反应过来……” 别说越佩茹,屋内的人都愣住了,唯独趴在严氏怀里的赵慕慕显得十分好奇,童言无忌:“表姐为什么要叫人勒死你?” 严氏轻拍了下赵慕慕的额头:“你大姐姐做的噩梦。” 赵慕慕依旧好奇:“可表姐平时待我们这么好,大姐姐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我就没梦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