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三、四岁的样子, 惊才绝艳,文章里头衔华佩实, 想法和言论也独辟蹊径, 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朝堂中不少人都悄悄盯上了这小子,都期盼着若干年后这小子会大展抱负, 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位。其时铁定会引发各方各派的人才争夺,上一次他们盯上的是前工部侍郎那尚是总角之年的公子“李筵”,这一次却是李家村的“李颜”。 由于二者身份相差悬殊,别的官员倒没把这事情放在心内。倒是蒋戚耀听到此名字时, 眉宇微微跳动。 李筵, 李颜或许只是巧合吧? 蒋戚耀有些心虚,最终还是使人打探这李颜的身份,如此一打探, 就探听到原来这蹩脚七家有女儿到国公府上当差了。 春桃在映日苑被人唤去东院问话时,颜夕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其实自从院试放榜以来,溥先生也在担心这方面事情,曾经多次连同花姨母劝过他,是时候抽身离开了,但他执拗不肯。 果不其然,当春桃泪眼婆娑却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微醺颜夕面前时,她哭着跪倒下来,说是自己对不起姑娘和颜夕,她已经把颜夕的事情告诉三老爷了,不过,三老爷已经向她保证不会对外泄密了。这会三老爷就要召颜夕过去问话了。 这蒋戚耀不愧是大理寺卿,擅长刑讯审问,春桃这么说话谨慎、不肯开口的人都能被他逼得开了口。颜夕在心里默默想着,双手紧攥成拳。 微醺忧虑地双手握住了他的拳头,低声道:“颜夕,我陪你去,爹爹不敢难为你的,大不了就说是我怂恿的。” 颜夕蹙眉看她,是啊,天大的事情,只要蒋戚耀这宝贝闺女出马,他哪一次都能妥协,可是,这次只怕是 “不”他轻轻掰掉他姑娘的手,嘶哑与她道:“我去跟三爷好好聊聊,他不会为难我的。” 微醺拧着眉,担忧地看着他,她本想硬拗着一起去的,无奈颜夕的语气很坚决冷硬。也罢,大不了事后她再去求求爹吧。 当颜夕踏入东院那间书房时,想起了几年前就在这外头偷听到蒋戚耀和当今皇后在里面说的话,他不禁又攥紧了拳,咬了咬牙。 其实他还没想好其时应对的法子,只是,如果就这样逃走,不就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跨过底下的红木门槛,颜夕立马作出一副侍女应有的低眉顺目的模样。 蒋戚耀一边手执紫毫笔书写着,一边等着他。余光瞥到他后,也不急着停下,待到最后一笔长长地勾起,他才搁下笔管,用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你叫颜夕是吧?”浑厚的嗓音响起,颜夕依旧没有抬起头,只嘶哑地应了声。 蒋戚耀还是听出来了。 “你的声音怎么?”他快速地踱步过去,一把掰起他的脸。 颜夕一时有些气促,只是表面并不表现出来,就这么仰着头和蒋戚耀冷冷地对视着。 蒋戚耀还是察觉出来了,他用微有薄茧的指腹摸了摸颜夕的喉间。 惊讶道:“你是男的?” 颜夕怔了怔,他果然还是看轻蒋戚耀了。还是说,如今的他,还稚嫩得没有办法成为蒋戚耀的对手? 他在心里暗暗打鼓着,暗忖着他会如何对他。 “你是男的那醺儿”蒋戚耀额上的青筋突显了出来,半晌,双手揪着他一把将他重重摔倒地上。 “你你”蒋戚耀气得脸色发青,“说!你有没有对醺儿做过什么!!” 颜夕从地上爬起,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的鲜血,心里冷冷地笑了。脸上却无有波澜,毕恭道:“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三爷可以去问姑娘。” 就在蒋戚耀气得即将把案桌上的斗彩龙凤纹观音瓶摔到他身上时,书房的扇“啪”一声被踹开了。 微醺急急地赶过来,拦在颜夕的跟前,伸展双手激动道:“爹!你不能这样!会死人的!” 幸好她后来觉得不放心,偷偷跟着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爹一时头脑冲动,待气过后,立马把瓷瓶摔到了地上,“砰”一声碎片就四散开来。 “醺儿你你说,你有没有被这小子”蒋戚耀脸色铁青,指着伏在地上嘴角涎血的小子问。 微醺一边掏出帕子替颜夕擦拭唇角的血迹,一边懒得回头道:“爹指的什么,醺儿没有听懂,醺儿只知道,颜夕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爹如今这么对他,醺儿也会恼了你的!” “你还敢狡辩!”蒋戚耀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气过,“若不是有你的帮助,他又如何出得去考院试!!” “来人” 正当蒋戚耀想要唤人来把颜夕关起来之际,微醺苦苦地拽住了她爹的衣袖,哀求道:“爹!爹!你放过颜夕!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因为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所以替他安排出去考试,就想有朝一日,他功名在身,我也好嫁给他!” 蒋戚耀的手顿在半空,惊讶地看着这个一路被自己宠着长大的女孩儿,痛心道:“你现在才多大?就想着要嫁人了?而且,婚姻得讲求父母之命,岂是尔等私定终身的?” 微醺急得眼眶都红了,哭着乞求道:“爹!爹!你觉得女儿不要脸也好,颜夕他颜夕他不能死!他死了女儿就没有活头了!” 蒋戚耀失望地看着她,伫在那里良久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然成绩考得好也并非好事,然后,被发现身份也并非 ☆、第74章 过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勉力朝外头唤了人, 把颜夕抓了起来, 关在东院一个用来关一些外头抓来的政治要犯的隐秘的地下笼狱里。 微醺一直哭着嚷着不肯离开,蒋戚耀厉声地劝诫她, 这事情对府里所有人都得保密, 这样, 他才能给她保证颜夕无虞。 微醺待在她爹书房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又担心继续待下去必然要引起外头人的怀疑, 到时对颜夕的安全更加不利, 遂红着眼睛回映日苑了。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关于颜夕的事情, 就连春桃问起, 她也只是说颜夕被三爷暂时撵到府外去了,她会想办法让他回来。 如今微醺真的是孤立无援了。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颜夕都会在她身边出谋划策。 “姑娘, 切勿把绳子拉断,待在这儿等我。” 那时候微醺放的纸鸢一个不小心挂到树梢上了, 微醺急得猛收绳索,颜夕果决地制止了她。并且很快就回屋内找来另外一只纸鸢。 趁着还有风势,他用一个金属钩固定在另外一只纸鸢的绳索上。 然后,那只绘着“百鸟朝凤”的纸鸢乘着风冉冉上升, 高过了树梢上“百蝶闹春”的纸鸢。金属钩勾上了那只迷失在树上的纸鸢的绳索。 微醺拉着绳索站在葱郁的老槐树底下, 黑瞳里那只高挂树梢的“百蝶闹春”在“百鸟朝凤”的协助下渐渐高离了树梢。 然后,颜夕迅速放线,两纸