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一进门,有股风吹过来。 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倪喃步子极慢,小心翼翼地往里挪。适应黑暗的眼睛依稀可以辨得清物体,倪喃绕过隔断,往卧室的方向走。 越靠近,那股冷肃扑面的寒意愈发强烈,甚至让倪喃忍不住一抖。 直到站在床前,倪喃才知道那寒意从何而来。以往全然遮蔽的窗帘被拉了开来,窗帘后有面巨大的落地窗,此时右侧的小窗正朝内大开着。 时卿就坐在那里,肩上搭着着件黑色大衣,后肩宽阔。感到有人从后面进来,时卿下意识偏了头。 月光打在他侧脸,冷硬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和下颚线,线条流畅到好似把本就零碎的月光生生割裂。 停顿片刻,时卿重新转了回去。 倪喃双手捧着酒酿圆子,走向他身侧。只见时卿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修长的指骨泛着些微微的红,许是被冻的,但他就像感觉不到似的。 “还以为先生你没赏月的习惯了,原来是背着我来这儿一个人赏了。” 时卿没什么反应,跟听不着似的。倪喃的话像烟雾消散在空气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除了方才那一瞥,时卿连个正眼都没给过倪喃。 可以,气性还挺大。 倪喃蹲了下来,微微仰头望向时卿,“先生,我给你煮了宵夜,吃吗?” 鼻息间飘来一股清甜的味道,视野里升了一股白色的雾气。时卿微微侧首,看到倪喃双手捧着碗酒酿圆子,正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倪喃同他说话时,总是弯腰平视,或者干脆蹲下身抬头看他。不知道是无意识,还是有意为之,但无论哪一种,都给足了他足够的体面和尊重。 该说她胆大妄为还是谨小慎微,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 明明永远都是那张公式化的笑脸,偏生虚伪也能让人感到真诚。时卿觉得自己大抵是魔怔了,竟还想着有天她能对自己讲出句真话。 一言一行都是哄骗,可她却总有能让人忍受的本事。 倪喃见时卿不说话,便又唤了声,“先生?” 两个字把时卿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他瞥了一眼碗里的东西,很直接地撂下句评价,“腻。” 腻吗?倪喃凑过去闻了闻,好像是有点,可是她挺喜欢的。 碗壁还热乎乎的,酒酿圆子冒着热气,凉了就可惜了。 他们两个人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话讲,匆匆两句对答后,便是久久的沉默。倪喃有心想和时卿说两句,却不知道该打开哪个话匣子。 仔细想来,他们前几天好像还吵架来着。 可能也算不上吵架,就是平白无故地呛了两声,或许说闹别扭更合适。 倪喃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时卿膝上,是一双极好看的手,指节分明,像精雕细刻的艺术品。然而这样的珍品,此时却在呼呼寒风中受冻。 突然来了心思,倪喃略微直起腰,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时卿掌心。 掰开他手指的时候,倪喃感觉到他的皮肤已经快冻成冰块儿了。 时卿没有防备,交握的双手被她轻而易举的掰开。紧接着一个圆碗落进了掌心里,温暖沿着碗壁钻入掌心,全身好似都在回温。 然而方才倪喃短暂的触碰,在他看来,比现在掌心里的东西要烫得多。 指尖上现在仿佛还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让时卿愣神了片刻。 “不想吃就当暖手了。”倪喃的双臂搭在膝盖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就那样看着时卿,欲言又止。 她不是话多的人,可此刻面对时卿,却莫名有种逼人上梁山的错觉。 “时先生?” 闻声,时卿只侧眸看过去,并没有回应。眼睛深邃,却看不到一丝生气,冷淡得要命。 倪喃无声叹了口,语气有些颓丧,“怎么这么不好哄。” “时卿,还想冷战多久,气消了吗?” 作者有话说: 时先生:再哄哄就气消了。 感谢在2022-04-15 00:00:00~2022-04-15 22:5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桐花万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已经辞职了 5瓶;碘碘 2瓶;小程还是小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2 章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倪喃自己也没底。每次时卿朝她看过来,倪喃都觉得时卿像是要把她活剥了。 好半天,时卿才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生什么气。” 陈述的语气,却是在反问她。 是啊,他生什么气。 作为助理,倪喃一没玩忽职守,二没以下犯上,他发什么火。可尽管想不透原因,倪喃还是能看出来,时卿确实是生了股闷气。 反观她自己,很少计较一人,居然也同时卿使了脾气。 前段时间累狠了,储之艺那边逼得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