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手要缠着,腿要环在他腰上,整张脸埋进霍经时的肩窝。 要不就要霍经时是抱着他,从后面把人护在胸膛前。 霍经时只要稍稍一松手,这人就两眼汪汪叽叽歪歪,娇气得要命。 学得会才怪。 有一回霍经时发了狠。 随手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拎起来,毫不留情扔进水里。 小少爷喝了一肚子水还染上风寒,夏夫人心疼得不行,游泳之事就此作罢。 霍经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忽然双臂一挥,砸起一片水花,夏星星的脸被泼湿了半边。 霍经时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夏行星:“……” 好幼稚。 这个孩子气的动作突然让男人显得不那么严肃正经。 夏行星有些发愣,霍经时很少笑。 可一笑起来就仿若清风拨明月,寒冬消冰雪。 他蓦然跌进这极浅极淡的短暂笑容里,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对方吩咐:“去找白叔拿一条泳裤,我教你。” 也没问夏行星到底想不想学。 少年刚想推拒,眼前忽然晃过一滩làngcháo汹涌的湍急河流。 那种窒息的心慌与痛苦重新涌上心头,便把下意识的拒绝吞回肚子里。 在孤儿院那会儿,他是最爱整洁的小孩儿,地扫得最gān净、内务整理得最好,宿管阿姨口头表扬了几句,就被同宿舍里的几个人推到后山的那条水沟里。 那水沟极脏极臭,生活污水、工厂排污都通到里头。 夏行星被几只肮脏不堪、指甲尖利的手揪住头发,按住头,整张脸埋进污水中,耳边轰鸣,水流声、嘲笑声、rǔ骂声…… 他不会憋气,也不会唤气,等那几个渣滓走了的时候他已经被水草缠住沉至水底。 是清洁水渠的环卫工刚好路过顺手救了他一命。 不算深的半潭水也能要了他的命吗? 不,他没那么弱。 夏行星不甘心,也不能再让自己陷落这种毫无自救能力的境地。 怎么说也是项自保的技能。 不学白不学。 他朝霍经时点头说:“那就麻烦霍先生了。” 霍经时眉棱一挑,对他的回复有些讶异。 他都准备好应对夏行星委婉但坚定的拒绝了。 但也感到满意。 白叔很快拿来泳裤。 夏行星到更衣室换上。 待人走出来,霍经时墨黑的瞳孔蓦然变深。 乌发白肤的少年两条腿白皙纤直,luǒ露的皮肤白得发亮,线条优越的肩颈,清瘦坚韧的小腹,胸脯上两点红梅殷殷…… 在湛蓝池水与青碧夏树映衬之下,像一幅海报、一帧漫画、一曲夏日之歌。 夏行星浑然不觉,走到池边望着不见底的水有些踟蹰。 霍经时朝他伸出手:“来。” 夏行星犹豫了一秒,还是水的恐惧战胜了心里的顾虑,他牵上了对方的掌心。 霍经时嘴角微不可察弯了一瞬。 夏行星下了水,又被小时候那种濒临窒息的慌乱与心悸紧紧包围。 四周粼粼的水波仿若流动的猛shòu,冰冷的恐惧、室息的慌闷铺天盖地袭来,像吐着蛇信的舌舔舐他的皮肤。 即便站在清凉的水池里,夏行星的额头也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急汗。 水中央,少年唇瓣微张,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下意识要去攀霍经时的手又因着心中的重重顾虑收了回去。 水的确令人恐惧,可让他这样赤身luǒ体地去靠近霍经时他又…… 身侧的男人气定神闲,冷眼旁观,没有放过夏行星脸上丝细微的神色变化。 少年闭眼、咬牙,额筋突跳,像一尾濒死的鱼却忘记挣扎。 明明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却仍硬撑着不愿朝自己求救。 太倔qiáng,也太能忍。 水波在夏日阳光下泛起波纹,仿佛一张缚住他全身的网纹,动弹不得。 又像一把亭亭的玉色的莲,盈盈立于澄澈的水中央,风一chuī,便折腰。 美而脆弱。 霍经时两道墨眉越发蹙得紧。 直到夏行星眼睛昏花模糊,膝盖一软,纤细腰间忽而覆上一股稳当厚重的力量。 霍经时暗哑的声音仿若很远的钟声传入耳膜:“夏行星。 他问:“水可怕还是我可怕?” 两人之间的距离蓦然缩短,近得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感受到鼻息间呼出的热气。 夏行星被霍经时牢牢箍在怀里,对方骨节分明的大手按着他纤细滑腻的腰。 即便在冰凉的水里那一小块皮肤也迅速起热,烫至四肢百骸。 霍经时身上的肌肉温度很高,紧实,线条优美,在阳光下耀眼如神祇,令人臣服。 那张英俊无铸的脸距他不过几厘米,稍微往前动便能碰到。 近距离对视,一双凤眼更深情如注,仿佛要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